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世玲 浙江报道
随着基本药物制度实施进入倒计时,医药商业企业的应对也进入了“实战”。 “对于12月底省里开始的基本药物招标,我们心里基本上有底了。”浙江绍兴县华通医药有限公司董事长钱木水的信心来自于日前按下的一个“手印”——11月10日,“浙江社区医药服务共同体”(以下简称“浙江共同体”)宣布成立,包括钱木水在内的浙江5家医药商业企业,签订协议成为首批成员。 这支新组建的医药流通“舰队”的首批成员企业的年销售收入总和高达50余亿,占据了浙江全省医药市场四分之一强的市场份额。而舰队最终目标是吸收11个成员(浙江每个地市选1家地区性龙头医药商业企业)。 根据国家新医改推进“时限”要求,各地在今年年底前应启动基本药物制度,即制定详细的基本药物招标采购、配送政策,并开始实施。这背景下,包括浙江社区医药服务共同体在内的医药商业结盟正在各地“暗潮涌动”。 基本药物政策核心之一是减少流通环节从而降低药价虚高,这样势必要求重塑目前中国的医药流通体系——医药商业企业由招标主体转为配送商,并要求全省配送到位——配送权的争夺,将使1.6万家医药商业企业面临着“大洗牌”。 同时,提高医药产业的集中度,是新医改对医药产业的政策导向。因此,中小医药流通企业面临着或淘汰或重组生存抉择。 为了应对政策调整,结盟成为企业的选择。据记者获悉,共同体模式已在各地快速衍生,江苏社区医药服务共同体将于12月1日成立,目前有意向签订协议有5家江苏企业,销售也超过了50亿。 结盟运动 “很多是跟企业负责人仅见过两次面后,就达成了共识。”上海汇药通投资咨询公司总经理吴涤生最近一直很忙碌地约见医药界人士,发现大家“联盟”共渡难关的意愿很强。 浙江共同体,由上海汇药通投资咨询公司发起,联合中国药科大学国际医药商学院作为研究机构。共同体的模式是,浙江省内医药经营企业本着自愿原则加入,在共同体章程约定范围内开展相关事务性活动的协调性组织。 组成共同体的成员分为两类:一是共同体区域会员,即浙江省内部分医药经营企业,按照全省合理布局的要求,一个地市仅选择一家合作单位:二是会员,即浙江省内部分医药经营企业,要求能够与区域会员进行良好合作,为社区终端提供全面服务。 据悉,浙江共同体首批成员商业公司的年销售额总和高达50多亿。比如,该共同体目前5家区域会员之一浙江嘉信医药股份公司是全国医药商业百强,年药品销售额达20多个亿。其他四家区域会员浙江温岭医药公司、浙江华圣医药公司、绍兴县华通医药公司和衢州医药公司,都是所在地级市的龙头医药商业企业。 什么使得平时的竞争对手们坐到了一起?地区性医药商业企业联盟的动力在哪里? “为了应对以省为单位的招标采购政策。”浙江嘉兴市嘉信医药商业公司张陟荣总经理对记者表示,新医改政策要求医药生产企业直接投标,由药厂直接遴选配送商。从招标主体变为配送商,商业企业的地位大大下降。 对于药厂而言,如果在同一个省份多个地区选择一级配送商,不仅费时费力且难于管理。更多倾向是选择大型商业企业,显然,这对地区性商业企业是个挑战。 “将来药品就不存在什么出厂价、批发价、零售价的区别。”浙江当地一位业内人士对记者分析,如果将来医药商业不做到销售额过百亿,就没什么可“吃”的了。因为,按浙江拟定的招标采购价格,配送费定在5个点左右。如果规模做不上去,利润空间就缩窄了。 “省级招标配送政策,对省级商业公司有利,对地市级来说就很迷茫。”张表示,尽管今年的基本药物不可能一步到位由大型商业企业来配送(因为目前没有一个大型商业企业能够有配送全省的能力),可能还好选择终端覆盖强(能配送到基层医疗机构)地区型商业公司,“但是趋势肯定是规模大的商业企业,才有竞争力。未来三到五年后,肯定会产生对区域性医药商业产生巨大压力。” 因此,“抱团过冬”——争取入围配送商遴选范围,成为地区性商业面对政策带来的影响的首要选择。 非产权联盟下的隐患 在提高产业集中度的政策导向下,重构和整合医药流通体系,为什么不选择以资产为纽带的重组方式?而仅仅是联盟形式? “实质上,在新医改政策公布后,各地的医药商业整合后速度在加速。如南京医药(10.58,-0.07,-0.66%)达到150亿,国药500亿。”常州市武进药业有限公司王宏伟副总经理对记者表示。 据悉,国药集团将以控股地位,选择与包括厦门医药采购供应站在内的部分福建医药商业企业进行股权合作,福州新达医药、片仔癀(39.50,-0.60,-1.50%)(漳州)医药有限公司都可能纳入此系统。 “如果是大的医药商业来联合我们,具有附属性质。”钱木水称,以“重组”方式和大型医药商业企业合作,未来利益分配很难保证。因为这是一种“大吃小”的关系,一旦大型医药商业把各种渠道做好了(如能够把药品配送到基层医疗机构),“就会抛开我们自己做的,那样,我们就被动了。” “和大型企业合作,我们议价能力弱,很可能只给我们硬骨头啃。”浙江一名地区性医药商业企业负责人表示,一般大型医药商业可以直接配送到地市级的城市医院,剩给他们的“空间”可能只是农村、基层等医疗机构的配送——给基层配送恰恰是成本大、投入大的领域。 经过思量,地区性商业企业感觉还是需要主动出击,而“非产权的医药流通集团”的共同体模式成为了他们的选择。 “共同体模式是互补性、共同发展的思路。”上海汇药通投资咨询公司总经理吴涤生解释,共同体内成员地位平等、一个区域只选择一家地区性商业龙头企业,并按照协议划定不同的配送区域。这样保证了商业企业的利益。“如果成员间相互之间是竞争的,即商业利益上没有达成一致,那么联盟就很可能失败。” 共同体的模式,不仅使商业企业们得到了“利益保障”预判,更重要的是,该模式把控了他们的政策嗅觉。 “不仅在于联合起来‘抱团取暖’,即征求配送资格。更重要的是通过电子信息手段重构医药流通或物流格局。”杭州康锐大明医药有限公司董事长楼蕤称,自新医改出台后,类似他们这样的商业企业一直在研究如何“吃透”政策意图,他判断,“政策导向不单是减少几个流通环节,而是重塑流通体系和监管体系。” 楼蕤称,浙江共同体中有一个关键点需要注意,即采用电子信息平台,搭建医药第三方经营、结算、信用担保机制(支付宝形式),及构建了透明的医药物流动态。 从经营角度出发,货款是否及时支付,直接影响着企业资金琏。而在医药领域,医疗机构的经常拖延药品回款时间,一直成为药厂的“心病”。 “共同体采取第三方运营电子平台,用支付宝的形式解决回款问题。”楼蕤坚信这对药厂而言具有极大的吸引力,而及时、统一的回款,也能够争取到更高的配送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