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瞬间识破谎言的心理学:你别再骗人了》
语言上的回避作态并不是维多利亚时代才开始的。在1818年,身兼内科医师、慈善家和作家等多重身份的托马斯·鲍德勒出版了广受欢迎却拼错书名的作品《家庭版莎士比亚全集》。在这本书中,许多莎士比亚剧本中的"有色"语言被删减或改述,以迎合当时保守的社会风俗。 鲍德勒想提供一个改良版的莎士比亚剧本,让父亲可以大声念给全家听,而不用担心家人因此堕落。他试图保留莎士比亚原作中的优点,并去除其所有的"缺点"。

因此在《哈姆雷特》中,"他杀了我的国王,逼我的母亲去当妓女"变成了"他杀了我的国王,诱使我母亲堕落"。另外,有好几部原著中的段落被删除:原书中的"皇室的妓女!""她让伟大的凯撒将宝剑放在床上"、"他往她身上掘了进去"、"于是她便收成了"(出自《安东尼与克丽奥佩特拉》),在鲍德勒的版本中删减到只剩"皇室的妓女!"、"让伟大的西泽(即凯撒)将宝剑放在床上"。 鲍德勒医师此举在当时无疑有助于将莎士比亚介绍给更广大的读者,但"他往她身上掘了进去"、"于是她便收成了"此类语句虽然粗俗,却涵义甚丰,鲍德勒医师将它们删除难免让人遗憾。其实完全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祝贺某人喜得贵子时,即使"恭喜您的宝宝出生了"很庸俗,人们也会用更好的词句来替换而不是干脆删除。鲍德勒不是唯一将经典文学改写成一般家庭读物的人,像乔叟、德莱顿、柏恩斯、汉米尔顿等作家的很多文学经典都曾被改写,即使是《圣经》也难以幸免。不过当时那些倡导改写的人,无非是一群言语粗俗的家伙罢了。 现代社会知识的普及十分迅速,但我们还是会避讳许多字眼和措辞,特别是在涉及到性、疾病、生理,以及所有禁忌中的禁忌--死亡时。 我们动笔写慰问信给丧亲的朋友或亲人时,一般会先写"我很遗憾听到彼得过世的消息",然后便迅速撕掉这封信换上第二个版本:"听到彼得的噩耗,我感到相当难过"--好像我们避开特定的字眼,就能避免勾起家属的哀思一样。 我们都不喜欢任何"杀害"--即使对动物也一样。发狂的狗要被抓去扑杀,但毕竟曾是心爱的宠物,所以我们会用"安乐死"的说法;如果兽医当着小孩的面说他又病又老的虎斑猫要被"杀掉了",这位兽医一定是异类且脑袋少根筋。当然,我们也都不喜欢吃掉动物,因此对供应哺乳类动物肉片(如猪、牛、羊、鹿等)的菜单嗤之以鼻。然而,尽管澳洲作家理查德·亚当斯的小说《下沉的船》(讲述一只年轻的兔子带领几只兔子离开旧家园,走进陌生的原野找寻新家园的故事)的文学成就斐然,但我们还是喜欢吃兔肉;鱼肉和家禽等烹饪而成的餐点,我们也放心地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