之前我见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几年前,大众汽车的新款发布会。花团锦簇中,他戴着有五角星的鸭舌帽和我擦肩而过,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披萨。当天他倒是没唱歌,大伙都知道,老崔是不唱堂会的呀。不过后来还是有人说,他怎么也来这种商业活动,可见当年的粉丝们已经不再是“一无所有”了。
第二次是今年1月在工体,“时代的晚上”演唱会。他在台上说:“我更喜欢时代的早上。”姜昕坐我前面,转过头来说:“早上?是你起得来还我起得来啊。”工体外头的奔驰宝马停了一溜,还真有西服领带来的。
其实我不是听崔健长大的,我就是一个时代的不早不晚。当年他唱《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上小学,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照片上打赤膊的男人。我还会唱他的《花房姑娘》,不过我知道,那其实是一首表达拒绝的歌。
这次见崔健,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一个画面,那是萨冈式的“瞬间记忆”——采访结束了,他往紫色丝绒沙发上深深地一靠,像个忽然被关掉电池的娃娃。
对了,嗦一句,其实我还采过他的初恋女友,而采访地点就在工体外头。我真后悔当时因为同情心作祟而没有问更麻辣的问题。说不定人家很愿意谈,只不过30年来都无人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