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初,鲁东临海的黄土地上,北风呜咽着为远去的岁月的送行。虽然“村村通”工程已经把道路“硬化”到乡村,广袤的农村,还是几乎没有任何公共交通工具。打了一辆黑车,摸索到一个村子,经村民指点到村委会——三间老旧的房,两间空无一物,一间也只是歪斜的一橱、一桌、一椅而已。窗户玻璃全碎,风倒灌进去,吹散一些文件。
以为是已经废弃不用的办公场所,村会计说他们就在这里办公。与其“聊天”,才知村里微薄的万把块钱的机动地的承包费,都用作了招待费。我默默记在心里,他却忘记,忽然话锋一转说,“饭点到了。书记刚才打电话,让我请你吃顿饭。”
坚辞。退回出租车边。村会计却以无比矫捷的身姿坐到车里。待我上车,他用方言指挥司机到一个吃饭的地方——很新的房,空调开得很足,菜品丰富……我以为我是被“劫持”着吃了一顿饭。饭毕,坚定地抢着买单。可惜还是没能抢过壮实的山东大汉。他们在饭店前台签下了村支书的大名,走人。此后,我亦未能有良方补救。
经济危机。贫穷的土地。破旧的村委会。温饱边缘的农民。这顿公款吃的饭,让我忽然有些负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