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Arnold Schwarzenegger： California Bankruptcy，“True Lies”? 编译/ 蒋二波 他幼年时有三个梦想——世界上最强壮的人、电影明星、成功的商人； 他几乎获得过所有的世界级健美冠军，是健美界名副其实的“王中之王”； 他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电影动作明星，硬汉形象深入人心； 他在2003 年加州州长的就职宣言中说，“我的政府是来拯救加州的”； 他在之后的6 年中两次无奈地宣布加州进入“财政紧急状态”，加州政府濒临破产边缘； 他是美国最有名的州长，执掌着美国最富裕的州，但加州却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破产的州政府 “荧幕硬汉”无奈财政困境 2003年，阿诺·施瓦辛格在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就职宣言中说：“加州正处于危急关头，我的政府是来拯救加州的。”英雄气概一如他在荧幕上主演的超级战士。加州民众都期待着这位动作明星能神奇地将加州带出财政危机的泥潭。 在投身政界之前，施瓦辛格在健美界和电影界都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19岁的施瓦辛格就获得了“欧洲先生”的称号。此后，他几乎包揽了所有的世界级健美冠军，包括5次“宇宙先生”，一次“世界先生”，7次“奥林匹亚先生”，成为当之无愧的“王中之王”。作为世界级的动作电影明星，施瓦辛格主演的《终结者》系列和《真实的谎言》等影片风靡全球，大银幕上他勇猛无敌、势不可挡的硬汉形象深入人心。 但2008年后，经济危机席卷全球，加州房地产市场领先其他各州一路滑落，深陷经济衰退的旋涡，政府的财税收入减少，民众财富频频缩水。加州的财政危机愈演愈烈，明星州长也束手无策。 今年6月10日，加州总审计长江俊辉宣布，加州可用现金只能支持未来50天的支出，即至7月28日，加州政府将出现现金流断流的情形，届时加州多项公共设施与服务的提供将陷入困境。 在2009年7月1日新财年的第一天，由于243亿美元预算缺口亟待解决，施瓦辛格不得不宣布，加州进入财政紧急状态。解决预算赤字，成了加州政府的第一要务。根据加州法律，州政府和议会必须在45天之内找到解决方案，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州政府“破产”。 不过，与企业破产不同，美国州政府并不会走向真正意义的破产，联邦《破产法》也不允许州政府破产，其实质是州政府财政出现短缺，难以支付各种公共支出，而在一定期限内又无法解决赤字危机的状况。所以，加州破产的说法，更像是一个“真实的谎言”。
“黄金之州”光芒不再 在美国的星条旗上，加州无疑是一颗璀璨的明星，它不仅人口众多、地域广袤，而且经济总量十分可观，生产总值占到美国GDP的13%。如果将加州视作一个单独的经济体，其规模可列世界第八位，一度享有“黄金之州”的美誉。 作为硅谷所在地，加州在上世纪90年代网络科技蓬勃发展时期，曾迎来一段税收丰盈的黄金时代。加州执行了类似于欧洲标准的福利政策，其教育和福利支出常年居高不下，明显高于美国的平均水平。硅谷作为互联网革命的发源地，随着收入大幅增长，加州支出迅速增加。统计表明，从2003年至今，加州的财政支出增加了35%，也就是说，加州在过去5年里多花了100亿美元。 然而好景不长，当网络科技泡沫破灭之际，加州的财政收入便开始萎缩。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风暴，更使加州的房地产市场遭受重创，2006年达到巅峰后经济率先开始下滑，该州的房屋止赎率至今仍居高不下。 2006年以来，加州政府的税收同样开始呈现持续下跌趋势，金融危机导致政府税收和投资收入减少。加州财政严重依赖个人所得税和资产收益税，这两者分别较危机前下降了34%和72%，从而导致加州财政收入较危机前下降27%。加州的税收主要是靠企业和个人所得税，其中富人贡献了约50%的税收。加州跨国大企业多，富人也多，但加州富人主要的收入并非来自加州当地经济，多是依靠股票市场。受金融危机拖累，加州富人收入大幅缩水，公司的税收也显著下降，导致政府的财政收入未达到预期。前任州长戴维斯早在2003年就试图以增税来缓解危机，却因此成为众矢之的，最终被罢免。施瓦辛格今年5月19日也推出了6项公投案，但仅有“限制民选公职人员加薪”一项获得通过，其余涉及加税的5项提案全部遭到选民否决。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加州财政赤字不断膨胀的时候，今年2月，标准普尔将该州的信用等级降为A级，为全美50个州中最低的一个，这使得借贷成本提升，财政危机加剧，昔日的“黄金之州”光芒已然褪去。今年5月，加州的财政收入仅为54.6亿美元，同比下滑近40%。施瓦辛格无奈地说：“加州的政府收入退回到了10年前的水平，如果扣除通胀因素，更是倒退回上世纪90年代的水平。” 开印“IUO”白条 据最新统计，加州的财政赤字目前已经高达243亿美元，昔日风光无限的政府如今已是囊中空空。由于无法推动加税，施瓦辛格被迫“开源节流”，根据刚刚签发的法令，从今年7月10日到2010年6月，加州的公务员，每个月的头三个星期五都将放假，不过他们享受的却是“无薪假期”。加州财政部表示，仅此一项安排就将为州财政节省4.2亿美元。唯一不在该规定适用范围的是少数几个必须提供24小时服务的公共部门，其中包括州立医院、监狱、高速公路巡警和消防部门等。同时，阿诺开始减少社会福利、关闭220处州立公园，甚至准备出售加州地标套现应急。被他指名出售的地标包括曾经举行过两届奥运会的洛杉矶纪念运动场、圣昆丁州立监狱以及橘县的市集场所等。 从7月2日下午2点开始，州审计长江俊辉开始印制“IOU(我欠你)”的欠条，以应付公共支出的财政缺口，而这将是近17年来加州政府首次“打白条”。首批印制的欠条有28742张，总计5330万美元，主要支付给缴纳了个人收入所得税并在家中苦苦等待退税的民众。《旧金山纪事报》报道，这种白条同政府开出的普通支票相仿，也可以拿到银行变现。为了让银行接受，州政府会给它附加一定的利息。如果财政状况有所改善，州政府将在今年10月1日收回白条。 为了避免走向“破产”，施瓦辛格还在努力推动州议会通过新的财政预算。新会计年度已于7月1日开始，根据加州法律，目前能避免加州步上破产之路的唯一途径是州议会共和、民主两党与阿诺摒弃门户之见，同舟共济地拿出免于破产的预算案。在州议会讨论财政预算之前，施瓦辛格特意将一个牛睾丸的金属饰品送给州参议院议长斯坦博格，鼓励他在预算审查期间能够展现出男子汉气概。施瓦辛格还亲自与议会4名领袖磋商，但由于分歧较大，会谈只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不欢而散。州众议院议长凯伦·巴斯甚至拂袖走出州长办公室，对外宣称：“施瓦辛格打破了磋商达成成果的可能性，就看他怎么去应付危机吧，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施瓦辛格也是一肚子怨气，指责州议员钻牛角尖，“在危机面前，他们还在争论一些细枝末节，我认为这是不可原谅的”。 尽管预算未获通过，施瓦辛格还是多少展现出荧屏上的硬汉风格，他请公众放心，“减少财政赤字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没有做到我就不会罢休。我不会让危机恶化，危机将到此为止”。施瓦辛格还表示，在财政危机没有解决之前，他将拒绝签署与预算无关的任何法案。 但民意调查表明，选民已经开始对施瓦辛格失去了信心，最近几个月，他成为了反加税示威活动的目标。流行电台主持人约翰·科贝尔特(John Kobylt)和肯·基安波(Ken Chiampou)对施瓦辛格的批评最为直率。施瓦辛格当选加州州长时，上述两人曾是他的支持者，但在施瓦辛格试图解决加州糟糕的财政问题时，却成了反对者。“如果你看到民调结果，你会发现人们确实十分愤怒”，基安波在最近橙郡（位于加州北部)的一次集会上表示，“我们正处于衰退之中。世界上谁会在这个时候讨论加税呢？”在那次集会上，真人大小的施瓦辛格画像被愤怒的人群撕毁。 留给“施州长”的时间已经不多 事实上，美国地方州政府因陷入财政危机而面临“破产”早有先例。1992年，加州就因财政出现赤字而印发过欠条。去年年底，施瓦辛格也曾宣布该州进入“财政紧急状态”。甚至美国联邦政府也曾遭遇过类似危机，克林顿当政时就不得不一度削减白宫开支，并自掏腰包支付过水电费用。 根据美国法律，除阿拉巴马、密歇根、得克萨斯和纽约州之外，其余46州的新财政年度都是从7月1日开始算起。而美国州议会全国大会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各州在新财年将面临总共1210亿的财政预算赤字，同比增长了20%。 目前,仍有数州和加州一样,在“破产”的边缘苦苦挣扎。对此，俄亥俄州投票通过了一项“七日花费计划”，给予州议会一定时间继续讨论新的财政预算，这是该州18年来通过的首个临时财政预算。而伊利诺伊州则未能通过财政计划，这也就意味着，在新的财年州政府将无法向政府雇员支付薪水或提供政府服务。宾夕法尼亚州的处境同样危急，从7月17日到24日，政府雇员将只能领取部分工资，在新的预算达成后才能获得余下部分。 对于加州政府采取的印发欠条的做法，目前有经济专家提出质疑并发出警告，称这种做法“后果很严重”，不但会降低政府信用，而且会让政府背上沉重的利率负担。 施瓦辛格早就向华盛顿发出求救，请求联邦政府对该州的市政债券进行担保，但奥巴马政府目前也赤字高筑，同时担心对加州施以援手，陷入困境的其他各州会纷至沓来，因此至今未置可否。目前，加州唯有先行“自救”，州议会两党摒弃门户之争，同心协力通过预算方案，否则，7月28日将是该州宣告“破产”之时。 不过，也有分析人士认为，联邦政府不会真的对加州的困境坐视不理。一来加州是民主党的主要票仓，二来奥巴马政府正大力刺激经济复苏，不会让加州倒下而拖政府后腿。既然联邦政府可以斥资450亿美元拯救花旗银行,用1850亿美元为AIG集团买单，只是为加州债券进行担保而不用出资，并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的关键是，如果从联邦政府到各州政府都依赖巨额财政赤字来维持，长久以往将引发更大的金融危机和深刻的社会危机，这将是奥巴马政府在刺激经济复苏的过程中，需要审慎应对的关键问题。 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留给施瓦辛格州长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不能尽快采取行动，这位昔日的动作巨星将很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面临州政府破产的州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