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现金流”是硬道理



  2008年11月27日,“2008中国企业竞争力年会”颁奖午宴上,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中国经营报社社长金碚先生发布了“2008海外上市公司竞争力报告”,同时揭晓了“2008年中国最具竞争力境外上市公司”及“2008年中国最具竞争力港股上市公司”榜单。

  当天晚宴,中国经营报社总编辑李佩钰女士揭晓了“2008年度卓越表现奖”名单;华晨宝马汽车有限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吴佩德先生揭晓了“三十年经济学家杰出贡献奖”;中国经营报社常务副总编辑、《职场》杂志主编王立鹏宣布入选“2008年度50佳第一工作场所”的50个企业名单。

  “沉着与从容,自信与坦然”,“企业家”俞敏洪试图在金融海啸面前保持这样一份心境。众多企业深陷叠影危情拼命自救,俞敏洪亦难享安然:“经济危机对新东方(EDU.NYSE)有冲击,但冲击不是很大。”

  即将逝去的2008年足以让俞敏洪刻骨铭心,他曾为许智宏的一曲《隐形的翅膀》热泪盈眶,也曾被牛根生的真情倾诉打动,火线支援5000万元。但在2008年的最后一个月,俞敏洪强迫自己“冷静”,他决定用“静默、慎独、沉思”的方式度过。

  以成长冲抵成本

  新东方15年,挫而不折、乱而不散,一路磕绊捱至今日,俞敏洪深觉意外也倍感侥幸。按照他的说法,新东方是一部“血泪史”、“斗争史”:“新东方的15年,一直是顺其自然发展而已,我从来没有刻意地设计过它的未来,更没有五年计划之类的东西。商业世界瞬息万变,我觉得制定了计划也不一定管用。”

  2008财年(2007年6月1日至2008年5月31日),新东方的学校和学习中心总数量从上一财年的130座骤增至207座。但尽管净利润比上一财年的2860万美元增长了71.4%至4900万美元,人员规模的扩充、运营费用的增加和行政开支的上扬,还是让俞敏洪隐约意识到了问题的“紧迫性”。新东方的教职员工总数已经膨胀到8000多人,数目惊人、不断高企的人力成本让俞敏洪“心存惊悸”。这也许是智力密集型企业新东方在经济危机冲击下的最大挑战与考验。

  怎么办?成本攀升过快,利润空间受到挤压,新东方必须用更快更有质量的成长与发展去消化、冲抵。俞敏洪的做法是:“用5个人干10个人的活儿,给8个人的工资。”俞敏洪其人,宅心仁厚、心慈手软,几乎从不主动开除员工,除非这个员工犯有不可饶恕的错误。假如要让一个不适合岗位的人离职,俞敏洪自己都会非常难受,有人经常抓住和利用他的这个弱点。“有人看到干活不努力的人依然还在新东方,或者自己不受重用的时候会很伤心。我承认,这是我的毛病。”

  “退款风波”与“现金为王”

  “陷外资收购危局,牛根生落泪求援”,俞敏洪紧急支援牛根生5000万元。当时有记者追问并质疑:“俞敏洪个人怎么可能一股脑拿出那么多现金?”对此,新东方人置之一笑,他们太了解俞敏洪了,“我们时常拿老俞开玩笑,说他有着浓厚的小农意识,只知道存钱,不愿意负债,不懂得投资。”

  现在来看,正是得益于俞敏洪在金钱上的迟钝与保守,才使新东方具备健康而良性的现金流。

  2003年非典期间,新东方差点倒闭。“非典”肆虐之际,人们蜂拥到新东方要求退款、停课,新东方匡算了一下,清退的上课费累计1.3亿元。其时,新东方账面上趴着1.5亿元现金,完全可以应对学生们的退款。1.5亿元现金是俞敏洪积攒下的,一直存在银行里死活没动窝。就因为这1.5亿元现金,新东方爆发过激烈的争执与吵闹,有人当面指责俞敏洪愚蠢,不懂得投资、理财之道。但是2003年的那一场“退款风波”,惊醒了新东方人。

  “新东方本身就是现金流型的企业,学员或者企业先付钱,新东方再进行培训。到现在为止,新东方始终把握的基本原则是,账面上的可支配现金,必须能够抵挡任何时候可能发生的最极端的问题。”俞敏洪笃信,“现金流充盈的企业,资金链不会断裂。”

  拒绝诱惑,控制欲望

  走过15年,俞敏洪始终坚持:新东方永远不做教育之外的事情。“拒绝诱惑、控制欲望,所以新东方始终不缺钱。”

  上市融资超过1亿美元,俞敏洪手握美元战战兢兢。登陆美国资本市场两年余,俞敏洪一边小心翼翼地“并购”、建设分校,一边使劲地攒钱,“两年来的利润,还有数量庞大的来自学员的预收款,新东方的账面一点不紧绷。”在俞敏洪看来,“做企业就是做现金流,还要善于抓住发展机遇,同时更要做稳定,财务稳定了,企业才可以长治久安。”

  事实上,创业15年来,俞敏洪一直面临着理想与现实的拷问:自己的心志是否足够坚硬,行动是否果敢坚决,能否承受住人力资源体系震荡、草根式成长必然经历的淬砺与风险,如何安保新东方始终合情合理、合规守则,始终处于安全边界?

  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俞敏洪对于“上市”是有“心理障碍”的。即使是当下,俞敏洪仍然会说出“后悔上市”之类的言词。

  不过,现在的俞敏洪已经有所进化,尽可娴熟地辨识、精准地洞察资本的“脾性”。金融风暴漫卷侵袭,新东方的股价一直比较坚挺,可以说是迄今为止掉价最少的中国概念股。俞敏洪的切身感悟是,“管理好现金流,就算企业倒闭了,危机过后依然有机会反弹、反转。要让投资者清晰地知道你的发展目标、管理方式以及可能存在的风险。充分地跟股东沟通,不要尽说好话和大话。总而言之,千万不能让股东、员工、客户对你失去信心就可以。做公司跟做人一样,不要太着急,给自己留有余地,也给别人留有余地。”

  市值20亿美元的新东方,让俞敏洪滋生一种荣耀感。俞敏洪一直在琢磨,如何做好“市值管理”。这是他在金融风暴威胁下的“长考”之题。

  中国过去30年确实非常辉煌。但我们要问:第一,中国经济从1983年以后GDP到今天保持在8%以上,我们有那么伟大的中国经济变革,这样伟大的年代,为什么中国没有诞生一个伟大的国际公司?第二,中国到今天成为全世界第三大经济体,我们要向全世界贡献管理思想,但我们的管理思想在哪里?我们需要怎样的制度性的土壤?怎么让中国广大的民营企业主突破宿命中的“玻璃门”?我们国家2000多年没有灭亡过,尼采曾说,那些没有消灭我们的东西,将使我们变得更加坚强。

  财经作家吴晓波

  对一个企业来说,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一,企业是不是有长期和短期比较稳定的发展目标;第二,现金为王。资金链的完整和安全对于一个企业来说非常重要,在任何时候企业所存的资金,必须能够抵挡企业可能发生的最极端的问题。我个人总结出做企业的经验是:一是让投资者清晰地知道企业的发展目标、管理方式和可能存在的风险;二是和股东充分沟通,不要说好话和大话;三是把企业内部的现金流管好。就算企业股价变成了1元钱,危机过后企业仍然可以东山再起。总之,千万不能让股东、员工、客户对企业失去信心。

  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兼总裁 俞敏洪

  中国企业目前如何参与对外投资?现在投资金融行业有很多不确定性,但对实体经济进行投资的话,是存在很大机会的。比如通用汽车现在的市值跌到十几亿美元,对中国企业来讲,这是参与国际汽车行业的整合的很好机会。当然这是极端的例子,但我相信对中国企业来讲,这次全球金融市场危机带来全球经济危机的情况下,一方面是危险,另一方面也有很多机会,并且可能是机会大于危险。

  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 杨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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