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Structure of life insurance industry will adjust in low interest rate period 文/杨 琳 自2008年9月美国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以来，为应对金融危机，美、欧、日多次降息，基准利率下降幅度高达70%90%，我国央行先后4次下调存款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1年期存款利率从3.87%降至2.25%，存款准备金率从17.5%降至13.5%，我国寿险业面临的利率风险持续攀升。因此，深入分析借鉴国际寿险业利率风险及其应对措施，对我国寿险业又好又快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利率是寿险最关键风险之一 美国保险监督官协会将寿险公司风险分为六类，利率风险是其中之一。其原因主要有三：一是由寿险产品定价机制决定。寿险产品定价是寿险公司经营管理的核心之一，而在寿险产品定价的预定利率、预定死亡率和预定费率三大要素中，预定利率变动对产品定价的影响最大，远非其他两个要素可以比拟。二是由寿险公司经营特点决定。寿险公司普遍具有的利率敏感性资产和负债占比较高的经营特点，国际寿险业即使在利率频繁大幅波动、股指长期走牛、投连险和万能险占比逐步提高的情况下，虽然固定收益类资产和收益在总资产和总收益中占比有所下降，但绝大部分时期都保持在70%以上的较高水平，对寿险公司经营状况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三是由寿险公司破产诱因决定。从国际寿险业倒闭诱因看，1970年代后，伴随利率波动加剧，利率风险成为全球寿险公司破产的主要原因，最典型的莫过于日本泡沫经济时期寿险业破产潮。 低利率对日本寿险业的影响 日本泡沫经济后低利率环境已经困扰了其寿险业近20年，对行业发展产生了巨大负面影响。 寿险业保费收入大幅下降。泡沫经济破灭后，伴随利率风险的逐步加大，日本寿险业保费收入快速回落，国际市场地位急剧下降。在保费收入占世界保费收入比重变化方面，从1985 年的40%以上，降至1995年的24.17%，20022004年再度降至14%左右。在保费收入变化方面，日本总保费收入从泡沫经济时期的年同比增长20%以上，迅速回落到1995年的接近0增长，而后步入漫长的负增长时代。19962002年间同比增速基本保持在负的2%5%，发展到2006年，日本寿险业保费收入较泡沫经济时期的高点萎缩了15%左右。 退保率激增。伴随日本步入低利率时代，新单业务退保持续增加，致使寿险业发展“雪上加霜”。在新单业务占比较高的个人寿险和个人年金方面，个人寿险退保率从1990年的7%持续攀升至2001年的11.8%，20022003年间仍保持在11%的较高水平；个人年金退保率从1990年的7.5%上升到1997年的10.8%，直至2002年才恢复到泡沫经济破灭前的6%左右的水平；其他新单业务方面，死亡寿险、定期两全和两全险退保率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分别从1990年的7.2%、6.7%和5.5%，提高到2001年的11.9%、10.3%和9.3%。 寿险业投资收益锐减。泡沫经济时期，日本寿险业投资较为激进，股票投资和外国证券投资占比较高，1990年泡沫经济破灭后，受利率持续走低和股市、房地产深幅下挫等多重影响，日本寿险业投资收益大幅下降，从泡沫经济破灭前1989年的6.86%，持续下滑到2005年的2.19%，直接降低了对消费者的吸引力，极大削弱了日本寿险业增长动能。 寿险业利差损快速攀升。利差损是指资金投资运用收益低于有效契约额的平均预定利率而造成的亏损。日本寿险业利差损主要出现在1990年泡沫经济破灭以后的1993年。经初步估算，19932007年间，日本寿险业利差损累计额高达1828.98亿美元，按照现在的人民币汇率计算，接近1.3万亿人民币，对日本寿险业发展带来了沉重打击。 寿险业净利润大幅下滑。泡沫经济破灭后，受投资收益下滑和利差损加大等影响，日本寿险业总资产规模不断提高，但净利润却持续下滑。19902007年间，寿险业总资产规模从130.25万亿日元（7711.1亿美元），增加至2007年末的326.42万亿日元（2.89万亿美元），增长了90%以上，而寿险业净利润却从1990年的近20年高点3.56万亿日元（262.83亿美元），持续下滑到2002年末的最低点0.23万亿日元（19.05亿美元），接近我国寿险业2006年150亿元人民币的净利润水平，最大降幅高达93.61%。 低利率对我国寿险业的影响 去年9月中旬到去年年末，我国央行多次降低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目前已进入低利率时期，对我国寿险业的影响正在日益显现，既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
有利的一面主要体现为保险结构优化，风险保障型产品和分红型产品地位较快上升，寿险业可持续发展能力有效提高上。为降低金融危机和低利率环境等对寿险业带来的负面冲击，保监会于今年1月5日发文，要求境内外上市保险公司对同一交易事项采用相同的会计政策和会计估计进行确认、计量和报告，其中，对保险业影响最大的是保费收入的确认和计量引入重大保险风险测试和分拆处理以及采用新的基于最佳估计原则下的准备金评估标准，这意味着寿险业现有竞争格局将面临重大调整，未来将重点围绕风险保障型保险产品等展开竞争；同时，保监会还明确了人身险业务结构调整的重点和方向，督促全行业大力发展风险保障型、长期储蓄型业务，强化投连险风险管控，自上而下拉开了寿险业业务结构优化的序幕。传统寿险和分红险快速发展，投连险和万能险销售逐步走弱，重回保险保障特征十分明显，对我国寿险业长期健康发展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不利的一面主要体现为保费收入增幅下降，投资收益下滑，行业利润大幅收窄上。受金融危机、利率下滑、股市下跌等多方面因素影响，人身险业保费收入增幅下降幅度较大，从上年全年同比增长47.82%降至今年3月末的9.43%，降幅高达38.39个百分点；保险业投资收益大幅下挫，以占据中国人身险市场份额较大的中国人寿和太平洋保险公司为例，在保费收入大幅增加的基础上，二者投资净收益却分别从2007年末的913.77亿元和270.09亿元，降至2008年末的533.39亿元和140.08亿元，各自下降了41.63%和48.14%；保险业经营利润深幅回落，同样以中国人寿和太保为例，二者每股收益分别从2007年末的0.99元和1.12元，降至2008年末的0.36元和0.17元，降幅高达63.64%和84.82%。 未来较长一段时期，考虑到经济增长形势不容乐观、经济回暖存在反复、与世界主要经济体利差扩大以及利率过低会加大金融风险和通缩压力等因素，因此在国际主要经济体仍没有停止降息之前，在我国经济没有从根本上好转之前，在通胀压力没有显著增加之前，我国利率可能继续保持低位运行态势，不排除在经济出现超预期下滑时再度降息和降低存款准备金率，低利率环境对我国寿险业经营的影响仍将持续一段时期。 我国寿险业如何应对低利率 为更好地防范和降低低利率环境给寿险业带来的经营风险，可以从产品创新、内部管理和资金运用等方面入手，持续增强我国寿险业抗风险能力，促进全行业快速健康发展。 加快产品创新与服务。一是推进产品销售转型，采取减少佣金、限制保额、提高保费、停办趸交业务等方式，降低储蓄型趸交养老保险和个人年金等业务增速，在利率趋于回升前期加大期交业务发展力度，不断强化风险保障型业务销售；二是开发新型寿险产品，如与指数挂钩年金产品、癌症等医疗保险产品和长期护理险产品等；三是加大新单销售优惠力度，如对于持有两张甚至更多张保单的保险客户给予保费优惠；四是提高缴费灵活性，允许客户从自身便利性和经济能力出发，变换支付方式并延期支付保费；五是提升服务品质，为客户提供便捷的信用卡划账服务和网络信息服务，努力提高医疗险和长期护理险服务质量。 加强资产负债管理。资产负债管理是指为实现预定风险下的经营管理目标，保险公司通过调整资产负债结构实现资产负债的现金流匹配、期限结构匹配和收益率匹配，规避利率风险的先进的管理技术。我国寿险业在这方面的技术和人才均十分匮乏，需要尽快采取多种方式提高全行业资产负债管理水平。 强化费用和死差管理。日本“逝去的20年”中，大多数寿险公司能够有效应对利率风险、保持长期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原因，就在于其大力加强费用和死亡率管控，最大限度提高费差益和死差益。我国寿险业应从中汲取相关经验，深入推行科学管理，认真把好“核保关”和“理赔关”，以较好的费差益和死差益弥补利差益降低带来的缺口。 优化投资结构。为降低利率下滑对寿险业投资收益的影响，一方面应加强利率研究，增强对利率运行趋势判断的前瞻性和准确性；另一方面应根据利率运行趋势，结合负债特点，适时适度调整战略性资产配置结构，做到期限配置和种类配置科学，固定收益类资产配置中还需要做到浮动利率与固定利率配置合理。 （作者单位为中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