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融资》2月刊封面你文章:来自全球金融震中的深层思考
●专访优傲龙金融集团主席
优傲龙金融集团是联合国发展筹资大会所认可的私有发展金融机构,该集团主席让·尼凯米亚先生曾在2008年5月接受《国际融资》的专访。在那次采访中,尼凯米亚先生预言美国次货危机将最终导致最大及表面上看去最安全的美国金融机构的崩溃。在那次采访中,他以大量事实和系统数据分析向我刊记者描述了一场系统性的金融危机正在形成和酝酿之中。他警告说,在未来的几个月和几年里,美国很可能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房市崩溃,石油市场将会受到冲击,消费者信心将急剧下跌,美国将最终陷入一场严重的危机之中。在当时,他的这些说法让记者不寒而栗,甚至怀疑他是否过于悲观了。然而,不过是半年的光景,这一切都在一一应验之中。他还预测到一连串事件:包括房产拥有者不能偿还到期的抵押贷款,数以万亿计的抵押担保证券将会在全球范围内显露出来,受到猛烈震荡的世界金融体系将会中止运行。同时,他还谈到这些一连串的事件会严重削弱或者摧毁对冲基金、投资银行及其他主要的金融机构,如房地美、房利美,等等。另外,此前的2007年11月5日,尼凯米亚先生在接受越南电视台的采访时提醒说,面对股价的猛涨,越南很可能会面临经济的恶化及维护与控制股票市场的挑战。他指出,当证券的供应增加,需求变得很坚挺、存款网点变得很有限时,突然的逆转及资金外流将动摇经济。几个月后的越南果然发生金融危机了。面对接踵而来的全球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不断加剧的动荡,《国际融资》记者于2008年岁末就如何应对这场灾难性的危机再次采访了他。他指出,为恢复对全球金融体系的信心,必须在国际范围内采取协调一致和果断的政策举措。不然的话,目前正发生的杠杆率下降过程将更加无序,并会对实体经济造成伤害
李路阳
记者:尼凯米亚先生,您能否对当前全球金融及经济形势做一简要分析?
让·尼凯米亚:好。源于成熟市场的金融危机正在日益加深,世界经济将面临几年的最困难的局势。先进的经济体增长速度明显放缓,一些国家已经在衰退。持续紧张的财政状况将抑制全球经济的增长。由于坚实的基础、健全的政策及近几年建立起来的金融缓冲器,虽然发展中国家作为一个集团相对来说还比较灵活,然而面对目前的经济动荡,大多数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经济体也不能幸免于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有些国家甚至受到了比其他发达国家更严重的影响。
我对金融传染蔓延到一些新兴市场经济体非常关注,其负面影响的表现形式为资本流出、资金成本增加,投资者的情绪与基本面无关的改变等。我认为,防止宏观经济波动的金融外溢并保持持续增长,这对发展中国家来说是优先考虑的事情。根据本国国情需要,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短期内保持更大的灵活性是必要的,这样可以削弱那些外部冲击对本国经济的影响。同时重申发展中国家仍继续致力推行审慎的政策。此外,我要强调指出,许多国家调整风险的方式已正在改变,因为通货膨胀的风险已经开始消退,但经济增长下调的风险正在加强。
记者:您认为目前是什么困扰了全球金融体系?
让·尼凯米亚:困扰全球金融体系的重重压力将加深全球经济增长下滑的程度,并拖经济恢复的后腿。此外,金融体系与更广泛经济之间发生更严重的负面反馈链的风险成为重大威胁。由于损失上升、资产价格下降和经济减速加剧,各方面对金融体系中日益扩大的一部分是否可持续性表示怀疑。我在2008年5月接受贵刊记者采访时曾介绍过由于杠杆率下降过程速度加快,而且变得更加无序,表现为金融机构的股票价格迅速下降,筹资和信用违约保护区成本提高以及资产价格下跌。由于市场越来越不愿意,或者说没有能力提供资本和资金,或吸收资产,其最终结果是导致金融机构突然倒闭。
由于信贷供应被预计显著紧缩,这不仅拖累了美国经济增长,而且也拖累了包括其他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由于商品价格从2008年中期高点开始急剧下降,全球通货膨胀的风险已经放缓。然而,在经济增长下滑的情况下,通胀预期的波动,尤其是对新兴市场货币管理当局来说更具有挑战性,并有可能妨碍货币管理当局对潜在的金融稳定性的风险做出反应的能力。
记者:面对所有这些情况,我们可能或者说应该做些什么来减轻危机对发展中国家及发达国家造成的经济风险?
让·尼凯米亚:我们需要的是全面的回应,以应对金融市场压力的挑战及恢复市场信心。我认为,必须解决根深蒂固的问题,包括风险管理和在导致过度冒险和投机的发达国家加强金融部门的监管。在这方面,我们应强调对监管框架进行根本性的改革以及明确会计准则和透明度。
为了帮助减少危机对发展中国家的攻击,包括免于金融传染,我建议迅速采取行动,建立新的金融工具和金融机制,以帮助预防或应对危机。我们早就应该引用新型的流动性设施。我呼吁国际金融机构建立一个新的流动性工具,以充分满足发展中国家的需要及大量增加资源的获得。
记者:您认为是什么导致全球经济陷入危机之中?
让·尼凯米亚:危机主要是由3个失败的结果造成的。一是发达经济体在监管和监督上的失败;二是私营金融机构风险管理上的失败; 三是市场自律机制上的失败。
记者:反思这次全球经济危机,您认为哪些方面需要考虑或者说需要推行改革?
让·尼凯米亚:关于改革问题,我认为,不仅发展中国家需要改革,世界各国包括发达国家都需要改革,而且改革必须深入。近几年,美国已经认识到具有60年历史的体制已不能够有效地运行,所以,我们不能仅局限于改革旧的体制,还必须用适当的工具应对这一危机及我们正在面临的新的经济形势。
全球金融结构正显示出它的弱点,因此,我们确实应采取非常深入的改革办法,需要一个新的金融秩序来应对这种情况。正如我强调那样,如果不采取改革的措施,后果是极其严重的,不仅影响发达国家,而且也包括发展中国家。
2002年3月19日,联合国在墨西哥蒙特雷举办了关于发展筹资问题的 国际会议,这次会议吸引了50位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和200多名财政部长,贸易与外交部长参加,显示了这次会议所讨论的主题的重要性。除了各国政要外,参加会议的还有联合国秘书长,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贸易组织的代表,民间社会的代表和私营部门的领袖,还有所有主要的政府间金融、贸易、经济及货币组织的高级官员。在这次首脑会议上,我就改革问题发表了看法,特别谈到了改革的重要性。今天回过头来看我当时所发表的看法,这个问题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因为深陷危机的今天更加迫切地需要改革。
我在蒙特雷首脑峰会的发言中特别强调了“一致性”,尤其是在国家和国际责任之间保持一致性的必要性。我在发言中指出,缺乏协调一致的行动给生活在发展中国家的大多数人带来的“发展好处”只能是使贫穷更加恶化。同时,我重申,发展的道路是曲折的,发展中国家及国际社会所面临的决定将会越来越困难。最后,我特别强调承担这些责任的严肃性,并指出会议的发展筹资计划也许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直接影响了世界上生活水平低的人民的生活与安全。
我在峰会上还指出,强调前面所述一致性的必要性及寻找更好的方法来应付金融和货币危机的频繁性、强度和破坏力。比如亚洲金融危机(1997年至1999年)和阿根廷金融危机(1999年至2002年), 所显示的实际上就是一个体制问题。而这一问题只能通过贸易、金融政策和货币政策的一致性,短期和长期发展政策目标之间的一致性,国家和国际社会的责任、区域和区域间的合作、政府和政府间领域配合的一致性来解决。
记者: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但是做起来有相当的难度。您说是吧?
让·尼凯米亚:是的。但是必须要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世界经济需要我们对相互关联的国家、国际和发展筹资的金融体制挑战进行整体分析。在经济和金融体制自由化过程中,我认为一些发展中国家的私有资本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流动更加容易受到不稳定的波动,应给予关注。在蒙特雷首脑峰会发言中,我强调为私有资本流动提供良好的环境、健全的宏观经济政策和恰当的市场功能的重要性。
我们认识到:技术变革的地方已经推动了交易运作方式的变革,并因此降低了成本,提高了国际金融交易的速度,同时由于政策的自由化,也便利了国际资本的流动,金融机构日益增加新兴市场的资产作为其投资组合的一部分,为全球金融一体化进程铺平道路。鉴于这一点,强调全球金融一体化为国际社会带来的新挑战和机会, 应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因为我们为了达到千年发展目标的要求,大幅度增加海外发展援助的规模是势在必行的。这对于最不发达国家尤为重要, 因为这些国家大部分没有进入国际金融市场, 甚至没有制定系统性风险制度。由于这些国家完全排斥制度,恰当的政策是非常重要的,它不仅有助于吸引私人资本更多地流入发展中国家, 而且可以最大限度地为发展做出贡献。
我要强调的是,探寻增强利害关系国、货币和金融组织当局及机构之间的宏观经济政策的合作性与协调性方法的必要性,增加可预防性咨询的安排,从而促进并有益于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的国际金融环境。也就是说,要重视发展中国家的需要以及对国际金融体系产生重大影响的环境。
我认为,我们需要寻求超越贸易自由化的发展解决方案,因为贸易自由化本身不是目的,它不能作为可持续的、公平的及民主发展的手段。现在,发展政策的重点是稳定价格,而不是产量的增长和稳定。我们还没能认识到,金融机构的稳定同控制预算赤字、增加资本的供应对于经济稳定所具有的同等重要性。我们把重点放在了私有化, 但很少注意使市场运转、特别是对于竞争尤为重要的是制度性基础设施的建设。
记者:就目前的形势下,您认为全球金融体系哪个领域尤为应该加强?
让·尼凯米亚: 就目前全球经济所面临的挑战看,这场危机已经很明显。我认为,在全球金融结构中,至少3个领域里需要注入新的思想并采取新的行动。首先,金融监管需要加以改进。第二,必须找到更好的方法来评估系统性风险。第三,需要更有效的机制、更协调的行动来减少危机所造成的风险,并且当危机发生时能够应对这些挑战。
从这次全球经济危机中,我们已经看到,当前不论是发达国家国内,还是国际层面,其监管和监督框架都是有限的。开放式金融市场可以通过降低资金成本来获取更大的利益,这需要更有效的调控。以往已证实,金融创新和一体化加速了对经济冲击的传输速度和程度。然而,私有金融机构的监管及监督机制却依然以自我利益为中心,没有充分考虑到其所在国金融机构的行为会产生系统性的国际牵连。此外,宏观审慎的工具也没有充分考虑到商业和金融周期,从而导致金融杠杆的过度形成。
因此,现在的挑战是设计新的规则和机构,以减少系统性风险,提高金融中介服务,并对监管和监督进行适当调整,而无需强加不必要的负担。
记者:2008年11月14~15日在华盛顿举行了以金融市场及世界经济为主题的20国首脑峰会,您认为这次会议取得的最重要的成果是什么?
让·尼凯米亚:此次以金融市场和世界经济为主题的20国首脑峰会是各国领导人对外共同发出的一个史无前例的政治信息,这个信息有利于采取广泛的行动,应对前所未有的危机挑战。首脑会议制定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议程。
20国集团领导人金融市场和全球经济峰会由于与会者的身份而意义重大。新的世界经济秩序正在形成,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有活力、更具有包容性。此次峰会最重要的成果就是商定了行动计划,而且全体与会者都承诺将大力、充分地执行该计划。20国集团领导人承诺共同采取行动,采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两种手段来应对全球宏观经济挑战。
20国集团领导人坚定支持了国际金融机构在危机管理和改革国际金融架构方面发挥重要作用。除了通过提供迅速有效的支持来帮助一些面临困境的成员国之外,还新创建了短期流动性贷款机制及其他工具和机制,这些都具有重大的意义。
记者:您认为经济刺激计划是否能够奏效?
让·尼凯米亚:我赞成将重点放在财政刺激措施上。我认为这是目前恢复全球经济增长的根本性步骤。如果各国的主要贸易伙伴也执行一揽子财政刺激措施,那么,每个国家本身的财政刺激措施在增加其国内产出增长率方面就能发挥双倍的作用。
记者:在未来几年内,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影响程度如何?您能否谈谈您对中国参与世界行动共同应对金融风暴的看法?
让·尼凯米亚: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免于危机的冲击。中国这样一个大国如果只是观望,而不关注所发生的事情,那将是一件令人非常惊叹的事情。事实上,中国的经济增长也正在减速。当然,当2009财政年度中国的经济增长率从11%降到6%或者也许5%时,那将是5~6个百分点的下降,这是一个很大的比率,反过来说6%的经济增长也是一个很大的比率。因此,经济危机对中国的冲击是存在着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同比来看,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仍然高于其他发展中国家。我认为,重新平衡由贸易带动经济增长转为以推动内需来带动经济增长,这对中国政府来说是一个好的机会。它也将对汇率产生一个好的效果。就经济增长而言,我认为中国应对危机所能够做的贡献在于是否有能力把由外部需求带动经济增长转为以推动内需来带动经济增长。
记者:您前面提到中国的刺激计划,对于中国的一揽子刺激计划究竟需要多大投入,是个争论的话题,您认为中国需要考虑更多的刺激计划吗?
让·尼凯米亚:我认为中国实行更多的刺激计划还是有一定的空间的。中国政府已宣布第一步刺激计划,并宣称不久将推行下一个刺激计划。对此,中国政府宣布下一年预算时,就看得更加清楚。中国政府对于下一步刺激计划,包括刺激私人消费的措施也已经经过讨论,如果经济增长下降情况持续的话,那么中国政府就要关注他们确实应关注的事情了。
记者:财政扩张同财政刺激同等必要,您认为谁更应率先发挥作用?
让·尼凯米亚:我们应承认一些国家拥有大于其他国家的行动余地。我建议那些财政政策框架最强、最有财力进行财政扩张、债务状态最具有可持续性的国家(包括先进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应当发挥带头作用,这些国家包括但不限于日本及中国。
记者:2009年全球经济增长预期如何?深化全球挑战及政策回应的措施又是怎样的?您有怎样的建议?
让·尼凯米亚:我们以全球经济所面临的挑战更广泛性为开始。正如我已经指出的那样,全球经济增长前景急剧恶化。根据优傲龙预测,2009年世界经济将增长最大幅度为2%,与同一时期相比,先进的经济体的经济增长至少下降0.25%。许多经济快速增长的新兴经济体国家的增长前景也会由于产品价格回落及需求的下降而急剧下滑。我们现在预计2009年新兴经济体增长率为5%,尽管伴随有大量的区域波动和显著下滑的风险。因此,许多新兴市场经济体国家优先考虑的事情将是采取行动,增强对政策的信心,同时强化社会安全网络。
世界各国对于延伸的全球经济危机的挑战所做出的政策回应是各不相同的。先进国家积极寻求解决根本性弱点的方法,如通过利用公共资产负债表来重新调整金融机构资本,提供全面的政府担保,延长流动性的规定等。支持全球需求的货币和财政措施也正在继续推行。事实上,随着通货膨胀率消退,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的中央银行还将采取措施放宽货币政策。
虽然宏观经济政策对可持续需求至关重要,但新兴经济体仍面临着一个新的挑战。这个挑战就是确保延伸的流动性逃避转变成偿付能力危机。事实上,总体来说,杠杆率下降正在影响新兴市场国家,包括那些曾具有相对强劲增长基本面的国家。之前获得大量资本流入的具有流动性的金融市场的一些国家,已经历了外部资金流入的突然逆转。过去的经验表明,汇率调整可以帮助吸收一些来自于对外经常账户削弱和资本外流所产生的压力。与此同时,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国家遭受全球金融杠杆率下降的压力,丰富的储备缓冲基金有助于确保外币流动资金的实用性。
记者:永久采用更高的资本比率是否有负面的影响?
让·尼凯米亚:以前曾被认为是低风险的资产估值目前存在不确定性,因此难以对资本充足率做出判断,所以,所需的缓冲资本比以前想象得要多(8%)。而且,应该依据对风险的前瞻性分析,而不是机械地套用监管比率。如果永久性地采用较高的资本充足比率成为法律,这一要求则应分阶段推行,并且逐步增加以免导致目前的实体经济周期性紧缩加剧。虽然实现更高的资本水平意味着恢复信用形式正常化可能会被延迟,但是到2009年晚些时,这一过程已经开始,金融机构届时可为恢复提供更好的支持。
记者:您对近期的经济发展是怎样的一个分析预测?
让·尼凯米亚:我认为,有力的政策需要采取行动,以避免严重的全球性衰退,当局应努力实现这样的结果。但是,全球各经济体之间存在产量的实质性差距,将导致产量的减产、机会的失去和以牺牲福祉为代价。所以,当局应采取必要的避免措施,包括稳定金融体系及实行货币和预算措施,以支持最终需求。
目前,全球金融市场在强有力的政策支持措施下,似乎已经从经济增长下滑的边缘开始回升。然而,新一轮经济恶化存在的威胁性却非常高,同时,融资及流动性市场也承受着严重的压力。所有这些负面的发展趋势已造成了极大的恐惧,这些恐惧正在削弱人们对金融市场的信心,表现为对将来损失及融资需求、银行及其他机构资本的巨大损失的持续焦虑等。
恢复金融稳定将得益于受影响国家的当局一个公开声明的集体承诺,以一致和连贯的方式来解决这一问题。然而,用零敲碎打的干预来努力解决随之而来的流动性约束及解决机构所困扰的问题将非常有限,不可能成功地恢复市场信心。因为所存在的广泛的、根本性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对对方风险的进一步担心已几乎造成了对全球货币市场的锁定。
从广泛的意义上讲,当局的主要任务是帮助降低全球经济系统的不稳定性,促进有效的反周期的政策行动,以及及时回应经济系统在结构性和周期性上的不稳定。因为金融市场杠杆率下降仍在持续中,2009年信贷增长持续且大量下滑的保守预期将得到巩固。此外,财政压力已经蔓延到新兴市场, 股市低迷已相当于或超过了那些先进的经济市场,而债券市场的流出对扭转结构性的进展构成威胁,而这已成为近期金融市场最受关注点之一。
面对当前脆弱的金融市场,基于当前的金融及经济政策,2009年全球经济增长预计减速,经济增长最高达到2%,低于去年5%经济增长率。同时,我认为2010年经济才能缓慢复苏。虽然我相信,稳定金融环境和加强需求的支持措施的努力使经济在2009年6月左右会逐渐复苏,但是,目前对经济增长的进一步下降的预测是极有可能的。
记者:由于全球金融风暴,您认为亚洲会发生大的衰退吗?
让·尼凯米亚:当全球的经济进入一个重大的衰退阶段,亚洲也面临着经济极速下滑的风险,维护金融稳定和支持地区增长的果断行动是必要的,因为出口削弱和全球金融动荡的蔓延会拖累国内的活动。虽然亚洲基准方案是在2009年下半年开始复苏,然而,对未来风险的看法明显大于往常,并且倾向于下滑。全球经济减速比目前预期更深入也更持久,加上目前的全球杠杆率下降所造成的紧张的国际金融条件,对于一些依靠出口及一系列融资渠道的地区可能产生更持久的经济减速。对于一些地区的内需该如何应对出口增长急剧下滑及紧张的金融状况,目前还不很明确。
尽管亚洲基本面普遍强劲,其中包括大量的缓冲官方储备,改善宏观经济政策框架和普遍强劲的企业资产负债表和银行系统,然而,由于与世界其他地方密切的贸易和金融一体化,亚洲也正在受到危机冲击,任何摆脱危机而免遭冲击的愿望都是不可能的。
记者:作为一位金融投资家,您对应对这场全球经济危机的行动,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总之,通过采取必要的行动,以帮助全球经济和金融体系重新站稳脚跟;宏观经济政策,特别是财政刺激措施,在支持需求方面应发挥重要作用;同时金融部门的政策应继续被执行。
今天,各国领导人已经认识到在一系列领域采取行动以帮助全球经济及金融体系重新站稳脚跟是迫切需要的,重新设计金融体系的改革已达成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共识。宏观经济政策行动,特别是财政政策变得越来越重要与必要。金融部门政策改革必须继续进行。我们必须共同努力,强化全球金融结构,重新审视监管薄弱环节以降低未来风险,开拓新的工具用于识别和预警其脆弱性,并认识到金融一体化和为跨界融资设计新的法规和机制以预防和应对危机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