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艺术。
如果说上海双年展代表着最新的艺术思想,而艺博会和国际当代艺术展的主题是交易与出售,那么在这个上海的初秋,我们“欣喜”地看到,这三者的界限已经极其模糊,更不用说凑着这三展的热闹,伴生的三三五五的外围展。
“大”而“快”的双年展
仍旧是“大”字当头的展品,这个模糊的“快城快客”的主题并没有成功地充当此次双年展的线索。如果不是被放置在几角旮旯里的优秀艺术品提醒,兴趣盎然地与火车和恐龙合影的观众几乎让人恍若置身嘉年华。那些用来反映上海城市历史变迁的老照片除了突出上海的地域性之外毫无新意——似乎上海的地域性除了这样就没有别的方式可以突出。反而是可以突出主题又不乏创意的作品,譬如黄心健的装置作品《上海,能请你跳支舞吗?》有可以互动的投影,却被放在一个逼仄的地方,很容易被人忽略,尤其在这样一种人民如潮涌的情形下。
听人讲了一个笑话,说有观众说这次双年展质量真是不行,连宽容的大学生都这样说,策展方对此的解释是:“上海观众对艺术鉴赏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
但是参观者的水准也不见得就高了。斯洛伐克艺术家罗曼·昂达克的作品名为《测量宇宙》,原本的设计是与观众互动,观众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将自己的身高用一条线记录下来,然后在旁边用规定的格式签上自己的姓和日期,以此表示宇宙由芸芸众生组成这样一个人文主题,但是,一旦有互动,局面就难以控制,一些人按捺不住,自己动手划线签字,甚至有人用红色的不知什么东西划上线,更有甚者签上类似到此一游之类的语句,在艺术家呼吁帮忙仍然不得的情况下,只得撤展,其时已经毫无艺术概念可言,想必此艺术家以后再也不会参加上海双年展了。
“快城快客”这个听起来像是个速食面+便利店的组合,从积极的好意来猜测,这应是策展方的用心良苦,把现代化超大型城市的高效率与快节奏用后现代的语言加以概括,只是那些大型艺术品的搬运方式并不符合这个主题。
瑞士私人银行机构嘉盛莱宝(Bank Sarasin & Co. Ltd)和上海美术馆(Shanghai Art Museum)在一月对外发表联合声明——嘉盛莱宝将成为未来5届上海双年展的合作伙伴。具体合作内容是瑞士嘉盛莱宝将向第7届至第11届的上海双年展展开无偿捐赠。此举号称迄今为止对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最大企业捐赠项目,不知捐赠方怎样看待这个捐赠之后的第一展。
不功不过上海当代
相形之下,“充满魅力的东、西方艺术现状的对话” 的上海艺术博览会国际当代艺术展ShContemporary不仅有来自东、西方的120多家确称顶级的画廊参展,还创立了一个由亚太地区的策展团队打造的专门展区,集中展示了30位来自亚太地区的艺术家的最新作品。质量还是比较有保障的,今年基本延续去年风格,以当代性为旗帜,以吸引人目光为宗旨,而所谓思想,所谓艺术本质都不在考虑之列。
当然,交易,仍然是这个展览的主题,9月9日下午,在上海当代艺术展开幕仅仅30分钟后,展商索卡画廊的老板萧富元就卖出了三件作品:一件雕塑12万美元,两幅绘画10万美元。当日下午快要结束时,一些画廊展位上的作品也贴上了红色的标签,其中大多数是已经非常知名的、或者说已经非常市场化的中国当代艺术家。9月10日中午时,又见对比窗画廊的林明珠在与购买者谈价钱。
整个展览现场充满着价格的味道,几乎无论中西各个画廊在展会的代表都对两种参观者堆出同样的表情——对潜在客户的热情和对纯观众的冷漠。但是,无可否认的是,的确有一些高质量的画作出现,除了岳敏君、方力钧、张晓刚等等顶级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一些韩国、印度的艺术家作品也很值得留意。
有观点认为,“上海当代”的成交情况将直接影响艺术市场的走向。目前还没有确切数字传出,但可以看到的是,此次上海当代艺术展还是可以代表目前的当代艺术市场的。
展览馆外面也有很多装置作品参展,一时间让人有遍地艺术的感觉,直至走到延安路的地下通道,道口横着一辆贴着很多标签的摩托车,都让人疑心是不是个参展作品被遗失在此。
外围乱展
不得不提到外围展。事实上,外围展已经是艺博会的重要组成部分,红桥画廊的H&H空间主打刘炜作品,红石基金会的收藏画作等值得一看。比较吸引的是对比窗艺廊的伊朗主题艺术展,对于一直被西方掌控话语权和目前中国当代风盛的当代艺术领域似乎注入了另一种色彩,不太商业,不太浮躁,很像一个曾经叫做艺术的东西。
也有些外围展场面混乱,令人不安,上海五角场“800艺术空间秋季艺术周”开幕式上,一艺术家自采鲜血100毫升在宣纸上抹来抹去,让很多观众吓得不行,还好没有晕血的,但也足令人不解——好歹也写首血诗呀,结果什么也不是,或许是行为艺术?当代艺术的形式间已经越来越没有界限,雕塑像装置、绘画像雕塑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又有双年展开幕的前一天,“虚城计——2008‘新动力·中国’当代艺术双年展”开幕式上,苍鑫的装置作品《耗散》意外着火。其实也不能说是个纯粹的意外,怀疑这个装置之前没有经过演练试验,否则也不会出现当时的混乱。可见很多外围展的组织方面还有相当的差距和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