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商界评论》记者 李 航
一次互联网的热潮，都会推动互联网企业与业务模式的嬗变。或许在我们的思维定势中，仍然将搜狐、网易与新浪放在一个类别而看作门户网站。而事实上，无论是搜狐与网易的业务重心，还是财务报表，都在提示我们，这是两家网络游戏公司。
两家原本传统型的门户网站，都靠着网游业务打出一片新天地，二者殊途同归，然而在企业发展观、业务拓展思维乃至决定企业命运的企业家性格，却又有着鲜明的个性差异。
爆发路径：多点开花VS精耕细作
搜狐
被低估也许一直伴随着张朝阳的宿命，或许也是其后发的动力。
2001年，搜狐在纳斯达克股价徘徊在1美元的左右，长期低于1美元就面临着被撤市的风险。于是有了张朝阳在2001年和2005年的“两骂华尔街”。而2001年的搜狐，尚未盈利。
如今，早已突破盈利瓶颈的搜狐，已能收放自如地调度上市这部大戏的章节和华彩。
2009年4月，搜狐的游戏业务搜狐畅游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畅游IPO数量为750万股，规模较小；定价16美元，相对价格也不高，很多人都买得起，催生了20倍的认购率，有人甚至觉得这样的定价因为保守而显得过分谨慎；而按2009年的盈利预期计算，其市盈率大概为7，而竞争对手的市盈率则在11.53至12.92之间，较为清醒的定价以及较低的市盈率预期，使得投资前景在“刻意地捂闷”中充满了想象力和诱惑。
实际上，照张朝阳自己说，畅游上市在眼下对于激励团队、兑现承诺的意义更大些。而未来的事情，“选择纳斯达克是对它最熟”的张朝阳，明晰资本游戏的规律，了解自己想在这次上市中要什么，保持神秘也是在纳斯达克混最稳妥的后招。
即使如此，对搜狐畅游的质疑，也一直不绝于耳。摩根证券视频游戏分析师Michael Pachter就认为，出于对资金流动方式和语言的不了解，畅游股票很难吸引美国的投资者，不受分析师关注的股票都很难获得投资者的青睐。这只是较为客观的质疑之一。
实际上，从搜狐开始做游戏起，就遭受类似的来自各方面的低估和非难。
搜狐畅游一路走来历经坎坷。2001年，在盛大及九城关于海外游戏运营权的争夺中，经验贫乏的搜狐最终只抢得《骑士》以作弥补，即使如此，也因为分成问题，最终与韩方交恶而被告知不再续约，闹出了玩家“集体讨伐搜狐”事件。
意识到命运不能捏在别人手里的张朝阳，开始转向联合运营。2003年底，搜狐向游戏领域投了一颗重磅炸弹，斥资2050万美元现金收购17173。
参照Alex排名，至今17173还是全国排名靠前的网络游戏中文新闻发布网站。而按照当时业内的说法，搜狐当时的收购，更多是攫取17173网站4000万人次的流量。“搜狐为了扩大自己的媒体影响，也便于通过17173来推广自己的《骑士》游戏，所以非常看重17173在网络游戏市场的媒体实力。”
作为另一个目的，2003年搜狐与新浪“决战门户之巅”的流量竞赛也在火热进行。搜狐放言要在2003年底前流量超过新浪，但是从当时的排名来看，搜狐不但没有缩小与新浪的差距，而且被网易超过退为第三名。搜狐收购17173之后，整体流量就是No.3加上当时No.20的流量。后者4000万人次的流量相当于一个门户网站1/5的流量，最起码让搜狐从数字上超过新浪有希望。
“形式大于内容”、“投机主义”是业内对当时搜狐的印象。而似乎是有口难言，张朝阳背后不为人知的艰辛，却很少为人所知。
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可以看出当时搜狐所处境地的艰难。2001年6月，新浪创始人王志东被董事会弹劾，波及中国互联网第一波创始人陷入“盈利门”。而那时正值SP业务爆发之时，股东们要张朝阳放弃门户，全力投入彩信。祸不单行，北大青鸟的趁虚而入同样令股东们充斥套现的躁动。前拒股东，后抗青鸟的张朝阳，必须拿出有说服力的结果。实际上，抗争与妥协、说服与逢迎几乎成了搜狐成长之路的一个缩影。与17173一起被收购的焦点房地产网同样受制于这种军备竞赛的权衡结果。
所以当2004年张朝阳挖到刚从新浪出走的王滔的时候，业界对下盘不稳的搜狐能否在游戏领域闯出一番天地给予太多的关注。
但事后评功过，王滔的加盟到了2007年才显出实质效果。王滔主要为搜狐做了两件事：破旧和立新。
“在开发初始规划阶段，我们是按照点卡收费模式(即时间收费模式)进行研发的，但是在上线前，整个市场方向已经发生了变化，运营模式必须进行大幅度的调整，而研发也必须要随时改进。”王滔指出了研发和运营脱节的致命之处，提出必须合二为一。分散的运营权与开发权重归一处，是对研发理念的一次严峻挑战。张朝阳力排众议，得到信任的王滔完全放开了手脚，将《天龙八部》从点卡收费转为道具收费。事实证明，搜狐网游并不出彩的运营状况得到了改善。
而淡化联合运营时代的《刀剑》，使全部主力力量投入到当时尚显超前的自主研发领域，是一个更全新的尝试，代理国外游戏还能立竿见影，而自主研发的失败意味着从效益到路线的双重打击。张朝阳对王滔的选择决定一赌。王滔的感觉则基于两点：中国元素尚未完全开发，本土文化对国人的游戏选择影响巨大；网易的实践——2004年网易《大话西游》续作的推出标志着自主研发作品的潜力。
网易
一款游戏的力量能大到什么程度？
可以从一个侧面来窥测。由于身体原因一向不坐飞机的陈天桥，带着一队随身医护人员，远赴美国争取《魔兽世界》运营权转让的谈判；争取无望后，也可以让盛大不惜出动各类资源、利用灯效在上海金茂大厦上打出“永恒之塔”四个字，欲与《魔兽世界》在声势上分庭抗礼。
《魔兽世界》曾令盛大为之疯狂，如今却被丁磊静静地握在手中。
相比于搜狐的多点开花，网易的过程，可谓润物细无声。
在2001年中国互联网大低谷的时候，丁磊同张朝阳一样，也在经历着纳斯达克“1美元股票过山车”的折磨，2001年甚至一度考虑卖掉网易。关键时刻，段永平告诉他“手里的现金比账面还多，我还持有网易的股票呢”并后来进行注资，帮助深陷资本囹圄的丁磊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
像很多技术天才一样，丁磊是个很细致的人，感觉一手创造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更为稳妥。
之前在资本市场的跌宕经历，也让他从资本市场中趋于冷静，专注于自身的技术天赋，为网易后来坚持“一切注重用户体验”打好了坚实的基础。
与张朝阳创业初期经历不同，丁磊“很幸运”地持有网易股权50%以上，所以并不太受资本市场的掣肘。
已度过2001年低谷的网易，在以《大话西游》为代表作的自主研发网游领域已位列头把交椅，中国元素的游戏背景和简洁流畅的回合制对战方式成为网易游戏的金字招牌。
但网游市场的衰退期很快，一般一个游戏能撑4年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随着《大话西游》系列网游产品开始步入衰退期，单一的自我研发很难保证公司网游产品的连续性，在自主研发领域已经证明过自己的网易，开始筹划更大的盘子。
与代理型公司争夺市场，成为迫在眉睫的现实。这样跨细分市场的争夺是什么概念？从业内人士传言中，就可以嗅到代理型公司竞争的惨烈程度。
九城老板朱俊是网游界有口皆碑的人物。除了联合外敌、把“最像自己”的久游上市扼杀在摇篮里，2005年九城获得《魔兽世界》代理权后，朱俊开始疯狂扩张网游版图。与盛大对于国外成功游戏的疯狂争夺不同，九城的争夺，不仅对外，更是对内。慢慢成为一种另类潜规则：抢购产品（控制公司）——雪藏产品（摧毁公司）——为自家主流网游扫平竞争障碍。
与自主研发型公司路线不同，九城“天价代理实力网游——上市——圈钱——再用更高的价格代理实力网游”，这个链条一断裂，就足以立即冲击到代理型公司的盈利与生命。朱俊曾“大言不惭”地给自己的九城和竞争对手盛大下定义：“它抢公司，我抢产品”。盛大在业界的经验和执行力更不必说，同代理型公司抢夺有限的市场资源的难度不啻于虎口拔牙。
此时，之前一直侧重自主研发的网易，百忙之中下过的几步闲棋才显出威力。
无论是当年从神州奥美手里花大价钱挖来遥遥无期的《星际争霸2》，还是对《暗黑破坏神3》不切实际的热情，网易对于暴雪来说，都对日后《魔兽世界》的入主进行了一系列的感情铺垫和实力展示；相对朱俊疯狂抢钱圈地的锋芒毕露，甚至被暴雪最大的竞争对手入股，网易显得更为儒雅，更注重未来延展性地讲究“江湖规矩”；两会期间，丁磊石破天惊地宣布养猪计划，支援农业的态度也为丁磊攒足了印象加分。丁磊的政府公关能力一直不错，据坊间传闻，暴雪之所以与九城解除代理关系，也由于不满资料片《巫妖王之怒》迟迟未能通过新闻出版总署的审批，由此才转向与政府关系更为融洽的网易。据悉，“审查”近一年的《魔兽世界》资料片《巫妖王之怒》很有可能在今年8月份推出。
短期不需面临因代理成功与否而带来的丝竹之扰，长期不用担心资本市场起伏会带来的案牍之劳，使丁磊能够专注地按自己的理想构建游戏大厦。
点评：
在历次互联网模式嬗变之后，搜狐与网易的最终着力点都聚焦于网络游戏，体现出这两大门户网站的殊途同归。而仔细咀嚼搜狐与网易的嬗变过程，则又各具特色。
搜狐在由门户到网游转变的历程中，扮演了投机者与睿智者的双重身份。搜狐的投机体现在每一轮互联网热点，从最早的校友录到焦点房产网，从搜索引擎到桌面软件，从17173到网络游戏，几乎都能找到搜狐的影子。而睿智则更多体现在搜狐丰富产品线耕耘之后的谋定而后动，将更大的重心慢慢迁移到网络游戏。
而网易，更像是一个运气颇佳的赌徒。网易很早就确定了互联网功能性应用到体验式服务的迁徙思路，因此也成为最先不务正业的门户网站，但也成为最具领先姿态的网络游戏公司。
搜狐的多点开花，虽然更为理智，但也付出了更多的机会成本和发展精力；网易的精耕细作，虽然更具赌徒的风险，但却为早早转型进入网游快车道积累了宝贵的资源和经验。
业务矩阵：串联VS并联
搜狐
4月2日，搜狐将游戏业务分拆为搜狐畅游在纳斯达克独立上市，同一天，旨在加强门户影响力“上搜狐，知天下”的宣传也在全国各地铺开。张朝阳说，畅游上市后，“全力打造主流互联网媒体平台”将成为母公司搜狐未来的核心业务。
门户业务一直是张朝阳的意愿。即使在彩信救命的2002年，激动的股东们以换CEO为威胁要求张朝阳放弃门户，全力投入彩信，张也未曾妥协，坚持门户才是搜狐的未来。做门户需要大量的资金长期投入，但由于之前公司内部在未来方向的看法上并不统一，搜狐的门户业务被“看新闻，上新浪”冲击得相对黯淡。
搜狐2008年度财报显示，算入奥运因素，品牌广告收入才达到1.693亿美元；而非奥运合作伙伴新浪，品牌广告营收仍然达到了2.585亿美元，这还尚未计算进去奥运赞助成本。
在门户领域，尽管多年来与新浪始终保持竞争状态，但搜狐已被新浪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对搜狐倚仗的网游，赛迪顾问互联网与电子商务咨询中心总经理陈文也评价道：“2008年对以广告业务为支撑的门户网站是有挑战的一年，而鉴于非广告营收在总体业务营收中所占的比例和表现的方式（《天龙八部》占搜狐网络游戏业务总收入中占比94%，毛利率高达94%），财务状况存在很大的波动风险，很有可能因一款游戏的得失对整体股价产生动荡。”由此可见张朝阳急于平衡门户业务的内心焦急。
现实的情况是，搜狐一路走来，业务内容较为松散、星星点点如蜻蜓点水，实际上，与新浪股权状况的不同，张朝阳的掣肘较多，注定了搜狐只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门户之路。
近10年来，搜狐打造了一系列媒体产品，大到门户、上网工具，小到输入法、浏览器、音乐盒、小纸条、以及SNS，意欲用有限的“闲”钱与新浪高举高打的主流媒体产品做出差异。“提到桌面和一键式的快捷”成为搜狐试图牵制新浪的核心思路。姑且不论搜狐类似于“剑宗的独孤九剑”能够克制稳居主流的“气宗”新浪，单是聆听这些徘徊在盈利边缘的负责人汇报工作就是一件考验耐心的工作。
张朝阳知道，单靠散兵游勇永远也不可能在战役里战胜正规军。百度曾在C2C，IM和搜索结果页面领域做过大量细致的延伸和创新，而至今百度副总裁沈浩瑜仍在为“如何平衡关键词业务的盈利垄断，打通产品间的联系”而思索。
如何使产品线和主力产品产生化学反应，是决定搜狐未来成败关键。
其实张朝样一直想利用一款产品打通之前所有业务之间的联系，形成期盼已久的协同效应。如今，网游给了他这个机会，尽管看起来，以游戏养门户有些“非主流”的意味。
“从业务角度来讲，畅游将会专注于大型RPG游戏，而搜狐这个平台是一个更长远的媒体平台，提供媒体传媒以及上网工具、输入法、浏览器，以及SNS等，这是个更稳定持久的平台业务。有了这个驱动力的成功，会导致搜狗输入法的成功，以及更多产品的成功。”张朝阳说。
当初搜狐做输入法、浏览器，看重的就是能够增加用户黏合度，无论是增加流量和扩大影响，在特殊的时期都起了一定的效果。而在用户流失得更为快速的网游领域，用户黏合度显得尤为可贵，如果能合理地黏合产品线，就可以为主流业务提供辅助和加强互补。
网易
有以往在门户领域的积淀，相关产品的良好口碑，以及门户对各类业务的渠道支持，于情于理丁磊也想把门户业务做好。
搜狐畅游的上市，对网易就像一针强心剂，门户争霸的烽烟再起，再度成为焦点话题。有市场消息称，网易正考虑将门户业务和网游业务分开发展，并有意将门户业务分拆出来单独上市。
2月份，已经爆出网易新闻中心将集体北迁的消息；网易搜罗新闻人才的动作同样生猛，其中包括原《新京报》和和讯网主编杨斌，以及“南方系”的重要干将，这些在任何一个媒体都有实力担任主编的人才加入，使得网易新闻实力大增。
但就业内人士分析，门户广告收入位居第四的网易，由于追赶时间有点晚，门户回归之旅举步维艰。
在门户的收益上，网易与对手的距离也在越拉越大。2002年各门户广告收入为：新浪0.26亿美元，搜狐0.17亿美元，网易0.05亿美元。到了2008年，这一数字变为：新浪2.59亿美元，搜狐1.76亿美元，网易0.59亿美元。不仅如此，从2007年开始，它还连续两年落在腾讯后面，居门户第四。兼之腾讯快速崛起和21CN、大洋网等后起之秀的冲击，这些都成为网易回归门户主流的障碍。
网易2008年财报显示，2008年总收入为4.36亿美元，其中在线游戏服务3.66亿美元。该业绩一出台就让人大惑不解：网易究竟该被视为门户，还是网游公司？
照业内人士所说，网易轻门户重游戏的路线本来就是两不耽误。如果说门户的广告业务是一笔理性消费的话，那么游戏业务就是一种感性消费，这是两种不同的生意。既然是理性消费，就会受很多因素影响，比如金融海啸等不可抗的外界因素对广告收入的冲击。而往往这种时候，感性消费更能显其优势。从某种意义上讲，网易的游戏路线是在当时更为前卫的判断。
而回归门户的想法也有道理。支撑网易网游收入的《大话西游》系列运营了8年之久，严重老化。而众多竞争对手的加入，也对网游行业的暴利造成冲击。丁磊急需摆脱盈利业务单一的处境，分散经营风险。而保住门户地位，既可以平衡收入来源，还能够作为网游的宣传窗口，增强用户黏合度。
与搜狐群星伴月的业务矩阵相比，网易由相差悬殊的两块业务组成：网游和门户。虽然也有传统强项，如邮箱和社区，但丁磊很有可能效仿张朝阳，把更赚钱的新闻中心或业务部门分拆上市。
协调目前已上市板块和未来主攻点的关系，超越已有的构架，避免重复建设，而能形成众望所归的合力，是今后网易将要面对的发展问题。
点评：
相互提携的丰富产品线，现在仿佛还难以体现搜狐业务“大串联”的财务报表价值，然而长远来看，毫无疑问这种多角度对用户的渗透，将在潜移默化中形成对核心业务的推动作用。更为关键的是，多元化的应用与体验平台，将使用户群在不同产品中的活跃度大大增强。
门户与游戏，是网易业务的两大构成，然而一个是功能性应用的典范，一个是体验式服务的极致，其用户几乎分列互联网用户的两极。虽然网易的底层数据库建设较为完善，但如何将门户应用与游戏业务吸引的用户群，向另一极上引导，始终是个艰难的课题。
领袖性格：方式感VS方法感
张朝阳
张朝阳善于炒作，初创搜狐时，“天安门玩滑板”、“买游艇”的新闻屡见不鲜。
早在2002年10月，张朝阳与王石一同登上海拔5355米的四川四姑娘山；其后不久，张朝阳又亲率孙楠、李冰等十几名明星组成的“搜狗美女野兽登山队”登顶海拔6026米的西藏启孜峰；2002年开始做《骑士》的时候，张朝阳以一贯的夸张方式吸引外界对搜狐游戏的注意，那一年的长城脚下，张朝阳穿上古装，手舞长剑，过了一回当骑士的瘾；不久，为了彰显时尚和相关业务，张甚至还为一本时尚杂志当过裸模。
与此对应的是搜狐“校友录”、“小纸条”之类略显散乱的多元业务，也似乎折射了张朝阳性格随意的一面。
而细致的人会发现，张朝阳每次炒作的背后，都联系着一个新业务契机。当年和王石登山，从始至终都在推销短信业务六大武器：手机新闻、手机邮件、手机笑话、手机约会、手机铃声、手机校友录；“搜狗美女野兽登山队”同样为了搜狗业务知名度的打响。
由此看来，张朝阳性格看似务虚，实为务实。
正如奥运前，在所有人都未明确能否赢利、盈利多少的时候，张朝阳却下定决心，无论付多大的代价也要夺得“奥运合作伙伴”。结果证明，搜狐不仅在世界面前一战成名，还逼得另外三家门户联合斗“狐”，为国际和国内同行上了一堂生动的“把握趋势”大课。
丁磊
“网易卖猪”，这个在两会上突然宣布的决定，曾一时吸引了无数关注。且不论养猪未来的不确定性，一贯务实的丁磊突然的务虚更加值得玩味。
实际上，比起张朝阳“善抓趋势”的务实做派，技术出身的丁磊更注重流程和细节，一款网游的虚拟货币定价都要同董事探讨；下班前，甚至一一检查员工的电脑是否定时杀毒。
而最近的丁磊则可以用虚虚实实来形容。在技术和执行问题上细致入微的丁磊，在大局掌控上可进可退，成为暴雪系核心的多年经营便是一例；与九城角逐《魔兽世界》正要劲的时候，适时地宣布养猪，无论对政府的亲和攻势能否有效，但丁磊的走位飘忽，还是让同行不得不佩服其嗅觉和魄力。
丁磊评价张朝阳是个很努力的人，值得尊敬；张朝阳则在不同场合表示要向丁磊学习。张朝阳方式感更强一些，丁磊却是典型的注重方法。
点评：
方式感与方法感，只是企业领导人暴露给公众的表层印象。然而这种表层印象又是企业业务经营、管理思维甚至企业战略的潜在折射。方式感的张朝阳，总是像搜狐旗下的多元化产品一样，以体验来挑动用户的神经；而方法感的丁磊，则更多像网易旗下的游戏一样，以逻辑来实现疆域的拓展。我们很难来判定这两种企业家性格的孰优孰劣，然而对比之下，却不难发现两种企业家性格折射出企业策略的彼此弱点。或许，张朝阳与丁磊彼此都应该更多从对手身上学习业务管理和战略思维。
现实与理想
搜狐畅游在4月2日正式在美国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全球精选市场上市交易。多年隐忍的张朝阳，用了句“荣归故里”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作为“2009年第一个IPO登陆纳斯达克的中国企业”，搜狐2009年5月4日公布了2009年第一季度财报。财报显示，搜狐一季度总营收1.157亿美元，其中网游业务本季度总营收达6161万美元，在其总收入中的贡献达到53.24%，首次过半。在此之前，搜狐畅游2008年全年收入为2亿美元，净利润达1.1亿美元，连续两年收入增幅达到300%以上。网游业务俨然成为搜狐所有业务中的顶梁柱。
相比搜狐在纳斯达克的风光，网易在国内则是冷静中透着生猛，游戏业务方面的积淀尤其深厚。截至5月8号，网易2008年第四季度财报显示，网游收入高达6.73亿元人民币，占总体业务收入的83%。《大话西游》系列和升级的《梦幻西游》更是成为了自主研发网游的经典。搜狐曾从各种渠道不止一次表达“向网易同志学习”。以自主研发领域的成功程度来看，网易从2001年至今仍为国产自主研发网游的标榜。
搜狐畅游的成功对于张朝阳来说同样像一个大光环，畅游IPO获得了近20倍的认购率，不仅成就了“平民亿万富翁”王滔，当时对于搜狐做游戏并不看好的外界，一直评价“张朝阳真牛”。在身后趁机回购股票、丰满羽翼的张朝阳，借势搜狐畅游，向当时赖以成名的起点做着不断加强的轮回。
厚积薄发的网易，从九城手里生生撬得《魔兽世界》的代理权，对于外界来说，这是现象级的更迭。《魔兽世界》的攫取，《星际争霸2》代理权的获得，标志着网易成为暴雪系在中国的核心。曾经在中国游戏界，有“得暴雪者得天下”一说，尽管有点务虚，但也说明暴雪在行业中的分量，早已超越了一家游戏公司自身的内容。在王者身旁的网易，被罩上了代表着实力与神秘的光辉，令人目眩和遐想。
发展路线：从面到点还是从点到面
文/林 军，英鹏兰德管理顾问公司执行董事
如前所言，海归背景的张朝阳是个方向感很强的CEO，搜狐的前身爱特信公司本是Internet Tech Corp公司简称ITC的中文译音，此时张朝阳回国不久，其公司起的还是英文名，只是工商注册需要一个中文名，所以才有了爱特信，也就是说，张朝阳一开始想做的就是一家互联网公司，这足以理解为什么张朝阳喜欢用门户矩阵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和描述他的搜狐系。搜狐的发展道路是典型的从面到点，是先有架构，再在这个基础上不断分拆出新的业务部门，只是出乎张朝阳预料的是，他本以为搜索引擎搜狗能成为长子，但最终却是网络游戏部门畅游。
丁磊创办的网易公司则来自他在一套两居室民房里和创业伙伴周卓林的共同创意，他们当时更多是想做一家让网民上网更容易的公司，于是有了网易。网易一开始是靠免费三大件：个人主页、BBS和电子邮箱而获得成功和认可的。之后虽然有短暂的门户迷失，但网易还是最终走上一条靠一款又一款产品获得巨大成功，这一策略使得公司不断强大和昌盛。网易是典型的从点到面，那么，怎么把这些点串起来呢。对应的，网易是中国互联网公司难得的Open ID的极力推动者，即只需要一个ID即可登录网易旗下的所有产品（这在之后形成行业标准），也就是说，网易一方面是通过一个个优质的互联网产品吸引用户，另一方面则是通过Open ID策略完成其从点到面的布局。
从面到点，是先有大的组织结构，然后再将发展好的业务部门分拆出去；从点到面，是先有产品，用产品去吸引用户，再根据这些用户增加新的产品和应用，逐步形成面。两者都有其可取之处。
对搜狐来说，其领导人和其公司文化都相对西化，对西方式的管理接受起来没有太多的障碍，从体系结构来说，也更能接受纵横交错的矩阵式管理，这使得其更适合从面到点的发展道路。
对网易来说，其领导人本身出身电信，对用户的感觉有更加深刻和直接的把握，更擅长策划和推出有黏性的互联网产品，更喜欢让用户告诉用户，不断衍生的策略，这使得其更适合从点到面的发展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