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份
李书福老是发脾气,弄得好多人不高兴。他本是个爽直人,要做大事儿,没办法才夹尾巴。
当然他还是有分寸,还没见过他给政府官员使脸色。这不是挤兑他,而是觉得他不容易。我也听说了些当年他起家时的事,跟供应商的关系之类。这种事到底应该怎么评价,不大好说。原始积累阶段都是残酷的吧。也就这么一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做的事儿值得尊敬。企业家大都说自己已经不是为了赚钱,李书福这么说,可信度高一点儿。他在礼貌问题上差点儿,但是有幽默感,也就可以容忍。
他说要是能重新选择,他就可能不选做汽车了。他愿意当个记者、诗人什么的。其实他直接跟我换换就行。我真的愿意。换过之后,我就赶紧把吉利一卖,优哉游哉。但是这个世界一直在跟人们作对,你想干啥吧,就偏不让你干啥。
下辈子我就假装玩儿命想当记者。
(刘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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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福:突然间的愤怒》
相对论
采访新农业,见到了一批投资农业的煤矿老板,接下来的故事,就与农业无关。
我的身份让大家都尴尬,吃饭时,抬头喝酒,低头吃菜,再无只言片语。这个北方的县城很难产生头条新闻,2008年破了纪录,“蔚县矿难”四个字像一朵乌云,至今还笼罩在县城上空,乌云后是35条人命,85天瞒报,25个官位。
25个官位中,有一个丢得比较冤枉,张家口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常毅峰。平常,矿老板打点关节,一不小心就忘了宣传部。常毅峰出事也不是因为受贿,而是因为行贿,可想而知,这不是常的个人行为而是职务行为,他扮演了一个炸碉堡堵枪眼的角色。我的那些同行们,就是碉堡和枪眼。
在矿主眼中,记者和苍蝇一样,都长得差不多。江湖传闻蔚县拿出100万给各路记者,可以理解他们看到我的心情。
如果你告诉他们从来没有收过钱,他们会神秘地一笑,那神情好像在说,我也从来没有挖过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