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山寨文化凶猛
荣秀丽对2009年的运营商定制充满信心。这种转向是荣的理想实现的重要一步。
但天宇所踩的巨人的肩膀不一定那么牢靠。“最现实的可能就是中国电信在2009年CDMA终端市场没有大作为,中国运营商没有啥不可能。”某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提醒荣秀丽,其实2008年天宇的表现一般,某些市场甚至表现乏力。没有特别亮眼的机型问世,重点推的800万像素手机也没有达到预期中的关注度。
即使一切如荣秀丽所想,如何把握运营商市场对天宇也是不小的难题。运营商市场完全不同于开放市场的游戏规则,这对天宇将是个巨大考验,而且运营商的项目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十个项目能进入两个项目就不错了”,但是这对前期投入要求更高,一个项目可能就要凭空消耗几百万,对整合资源的能力以及现金流的管理能力都是重大考验。
荣承认,进入这一市场的前期投入巨大,“一个项目几百万转眼就不知道哪儿去了,一年这种大把的花钱得两三千万,小公司不得哭死了?但这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方向,我们也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不断在投,不断在做,到了一定程度以后,你会离太阳更近,更容易接受一些支持。”荣秀丽说。天宇的七成人力已经用于这一转型。
荣这一次真的在“赌”吗?
为了应对更复杂的市场局面,之前完全以荣秀丽为核心的管理体系在逐步调整中,荣秀丽的权力越来越分散,层级越纵深,对中层管理者的要求也越高,荣秀丽也有意识地在培养领导人,自己越来越后退:“我不爱干重复劳动,我要退休,看看除了手机,还能不能找到自己更有兴趣的生意,让自己不在乎输赢的状态下就是单纯玩一玩。”
之前,天宇几乎没有层级,研发和销售一共有二十多个总监直接向荣秀丽汇报,在今年的组织调整中,总监分为两级,二级主管向一级总监汇报,一级主管直接接口荣秀丽。随着市场规模和行业环境等各种因素影响,天宇的组织架构逐渐失去扁平特性,相应的结构弹性也会随之降低。
此前,强烈贯穿在天宇上下的、荣秀丽的意志是否会随着这种拉伸而缺少有效传导?
荣的理想为她吸引来一批人才。卢伟冰是其中之一。身在康佳的卢慕名拜访荣秀丽,聊了两个小时。“荣总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跟我谈人生理想、产业理想的人。”卢说。一年后,他要求加入天宇。在这里,他不再有司机、秘书,甚至连办公室也没有。在康佳,卢负责全国的手机销售,现在,他只能管几个省。他甚至找不到人帮他贴出差报销单据。“荣总都是自己贴的。”人家告诉他。
“我知道他很难受。”荣秀丽对《中国企业家》说,“我问他,你以后到美国、欧洲也需要带着秘书、司机吗?那些地方的人你用得起吗?他说用不起。你知道用不起干吗要让自己的生存能力退化呢?我自己也没有秘书,有时间打电话给秘书,自己就把机票订了。”
“赤裸裸站在地上很难受,但要让他先回归自己,”荣说,“回归以后他要干事情,我们公司有舞台,第二给你一定的授权,可以让你由着性子干,第三给你一个平台提升你。他会自己做非常多的创意来完善这个组织。我们公司长得这么快绝对不是规定动作。”
荣对金钱的态度也让她的理想更有说服力。1993年,中欧MBA毕业后,荣进入一家香港人办的做交换机的公司。很快,她为自己的老板引进了芬兰一家厂商的手机代理业务,亏损160万元。出于内疚,荣接手公司,将老板的投资算作自己的借款。店里一个叫倪刚的小伙子做了荣的合伙人,后来成为了她的丈夫。当荣秀丽投资手机亏掉一半家产时,她的态度是:“那本来就不是我的钱。”这种态度延续至今:“我从来没认为这个公司是我的,它是大家的。我们公司大部分还是有理想的人,我们有很多梦,我们愿意把梦变成现实,体验那种快乐。钱只是这个过程中的道具而已。”荣至今开着9年前购置的帕萨特,尽管那位香港老板已经开始向她借钱了。
荣的态度意味着,一旦公司上市(她预计两年内),她的部下将获得与其价值相称的公司股权。卢伟冰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天宇某一个新建企业的开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