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泰岩教授演讲摘录
编者按:
本届北京站和上海站论坛的第一位演讲者,是一位自称人力资源门外汉的博导教授。但他的演讲却得到了与会者的欢迎。向来主张分享而又爱才的何总,又额外邀他前往上海站,继续和大家分享他的精彩之论,否则便觉得是所有参与者的遗憾。
在此,我们节选他的部分精彩观点和大家分享,一睹这位忙而有道的智者,旁征博引美国劳工部、中国海关、国家物流中心以及各行各业的各类数据,指点“宏观经济”,将自己敏锐而又深入细致的观察,如话家常、娓娓道来。
这个冬天有多冷?
发达国家2008年下半年便进入负增长状态,2009年负增长还将继续。全球发达国家进入全面负增长,是几十年当中首次出现。从全球经济来看,2009年的经济增长将在1%左右,现在已经公认,全球将进入经济衰退。
拉动中国经济的三架马车:出口、投资、消费,在2008年第四季度增幅都出现了下降。贡献率在中国经济增长中占三分之一的外贸,2008年11月份出口惊现2001年以来的首次负增长,而且还是在10月份增长近20%的情况下发生的。2009年,基于外贸形势如此急剧的变化,出口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将为零。从投资和消费的情况来看,车市、股市和房市是最重要的三个看点。车市停止了两位数的增长,年初设定的产销1000万辆的目标没能实现。房地产价量齐跌,更重要的是大家对房地产未来预期不好,这将会导致房地产投资继续下降。2008年股市大幅下降,投资者的财富被蒸发,消费缺乏了资金的支撑和财富支撑。外资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但2008年10月开始,外资进入出现负增长。这就使中国的经济增长从2008年第一季度的10.6%下降到了第四季度的6.8%。此外,2008年中国的用电量、工业增加值等众多数据都是7年来、10年来最低的状态。企业信心指数也急剧下降,2008年12月底新华财经公布的信心指数连续创历史新低。从具体行业来看,中国外贸、房地产、钢铁、煤炭、发电、航空等行业都出现严重下降,一些中小型企业,甚至有的行业龙头企业关门、破产等等。
总之,中国经济从2008年下半年开始,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内外大挑战。2008年第四季度中国经济增长只有6.8%是不可接受的。这是因为,中国经济增速低于8%就会出问题,这会对中国的就业、社会稳定、实现经济赶超等等都将构成巨大威胁。
中央领导让我们出拳要重、要狠、要及时,争分夺秒这些话都是在中国改革开放30年来没有过的语言,中国的困难状态可想而知。
这个冬天有多长?
听完上面的描述,是要明白关键的问题,中国经济实实在在已经进入冬天。但这个冬天有多长?如果很长,我们要有长的准备,如果短要有短的准备。会是两个月吗?不会这么简单。
第一,从上世纪29-33大危机来看,走出危机大约用了10年时间。这是这次危机中世界上最悲观的估计。但是中国如果用十年走出危机的话,这是不可想象的,因为我们处在工业化快速发展的过程中,经济增长的动力是巨大的,同时这一发展阶段也是各种社会矛盾的凸显期,中国也绝不允许拖如此长的时间,这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
第二,中国经济某种程度上和房地产绑定,因为房地产对50个行业发生作用,这也是大家关注房地产的原因。从中国房地产的周期波动和中国经济周期波动的关系中,可以发现,两者波动完全一致,但是房地产要先于国民经济的启动而启动,这一点非常重要。中国经济何时走出冬天,要看房地产何时抬头,否则,国民经济很难抬头。
中国房地产的周期变动,从1984-2008年,期间的上升周期是五年,调整周期是两年。所以,如果房地产周期决定中国经济发展周期,最乐观地讲,我们这个冬天应该是两年。
第三,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及中国经济自身的调整,导致中国1998年开始进入通货紧缩,中国走出来的时间是2002年,通货紧缩期是5年。如果按照五年通货紧缩期算的话,中国这次冬天会不会是五年?但是,亚洲金融危机不是全球金融危机,而且,2001年中国加入WTO,大量的产品销到全世界,通过外贸拉动经济增长。这两点不考虑到,就盲目认为是五年寒冬,也是会犯错误的。
当然,冬天不管是两年、五年还是十年,不管大家如何取暖,都需要政府给一点暖气。目前,政府2009年的宏观经济政策是保持经济平稳快速增长,目标是保8%。为了保住经济增长速度达到8%,中央政府提出了4万亿的刺激经济方案。
按照测算,在没有外需增长拉动的情况下,中国经济仅靠目前的内需拉动增长,大约仅能保持6%左右的增长速度,这就是说,要保8%,4万亿的投资就必须达到拉动增长两个点。历史经验显示,1998年中国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运用积极的财政政策开始刺激增长,就达到了1.5-2%点的经济拉动。这次中国的刺激政策力度远远超过1998年,所以,2009年保8%的增长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1998年的大规模投资,由于2001年的中国入世,大量的产出有国外市场消化,而2009年投资带来的经济增长,带来的大量的产能增加,出口在那里?所以,振兴计划的下一步就是找到出口,这是很重要的,因为投资需求不是最终需求,仅仅是中间的需求拉动增长,是不可持续的。所以,这个冬天的长短,实际取决于我们大量的投资产出、创造的产能通过什么出口得到消化。这就需要采取措施解决居民的收入问题,以及居民消费的后顾之忧,使消费需求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拉动力。
中国资金没有问题,劳动力更没有问题,资源价格的下降,以及居民消费的撬动,会使中国成为最早走出危机的国家。所以,对中国未来应该充满信心,但是,关键是我们在这样冬天中如何保持住,如何迎接明天?
HR如何过冬?
人力资源管理在企业过冬之际,一个常规的思路,首先是裁员、降薪,进而讨论如何裁员、降薪,如何裁员过程中没有劳资矛盾,并且降低成本。确实,过冬的时候就是拼消耗,看谁消耗越少,谁熬的时间就越长,谁熬过了冬天谁就可以活下去。这也是汶川大地震中猪坚强给我们的求生思路。只是如果大家都这么做,自己就没有特色。有没有想过,我们不仅仅是节流还有开源的问题?
实际上,更重要的是在过冬过程中找到非常规的思路,就是巴菲特倡导的思路:当别人贪婪的时候我们恐惧,当别人恐惧的时候我们贪婪,关键是要具备贪婪的资本,规避贪婪的风险。
如果你贪婪,你的风险和成本都是自己承担,这个就有问题。我们既要能拿到贪婪的资本,还要能规避贪婪的风险。作为HR,我们的资本是什么?就是人。在关键的时候,我们需要团结一帮人,大家一起度难关,承担风险。一本书叫做《基业常青》,概括起来就是三句话: 第一:老板要成为教皇,教皇要有思想。第二:团队要成为传教士,传教士的精神就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第三:你的顾客要成为信徒,所谓的信徒是没有脑袋,没有选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跟你走。
然后是用人。宏观角度讲,毛泽东说:世界上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当然,这里面讲的人是有用的人,那什么人是有用的人?很多人到大学招聘,标准差不多都是学习好、身体好,最好当过干部。在人力资源中,这个标准对不对?对,是要很优秀的人。但是,好人、不错的人在困难的时候却未必有用。困难的问题需要有特殊的人解决。这个特殊的人是什么?
听我介绍这样的一个人:第一,此人经常与一些不诚实的政客联络,就是说这个人不诚实,第二是经常咨询占星学家,就是说他不科学,第三是有婚外情,第四是老烟枪,第五是每天喝很多酒。可以说这个人是五毒四全,那么,这个人当总统怎么样?
绝大多数人觉得不可能,这个人连正常的合格人选都不算!但是,要记住,我们在特殊的时期可能就需要这样特殊的人,要打破用人理念。
这是个真实的人物,他就是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罗斯福有这么多的毛病当了总统,还有了历史上大书特书的罗斯福新政,从而在20世纪的经济大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被学者评为是美国最伟大的三位总统之一。
我们不能觉得这个人可能犯过错误,或者有什么样的缺点,就不能到我们企业来,可能在特殊的时候我们要打破常规,找到特殊的人才能把我们企业引领到春天!
黄泰岩教授: 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国家发改委“中小企业大讲堂”首席经济学家,北京市企业文化建设协会副会长,首都经济研究会副会长,研究领域是战略管理和中国经济改革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