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杂志开出“名家专栏”已有半年多时间,令人高兴的是“中国最富的教师”——俞敏洪先生谈人生感悟的“论语”,颇得读者青睐。一位已退休不愿意上网的中学老教师对我说,“‘玉米糊’(对老俞的昵称)既会教书,又会育人,更会赚钱。他在《中关村》发表的励志灵性小品,我每期必读,受益匪浅。”毫无疑问,俞敏洪是当今中国乃至世界的名人,他“从草根到精英的完美奋斗历程”,给我们启迪鼓舞,催人奋进,感人肺腑。今天的俞敏洪头上罩有许多耀眼的光环,诸如“成功的商家”、“民间教育家”、“知识英雄”、“时代骄子”……可是,我们感到最亲切的还是让人景仰的“俞老师”这三个字。因为“老师”的涵义更能体现俞敏洪的核心价值观——“传道、授业、解惑”。我们认为,俞敏洪的“灵魂深处”,闹的是“教育革命”;实现“科教报国”理想的手段,玩的是“商贾”运作。市场经济时代,“一分钱难道英雄汉”。俞敏洪,从一个初中毕业的拖拉机手,闯进高等学府北京大学;从一个被北大扫地出门的违规教师,成为名冠神州大地培训界的领军人物;从开“夫妻店”大街小巷刷广告的个体户,成为登陆纽约交易所具有亿万家资的上市公司老总……俞敏洪太知道“孔方兄”的重要性了!俱往矣,“百年北大”不乏诸如蔡元培那样的伟大教育家、陈独秀那样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胡适那样的世界著名学者、梁漱溟那样的国学大师、厉以宁那样的经济学教授……然而,像俞敏洪这样实施“教育报国”“商贾赚钱”的奇人,至今还绝无仅有,首屈一指。
我们敲开俞敏洪的博客之门,又拜读了郭亮、黄晓编著的《俞敏洪传奇》和《赢在中国》项目编著的《俞敏洪创业人生》,益发感到——“俞敏洪就是一部演绎人生还没有结尾的大著作”,高潮还在后头,我们期许俞敏洪有更精彩的人生故事奉献给读者。
醉眼中的朦胧
古人云“世人皆醉我独醒”,“李白斗酒诗百篇”都是一种境界。俞敏洪的“贪杯”早有传言,当我们读过他的《2008,记忆中的畅饮》,算是得到了一点印证。“杯中物”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酒后吐真言,“在半醉半醒”之间,让人们看到了“硬汉子”内心的软弱。
借酒浇愁
出国无望,家庭经济陷入困境,于是想起了自己对于托福考试的深刻研究,就背上书包到各个培训机构开始教书谋生。1989年的夏天特别漫长和沉闷,我为了打发时间,和一所民办学校商量,以承包的方式办了个外语补习班。当时王强刚好在国外进修了一年后回到国内,我们俩一唱一和,居然招到了一些学生来上课,这个班应该算是新东方最初的雏形。后来北大认为我办班是非法行为,是不尊重北大的一种表现,就给了我一个行政记过处分。处分在北大高音喇叭播出的时候,刚好外面下着大雨,我和王强在房间里喝酒,结果喝得不省人事。后来王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又偷偷出国去了,我收到他的明信片后才知道他已经到了美国,而我的第一次办学热情也从此夭折。到了1990年夏天,我觉得呆在北大的生活变得愈加沉闷无聊,于是痛下决心告别了希望成为北大教授的梦想,把全部行李装上一辆三轮车,在月光之下推出了北大南门。
酒水传祸
新东方在改革时期,内部矛盾错综复杂,非常突出。今天跟这个人喝酒,明天跟那个人喝酒,互相谈论到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因为心中有怨气,就不免说出一大堆对他人不利的,甚至贬低那个人的话。结果,第二天他们两个人会在一起喝酒,喝酒喝多了就会控制不住,其中一个人就会说,昨天俞敏洪说了你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我就变成了一个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领导。实际上,在背后议论别人是一个人的本性,而且会带来快感。每一个普通人都有权利在背后去议论别人。但是在一个特定位置上的人,比如说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要在背后去议论别人,就会变成说别人的坏话。后来,我才发现,我之所以在新东方的改革过程中遇到很多艰难,是因为很多人认为我在背后说过他们的坏话,而实际上他们在背后说我的时候并不比我说他们的时候少,但是我不能和他们计较,因为我处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没有权利去和别人计较。我明白这点之后,就开始收敛自己的习惯,结果发现新东方人对我的尊重开始提高。
酒后真言
在新东方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和员工、老师、管理者们喝酒。随着新东方的发展,大家平时见到我都变得毕恭毕敬,至少表面上如此,至于背后是否骂我不得而知。原来那些敢于骂我的元老们不少都退出了管理一线,也不好天天闯到我的办公室骂娘,结果我就变得很孤独了。只要大家一喝酒,热闹劲儿就会上来。我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做新东方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可以“聚人”。“聚人”不是为做事业,不是为赚钱,而是为热闹,因为想要一直热闹下去,就要通过做事业和赚钱来维持热闹。但后来发现事业做大了,也赚钱了,却不热闹了,这就违背了我的初衷。所以我要创造一些热闹的场面让大家热闹起来。我出生在农村,特别喜欢村庄的感觉,喜欢全村人红白喜事聚在一起喝酒的热闹,所以喝酒就变成了调动新东方情绪的重要方法之一。
醉翁之意
2008年,我喝了很多酒,有几次比较畅快的记忆。一次是6月份和新东方的管理干部徒步内蒙古希拉穆仁草原,大家顶着烈日走完30公里路程以后,在黄昏的草原上大碗喝草原烈酒,大块吃烤全羊,唱歌跳舞骂娘,直到满天繁星,意犹未尽,一路高歌到达宿地,已经午夜时分。再一次是和新东方元老们聚会,我们来到长城脚下,住在一个小客栈里,刚好是阴历7月15,月亮从长城上面爬起来,大家一起回顾往事,感慨万千,不能自已,一醉方休,击缶而歌,响彻长城内外,和村庄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直唱得泪流满面,和衣倒地而睡。又一次是阴历8月16,新东方在京机构的干部聚会,在“江南赋”饭店,一百六七十号人,饭没吃人已醉,我醉眼朦胧看到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和摇摇晃晃的身影,内心充满喜悦。饭后,又相约到颐和园南宫门边的运河桥上,赏月放歌,直到明月西斜才尽兴而去。当然还有很多次这样的沉醉,回忆起来余味无穷,这毫无疑问成了我愿意把新东方做下去的原因之一。当然,我还要喝很多不得不喝的酒,平均每个星期2到3次的应酬,有时候也会喝得酩酊大醉,但却很少有愉快的回忆。有时候和新东方之外的朋友们一起喝酒,也能体现出喝酒的意味。有一次,我和一个知心朋友、某个报社的社长一起喝酒,酒后还要去某个网站做访谈节目,因为“臭味相投”,两人都喝得舌头转不过弯来。后来居然还去做了两个小时访谈,对方一看我们话语不对,本来要直播的节目改成了录播。等我们酒醒了,对方让我们审稿,我被自己的讲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语言“放肆”到了没有边际的地步。我赶紧央求采访者不要发表,幸亏对方真诚厚道,避免了一场口舌是非;从此凡是做节目之前,我再也不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