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重看Matrix黑客帝国,不禁为其间充满哲理而难以索解的对白着迷,先知所说的那一句“有果必有因”更是让我回味悠长。
终于明白,为何梦想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为何总是在阳光充沛的日子里蠢蠢欲动,在办公室里焦灼不安;为何喜欢在家里放置大量的鲜花和水果,罔顾高价和随后的浪费;又为何看到蘑菇就眼馋,看见沙滩就想撒欢。这种种古怪爱好,都源于我的少年时代是在昆明度过,那里有着丰沛的阳光,便宜而新鲜的蔬果,甚至有雨后漫山的野菌,令我误以为全世界都应该充满这些东西。而昆明独独没有的就是大海和沙滩,令我误以为一旦不撒欢,这个梦就会消失。
所以,传说中充满了以上所有要素的巴塞罗那,在没去之前,我就认了它做天堂。而去了以后,发现对于一个昆明人来说,巴塞罗那的生活,只有两种状态:一是在天堂,胃里总是充满美食的天堂;一是在地狱,像等待戈多一样永远在等待美食的饥饿地狱。
巴塞罗那的典型一天是这样的:清晨,睡到自然醒。出门向左走或是向右走,不出两百米,一定会有一间弥漫着咖啡香的面包店或小餐厅。在那里,你一定可以发现味道不俗的咖啡或热巧克力,还有数十种不同口味的饭碗一样大的巨型松饼,或是五六个热乎乎地放在炉头上的生日蛋糕一般大的蛋饼,做法类似广东人的白饭鱼煎蛋,厚度足有十几厘米这么高,更不用说摆满店堂的各式面包,面包脆条和水果挞。不管你在8点到12点的任何时间到达,店里总是人满为患。小心翼翼地从堆满新鲜蓝莓的松饼和撒着货真价实黑巧克力块的松饼中挑一种试试,再从又绿又嫩的小瓜蛋饼和香喷喷的蘑菇蛋饼中选一块尝尝,最后来一小条看起来又脆又香的芝麻面包条,把吃剩下的都喂了鸽子,抬眼一看,已经是中午。
拖着饱胀的胃,到La Ramble大街上走走,在有800年历史的伯克瑞亚市场上买一点Jabugo的野猪火腿,又忍不住在那里和众多本地人一起吃了一盒熟透了的无花果,喝了一杯鲜榨的桃汁。之后顺着古老的街道步行前往加泰罗尼亚广场,只见窄窄的街两旁,建筑风格各异,宛然是一个大的建筑博物馆。下垂的胃,令这一探古文化之旅演变成一次饭后的消食散步。一转弯,一群人在一个小TAPAS餐厅前排队,好不容易等到进去,狂吃十几种看起来不错的用牙签串在一起的TAPAS后,侍者走过来数牙签算钱,原来同麻辣烫的收费方法没两样。再次带着饱胀的胃继续前行,看看表已是5点,决心为了晚上的Paella暂停吃东西几个小时。
晚9点半,被连续几顿大餐撑大了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在Timeout上看好的餐厅还没开门。在门口看侍者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厨房早已飘出奇异的香味,焦灼的等待中,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有多少菜值得等待?
午夜,在胃里浸染了虾贝的鲜香,留着Saffron的绝色Bomba米烩饭后,嘴里不由得哼起“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