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玉婷 摄影/何亮 造型/汶玥
蔡明
科宝博洛尼家居装饰集团CEO,旗下拥有钛马赫、博洛尼、科宝、九朝会四个品牌。最新作品九朝会融合中式设计、昆曲、书店、餐饮与文化沙龙,尊重传统,面向未来,力图打造京城第一文化交流平台。
蔡明推荐的两本书
——《万古江河——中国历史文化的转折与开展》、
《美国大城市的生死》
蔡明推荐的“藏书”方法
——把读过的好书都送人
匆匆把一连串有关读书的问题抛给博洛尼CEO蔡明,他偏最先挑了“最欣赏的读书境界”一个回答。
“‘雪夜围炉读禁书’啊,这就是最好的读书境界了。”一句风趣的回答,透着这位欲把文化和产业融合在一起的年轻企业家一贯的“胆大”与“妄为”。
中学时便与石康等文学青年混在一起写诗的他,从来没有丢掉读书的习惯,而且读什么都早别人一步。如今,他迷昆曲,迷传统文化,迷如何把中国设计与现代审美融会贯通。因此,在他的得意之作九朝会会所里,有文人趣味的亭台楼阁,有气势磅礴的昆曲戏台,有清雅舒缓的三联书店,有先锋实验的独立影院。文人审美注定成为他期待发扬的新逻辑,而阅读既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养分,又是蔡明早已习惯了的生活方式。
他最近在读《万古江河——中国历史文化的转折与开展》,《山寨革命》,还有汉唐乐府的创始人陈美娥著的《中原音乐史草稿上篇》。三本书完全是三个毫不相关的领域,让人不禁好奇在阅读上他的涉猎到底有多广。“我读书的趣味现在已经完全和事业结合了,比如因为九朝会的关系,我最近还在揣摩吃的文字,怎样把吃的细微感觉用文字表达出来是件挺有意思的事。”不过在他看来,这些“被迫”读的书也同样是他的兴趣所在,这一点让他颇有些得意。“时尚是一种内容提供,不能只做一个形式,必然需要做得很细,各种细枝末节都必须兼顾到,所以我读的书也就什么都有,不过幸好也都是我喜欢的。”
他坦言对历史类的书一直很感兴趣,同时九朝会的很多创意也是从他所读的历史中受到启发的。“既然九朝会要做原创的、世界性的东西,就要从历史中寻找,所以我才会想到要突出中国传统士大夫的趣味,这都是和历史文化分不开的。”看来,事业和生活理想结合在先,才让蔡明的读书趣味也归结到他的事业中来。
“我很少在书房读书,不可能有大块的时间在书房慢慢读。
所以我的书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能放很多书就足够了。”
个人读书史
受身为语文老师的母亲的影响,蔡明对小时候就读了大量的书记忆犹新。“小时候爱读凡尔纳,或者类似《鲁宾孙漂流记》那样幻想类的书,这也直接影响到了我以后的思维模式。”讲起读书史,他一下子滔滔不绝起来。“小学的时候爱读名著,《红楼梦》、《基督山伯爵》那些大部头的名著读了很多,大概有几百本了。”这个数字确实让人有些惊讶,虽然他觉得这些书的内容都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但还能描述出红楼梦里贾母让下人给林黛玉做窗帘如何考究的细节,而《基督山伯爵》的最精彩桥段也同样被他说的八九不离十。
“小学读名著,中学开始读尼采和佛洛伊德,85新潮的时候就在读北岛和芒克,其间还穿插了一些琼瑶的书。”在现在的孩子还纠结于课本和课外书两者的时候,这个年龄的蔡明已经是“潮流人士”了,“那时候确实紧跟潮流,流行白洋淀派、琼瑶,流行什么我都去看”。谈到佛洛伊德,他还饶有兴趣地给我们介绍周伯平如何翻译佛洛伊德的书。
大学阶段的他开始“正式”看尼采和萨特,野兽派、鸳鸯蝴蝶派也都来者不拒,这一点是从中学一直延承下来的,看来从小的时尚基因从阅读兴趣就能看出几分了,蔡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过谈到自己创业过程中的阅读经历时,蔡明少了些之前的调侃而更多的是理性分析。创业之初对他影响最大的是商业类的书,比如松下幸之助、李嘉诚。“李嘉诚的传记对我非常有影响,看他的书作用有很多,不只是学习管理。看他白手起家到现在的经历是一种激励,同时还能从他的书里学到做人,不会做人也就做不了大事。”那个时期的蔡明显然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读书也变得有目的起来。但是他还是一直没有放弃历史方面的阅读,一直持续到现在。
快读书,慢回味
“做复杂的事”让蔡明需要分出精力兼顾各种不同的细节,读书的时间少可想而知,不过从他的阅读量看,却又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每天的时间都不能自己控制”的人。“我的阅读速度非常快,基本上坐一次飞机能读三四本内容性杂志。”虽然读书的时间大部分被分散在出差期间、飞机上、睡前,但丝毫没有影响蔡明的阅读量。“别看我读得快,但是我读得很细。”大量的阅读也许是他能将书中所获和企业文化联系起来的原因之一吧。
他最钟爱的历史类书籍也一直是阅读的重心,甚至还会去历史类的论坛参加讨论。“历史中的政治家、军事家的治理经验,对我的经营也有很大的影响。比如曾国藩的治军等等。现在看历史看得更细,既然九朝会是突出士大夫的审美,我会更关心‘士’的历史,和他们的审美情趣。”
因为他的书房正在装修,所以我们没法了解到蔡明的书房会设计成什么样子。不过他对书房的设计似乎并不在意,读书对他来说是一件内容重于形式的事。“我很少在书房读书,不可能有大块的时间在书房慢慢读。所以我的书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能放很多书就足够了。”
出人意料的是,从小就喜欢读书而且阅读量巨大的蔡明并不喜欢收藏书,“好的书我都会送人,给别人推荐,自己留着意义不大,还不如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没有固定的读书时间、没有精心设计的读书空间,也没有大量的藏书,不过蔡明却能准确地说出从小到大读过的很多书,说出书中的细节,说出最近读的所有书的全名和作者。武侠小说中说“无招胜有招”是习武的最高境界,那蔡明可以说是手中无书,心中有书,“无书胜有书”。
阅读中的人生体验
《美国大城市的生死》是除了《万古江河》外蔡明提得最多的一本书,“这本书讲的是美国城市的演化历程,对我现在要做的事很有帮助。”“实用性阅读”给蔡明带来了各方面的思考,不管是历史、文化、传记还是音乐、美食,他都能融会贯通地把书和现实中的事业结合起来。
果然,这本美国城市史在他眼中也成了他的理论支持者。“这本书告诉我怎样让复杂的事情充分融合,每个城市、每个街区都可以建立一个微循环,而不是个体单一存在的,九朝会也一样,要把复杂的东西融合起来,使其成为一个微循环。”
这种融合的理念,他体现在他对知识份子的理解上。他心目的知识份子,更倾向于“公共知识分子”,“我把知识分子定位成关心社会、历史、人类等公众话题的人,他们是公众的稳定剂。”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他心目中知识分子是一个关乎理想、信念的符号,而他自己,则在企业家和知识分子两个身份中平衡思考。
“知识分子考虑的是理想、目的,他们有时候会有些夸张,但是他们要通过这种夸张来警示他人,树立目标,不过他们通常不考虑达到目的的过程。企业家就不一样,通常考虑过程的是企业家,他们需要想怎么去做。我就是在这两个身份之间平衡着,既保持自己的理想,也要考虑怎么去经营。”九朝会的存在本身也或多或少证实了蔡明的这个说法,理想让他产生了去做的目标和动力,而企业家的思维让他一步步地接近自己的目标。
谈到创作,蔡明对写书的兴趣显然远远低于写博客,“我更喜欢海明威电报式的语言”。
他的思维跟他一直所提倡的经营思路一样,是复杂的,也许正是这些复杂让他写的文字更加跳跃。“我不适合写书”,比起阅读和经营创意,文字只是他想法的表达途径,并不是那个“目标”的一部分。
书可以送人,读书可以不拘泥于形式和场合,文字也可以不出版,蔡明“实用+兴趣”的哲学让书和文字脱离了纸张依然可以存在。
王侠军 阅读的人生烙印
他称自己是早一辈的宅男,除了工作就是在家,读书写字,陪伴家人。
印尼出生,8岁时才举家迁到中国台湾,但中华文化在他身上的影响清晰可见。他说,如果说有什么书籍曾给自己留下过精神烙印的话,那一定是唐诗宋词。他最近在读的书,是林语堂著的《苏东坡传》。
王侠军
著名台湾艺术家。曾担任玉卿嫂等多部电影的美术设计,之后与张毅、杨惠姗共同创立台湾第一个玻璃艺术工作室“琉璃工房”。1994年成立“琉园”,并经过多年努力,琉园已成为台湾第一个文化创意产业的上市公司。2003年成立“八方新气”瓷器品牌,希望以生活艺术化的理念为没落许久的中国瓷器重新找 到往昔绚丽夺目的新舞台。
读书成为帮助他认识和感悟世界的方式。在他的散文集《美学时光——王侠军的文创原型》中,他写生活中琐碎的点滴和感想,父亲的品位,母亲的能干,他写空气、触觉、光影、酒、梦想、牛仔裤、咖啡、香水、表、街道等等,虽然细小,但流露出的是他对生活的敏感和认知。
王侠军的大屋在台北阳明山脚下,光院子就有将近500平方米。除了院子里随意长着的一棵大树,整个室内空空荡荡。他喜欢这种宽敞的意境,连书房也不像别人一样,摆了满当当的书,而是多用木质装饰出来的简约风格。他说他喜欢在这种宽敞的空间里,闻着书和木头的香味,阅读,或者,只是听听音乐。
如果是在台北,不论晴雨,他每天清晨固定6时出门,到家附近的阳明山去爬半个小时,然后回家冲澡、吃早餐。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每天运动,举重、做俯卧撑,希望自己能练出6块腹肌,那时候的他,是个有些自恋的时尚青年,对自己的才气充满自信,迷恋闷闷的文艺片,迷恋实验剧场,迷恋文艺小说。
在他的生活中,阅读占据了很重要的时间。他一路走过,换过8份不同的工作,而最终走上工艺创作之路,也跟阅读有缘。那是1987年,他书房中一件来自法国的透明玻璃镇纸给了他启发和灵感,于是已为人父的他不畏艰难,孤身赴美求学。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庞杂的阅读,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更多的感悟,他说自己常开玩笑,出身太杂,不够专,可是创作有时是天马行空,对自己来说,反倒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一个东西,有时是从文字的角度去处理比较抽象的情绪;有时从电影导演的角度去看东西里面发展情节的可能性;有时可以从广告人的角度去看怎样把一个东西的特点呈现出来;有时则是以一个企业家的角度来考虑如何包装品牌。
在思考社会问题时,他会站在一个企业家的角度,但在精神上,他是一个十足的文人。他的藏书中少有经营管理类的书籍,更多的则是人类学和社会学著作。他喜欢书法,他说书法里的每一个笔画都是有情感的,你必须去解读那个情感是什么,才能对中国字体的结构和艺术有一定的掌握。他把这种理解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来滋养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