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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会元 “人无信不立，业无信难兴，政无信必颓”。市场经济是契约经济，契约产生预期效果的基础是信用，信用产品是维系市场经济正常运行的特殊商品。我国迫切需要建立市场经济条件下对维系正常市场经济秩序有基础性作用的现代社会信用体系。能否建立社会信用体系是衡量市场经济成熟程度和完善程度的重要标志。 中国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所取得的成效 1．全国性信用体系建设快速推进。在社会信用体系建设进程中，决策者的坚定决心起到了重要的引领和助推作用。经过不懈努力，“市场经济是信用经济的认识”已成为全社会的广泛共识，社会整体信用环境得到持续改善。 在人民银行等有关部门推动下，《征信管理条例》即将出台。信用信息的公开共享机制持续推进，《政府信息公开条例》正式颁布，包括工商、税务、质检等在内的政府部门信用信息收集和共享工作实现了从地方到全国集中，多来源、跨领域的信用信息数据库逐渐成熟，信用信息和信用产品的应用需求稳步上升。 例如，以人民银行与公安部门、银监会、证监会、信息产业部等有关部委形成的信用信息交换机制既加强了联合监管，又提高了行政司法效能。各级地方政府积极行动开展诚信建设，区域性的信用体系建设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很多地方建立了涉及信用法规、信用宣传、企业信用、个人信用等不同方面的组织领导推进机制，信用文化建设长效机制正逐步建立。一些地方政府依托人民银行企业和个人征信系统搭建征信平台开展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并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效果，为全国信用体系建设实践提供了新的思路。 2．国家信用体系建设组织框架基本形成。全国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部际联席会议制度已经建立。2007年4月，国务院下发了《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建立国务院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部际联席会议制度的通知》，明确了职责和成员单位，并将联席会议办公室设在国务院办公厅。2008年国务院下发了《关于同意调整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部际联席会议职责和成员单位的批复》，将原属国务院办公厅牵头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部际联席会议（以下简称联席会议）明确为由中国人民银行牵头，并增加了联席会议与地方人民政府的沟通协调职责，将联席会议办公室改设中国人民银行。以人民银行为牵头单位、国务院相关部委组成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组织机制初步形成。目前联席会议正酝酿推出“金诚工程”，建立和完善各部门、行业全国联网的信用信息管理信息系统。在此基础上，通过统一规划、统一标准，借助金融业统一征信平台，依法实现各部门之间的信用信息共享。 3．人民银行征信体系建设成效显著。人民银行组织商业银行分别于2006年1月和2006年7月建成了全国统一的企业和个人征信系统。目前企业征信系统共收录企业及其他经济组织1520万户；个人征信系统已为全国6.5亿人建立了个人信用档案。企业和个人征信系统日均查询量目前已分别达到14.5万次和70万次。据不完全统计，仅在2008年第三、四季度，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等7家银行利用企业征信系统拒绝高风险客户信贷业务申请5093笔。涉及金额484.7亿元，利用个人征信系统拒绝高风险客户贷款申请14.4万笔、授信额度297亿元。征信系统建设为金融机构防范信贷风险、降低信贷业务双方交易成本、促进金融产品与服务的创新、提升中国金融业的国际竞争力起到了积极有效的作用，同时也有力地促进了社会信用环境的改善和经济的健康发展。目前，人民银行与公安、法院、环保、电信、质检等十多个部门的信用信息共享工作正在全国范围内逐步展开。人民银行征信标准化建设取得了积极进展，制定和颁布的15项征信行业标准正待升级为国家标准，4项标准已列入国家标准制定计划。人民银行征信信息服务有力地提高了审计和司法协查的工作效率，在国家行政司法管理层面多次发挥了重要作用。 影响中国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的六个问题 信用体系建设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政治、经济、法律、文化等方方面面。经过多年的努力，我国信用体系建设仍然步履艰难，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 1．信用法律制度框架尚待建立和完善。目前，信用法律缺失掣肘信用体系建设。完善的信用立法仍未出台，严重减缓了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的总体步伐。虽然《征信管理条例》即将颁布实施，但只规范了以征信活动为主要内容的部分信用行为。由于信用体系建设涉及范围非常广泛，需要建立完整的法律体系与之相适应，信用立法工作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2．高效的失信惩戒机制有待进一步确立。目前失信惩戒机制尚未全面有效建立。虽然《民法通则》、《合同法》等法律法规中有诚实守信的法律原则，《刑法》中也有对诈骗等犯罪行为处以刑罚的规定，但仍不足以对社会的各种失信行为形成强有力的法律约束，有法不依和执法不严的问题相当严重。目前尚未达到刑事犯罪程度的失信行为未能得到相应的惩罚、或者惩罚力度不足以震慑失信者，使违约的机会成本过低、合规守信者的良好行为未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和鼓励。 3．信用外延被无限扩大增加了建设难度。目前社会公众对信用的理解存在误区，“社会信用体系不健全”被认作一切社会和经济问题的根源，将所有管理、执法不到位的情况都归因于失信。目前一些政府部门将已破产、资不抵债或名存实亡的企业作为严重失信企业进行曝光，其逃废银行债务、非法转移资产等违法行为已超出了执行法院判决所能解决的界限，更不应属于信用建设范畴。 4．以行业部门信用建设为主线的信息系统互联互通存在多重障碍。信用信息系统建设既是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全社会的系统工程，涉及多部门和跨行业的信用信息系统收集整理多样性信息，从采集、汇总、分析、评估到查询、披露执行不同的信息采集、数据处理和披露标准，为全国各部门系统的共享与集中、形成互联互通的信用信息系统设置了技术障碍。 5．地方信用建设有待与全国信用体系建设有机融合。区域发展不平衡是我国较长时期内的基本国情。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人文环境差异较大，社会信用体系建设也呈现了显著的层次性、阶段性的特征。各地建设社会信用体系的进展程度不一致，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既要全国统一进行整体布局，又要与各地区发展水平相适应。地方信用建设实现与全国信用体系建设有机融合面临巨大的挑战。 6．有效的信用需求和供给双重不足限制信用体系发展。目前全社会对信用服务的需求总量仍然有限，经济主体在经济交往中未能有效利用信用产品维护自身利益，政府部门对信用产品的需求也有待扩大。信用产品供给不足，信用产品质量和多样性有待提高。信用有效需求和有效供给的不足制约了信用体系的发展完善。 政策建议 加快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必须从行政、市场、法制和社会等多个方面建立合纵连横的完整体系。 1．开展行政化信用体系建设。一是集中发挥部际联席会议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组织机制作用。以部际联席会议为核心协同各项信用建设因素形成合力，加快推进全国社会信用建设的发展。加强指导、监管与服务，打破各种利益壁垒和体制障碍，做好综合性制度保障工作，加快实施“金诚工程”，把原来分散在部门之间的企业和个人信用数据有效整合，构建社会信用网络平台，推动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快速发展。二是加强政府信用建设。政府信用对全社会的信用体系建设起到鲜明的示范和引导作用。应从决策、执行、监督三个方面加强信用管理，建立和严格执行政务公开制度和责任追究制度，坚持依法行政，强化公共服务职能，提高公共服务意识和水平，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增强政府的执行力和公信力。三是适度启动和培育信用消费需求。推动把企业和个人信用记录作为审核的依据，并尽力避免在行政推动的同时产生“权力寻租”现象。 2．开展市场化信用体系建设。一是发展信用服务业、培育信用市场主体。尊重信用服务业自身的发展特性，发挥信用中介机构市场主体作用，根据其知识密集、外部效应较大的特点，从发展战略、产业政策、基础建设和市场环境方面制定自身发展的长远规划，以科学的态度夯实信用中介机构的发展基础，形成完善的信用中介服务体系。二是推动信用行业协会建设。通过行业协会协调市场主体合法权益、提高信用市场资源配置的效率，维护信用主体合法权益，协调解决信用行业自身发展的问题。三是建立并不断完善全国性信用标准体系。加快制定全国性和关键环节的征信标准和其他信用服标准，深入发展以组织机构代码和个人身份证号码为唯一标识符的信用信息收集体系，为各系统实现互联互通、保障信息安全奠定技术基础。 3．开展法制化信用体系建设。制定信用法律法规，围绕信用信息的开放和使用、规范授信和征信行为、保护消费者权益制定完善的法律法规体系，明确信用服务中介机构设立的资质条件和信用服务从业人员的任职资格，制定信用行业监管措施以及相关部门的监管职责，营造保护权益、独立公正、公平竞争的信用法律环境。严格执行《政府信息公开条例》等现行信用法规和部门规章，加快行政管理机构、公共部门和企事业单位信用信息的合理开放。按照立法严明对失信行为定性和处理的界限，界定对失信行为处罚的原则和种类以及各有关部门的职责分工。 4．开展社会化信用体系建设。建立失信惩戒机制严惩失信行为。加大失信的机会成本，对失信者造成强有力的震慑和约束。通过把经济和社会生活中的失信者和经济生活中发生的失信行为记录下来，并把信息提供给相关机构和个人查询，根据失信行为的性质、情节和危害，采取不同层面的惩戒措施，对所有失信行为都应给以必要的惩戒，从而形成诚实守信为荣，见利忘义、违约失信为耻的社会舆论氛围。大力宣传信用文化，利用多种媒体，通过各种渠道，向社会公众普及信用基础知识，增强信用意识，引导人们重视自身信用的社会评价。 （作者为中国人民银行哈尔滨中心支行党委委员、工会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