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坐了一会，老高对“难看”说要“借”我去帮他做一点事，今晚上他帮“难看”看守我，绝对可以放心，只要小老弟干活，不会给他酒喝，更保证不让小老弟红杏出墙。
我让老高“借”到了“晶都酒店”。 老高说。兄弟，你他妈真够朋友，有可能明天就没有了工作，你居然不埋怨我。你这家伙够肚量。 我问老高，我埋怨你有用吗？事是我引起的，我埋怨你，你就能保住我的工作？哥们，我们都是男人，如果男人连这一点都扛不住，那就白白的浪费男人这个名字了。 别说天不会塌，最多是没有工作，我虽没有老哥你的钱多，但也饿我不着呀。按我们家乡话说，我现在就是挂起锄头也能吃三年。怕个屁，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是怕也不管狗屁用。 老高要叫另外几个兄弟来陪我，我没有让。 我对老高说，世事难料，太多的人知道反而不是好事。如果你当我是兄弟，我现在说几件事，你帮我办一下，老弟我一辈子都领你的情。 本来这些事我也能办，可我开口不方便，反而有可能坏事。老兄，明天你一定要帮我。 1、你帮我想办法封住几个知道“大哥大”号码人的嘴。这是千万不能露的。一旦露出去就会出大事。 2、你的人际关系广，帮我联系一下有没有正在筹划的证券部，没有了工作也是烦心事。我特喜欢这一行。这就拜托你了。 3、出事与否，等股票一出手，我们就要将资金分开来放到几个营业部去，下次有机会动手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人怕出名、猪怕胖，小心不坏事。 4、老兄你也是男子汉，这次我账号里的资金，我只有1万股，其它的都算是你的，你刚才开了50万的借条，但我还是认1万股的账。 5、你我要尽快想办法将资金分散，你发现没有，今天你动手进货，整个营业部都疯狂了，要是明天报纸真的将证券部疯狂抢进一只股票的事登了出来，你我就会很惨。 现在不想这些了，你我得想出一个办法来，到时如何抛出去，今天证券部买进了300多万股，拉高了近6毛钱，要是下次出货时大家“一窝疯”打下去，岂不要死人？ 老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被炒了吗？老高对我点点头。一脸的无奈。 问我当时为什么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也迟了，就算明天大家都赚了钱，对你也无补于事。 我安排好事情，也就放下了包袱，心情也就轻松了下。 我饿了，想吃东西，老哥，看你这熊样，是不是你欠了我三百吊呀。是欠了，现在我让你还给我。请我宵夜去。让我吃饱了债也就清了。别老是一幅苦瓜脸。 老高叫车将我拉到东门当时的“南塘汇食街”。一餐宵夜让我吃掉了200多块。老高看着我将两只龙虾吞下肚子。 苦着脸对我说，兄弟，我真服了你，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狼吞。 我对老高说，哥们，你现在怎么了？这么婆妈。下午我看指挥千军万马的大砍大杀，那大将风范让我折服。不就过了不到10个小时，你怎么就成“老娘们”呀？ 我们家乡有一句话，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就是明天上刑场，我也得吃饱。你没有看要枪毙的人，临死前可以好好的美餐一顿吗？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好穷，有时饿得真的想去偷东西吃，可我怕我爸爸，他对我说，偷东西就要砍掉我的手指头。我看着手指头，不敢去偷东西。 现在你请我，我不吃一个够本，我岂不是亏了？吃你100块我也欠你一餐，吃200块也是欠你一餐，我是真的吃不下了，要是能吃得下，我恨不得再吃几只龙虾。总的我欠你一餐。对我来说，不吃是白不吃。 回到房间，我对老高说，哥们，我们是男人，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了。只要你记住我托你办的事，其它的，我一个人扛着。睡吧！你信不信，明天照样出太阳。 我倒在床上，拼命的揉肚皮，对老高好，真爽。我自己从来没有去吃过龙虾，“难看”是一次都舍不得吃，她死命的赚钱拼的省，明天只要我不被开掉，第一时间我拖“难看”出来吃龙虾。 我仅有的几次，都是别人请吃，每次都只有一个。今天吃了两个，就算是天亮赶我上刑场，老弟我都好开心了。 乡下出来的我，吃饿了是真的睡得着，我想很多DDMM不会信。可你信不信都不重要，因为我在乡下时，经常是很晚才有饭吃，吃饱了就只有睡的份，因为没有灯，什么也做不了。吃了就睡觉。 后来我发现农村生小孩的特别多。我想可能与没有电灯、没有节目、早早的上床睡觉有关，要不这几年农村为什么不要去抓计划生育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报摊上看报纸，还好，没有登证券部的事。 财经版有我得到的消息，虽只有一个小豆腐块大，可让我和老高兴奋得手舞足蹈。我开始与老高预测“消息股”能到多少价位。 我保守一些。预算有20%左右涨。老高却乐观。肯定的说要到20块之上。算算到20也就35%多一点。心里有了底，我们寻地方吃早餐，老高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一张台就坐不下来了。老高在桌上就对所有到场的人说，消息得到了证实，兄弟们要保密，如果谁捅了出去，这个小圈子他就永远也别想进来。第一个放不过他的就是我老高。
明明知道“消息股”上午停牌，可他们与我一同去了证券部。 证券部里，早就到了不少的股民，每一个脸上都写着“得意”二字。认识与不认识老高的都对他笑，听到的都是“谢谢”二字。另外就是“还能不能再买”？ 我一进办公室就发现表妹坐在我的办公台上，脸上那失落情绪太明显了。 我知道她这表情一定与我的工作有关，想开一句玩笑又忍了回去。 表妹看着我随意的表情，摇了摇头。轻轻的告诉我。哥，9:15你准时到XX大厦、XX楼去寻X部长，他会带你去见行长。 表妹的声音都变了，哥。你可要冷静一点，好好的跟行长说。行长是担心报纸会“捅出来”，现在没事。你好好的去解释一下，事情可能还有挽回的机会。 哥。今早我看了报纸，就知是XX告诉你的消息，刚才我打电话给他，臭骂了他一顿。他可能让我吓坏了，叫你给他一个电话。 我笑笑拍了拍表妹的肩膀。放心吧。小丫头，你哥我不是第一次上“刑场”了。就是为了你，狗屎我都会生吞下去。我做的事我一肩担。你帮我打一个电话给小兄弟，告诉他。哥我是男人，就算是天真的塌了。也不会连累你和你同学。只要你不说出去。哥要让这消息来源烂在肚子里。 看我收拾东西，表妹的眼泪在双眼打转，几次背过身去抹。 为了缓和一下表妹的情绪，我使劲的拍了一下表妹的小手。哥又不是去火葬场，别搞的生离死别似的，快，笑笑。哥想“图吉利”。妹妹要是笑笑，说不定哥我时来运转。你要是不笑笑，我真的没有了工作，可要怪你了。 软硬兼施之下，表妹总算是对我“笑了笑”。可她眼泪是真的不争气。有于打开了的水笼头。一串串哗哗的流。 看看时间差不多，我转身就走，表妹叫住我。哥。你要冷静一点。路上好好想想办法。 在的士上，我就想一个问题，我老娘为什么不给我生一个妹妹。找老婆时，一不小心找了一个姐姐，一辈子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加上“难看”在家就是老大，天天管得我死死的，动不动就教训我一通。我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寻一个妹妹做老婆，妹妹就是比姐姐好，因为妹妹都温柔。 下车看看表还有时间，我在XX大厦前面买了一包烟，这才准备进电梯。电梯门一开，我与老总两个面对面。 老总拉我到一边，小X，你要小心。今天叫你来不会有好事，我刚刚接受再教育下来，我虽然帮你解释了好多，可你还是要小心，你是我招来的，我不想你就这么走了。兄弟，好自为之。对了，昨天老高不是说他借了你的钱吗？刚才我就是这么说的。等一下问到你，你可别露了马脚。 谢了老总到楼上，X部长在张望，看我来了没有说一句话就领我去行长室。 “刑场”，我人生第二次上“刑场”。X部长开门前，我告诉自己。听天由命吧。 进门时行长在接电话，我规规矩矩的坐着，眼前扫了一下豪华气派的行长室，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是各色专业书，再就是报纸。没有其它的书籍。心里打起鼓来，想寻一个转弯的机会都没有了。 电话是真长，起码讲了7、8分钟，我只好不停的警告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让人开了太没有面子，以后也很难寻同类工作。好事不出门，丑事一定会传千里。 行长放下电话，拿起一张放在桌子上的复印纸，我猜肯定是我的人事档案，因为我是第一次见这位“地中海”发型的老头子。他肯定要了解一下我的情况。 在行长打电话时我就听出来了，他一定是我老乡。要不就是在我家乡工作过很长时间。否则他的普通话不会和我一样，湖南音很重。 行长看了看我的脸色，第一句就是问我昨天是不是睡得很好。我老实说是睡得很香。 行长说。你还真行，我可是一个晚上没有睡。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
我老老实实的说，我刚开始时是真的不知道，当我发现证券部的股民疯狂跟风之后。我知道我给证券部、行里添麻烦了。 但当时我只是想到了麻烦，跟本没有想到媒体有可能介入。当小X（表妹）晚上找我时，我知道事态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您要是有时间，我现在对昨天证券部疯狂抢进一只股票的事，谈谈我的看法。 叫你来，就是要听听你的看法。你说吧，上午我没有别的事。 行长。昨天是我做事太轻浮，没有全局的观念。我能理解您昨晚上为什么睡不着。要是将我放在您的位置，我会同样睡不着。 您睡不着，是您担心我昨天的消息是假的，如果消息是假的，证券部当即就将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因为我是工作人员，虽然只是一个合同工，但我的工作性质是代表证券部。证券部的上级单位是X行。 我昨晚上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我仍旧能睡着，因为我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是我能控制、挽回的局面。 我也算了账，昨天证券部差不多进了300万股，近4000万资金。如果消息是假的，消息股就有可能下跌不止10%。而且不是一个10%就会有人全部接走这一批股票，这样很有可能要亏损达15%以上才能走完这一批股票。 股民只可以赚，赚钱了他、她们最多说一句谢谢。亏了肯定会有麻烦事。 如果消息是假的，大家都亏了，股民来自五湖四海，各种性格的人都有，没有人能保证不发生事情，也没有人能预测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您睡不着就是担心这个。更担心有股民用证券管理条例（当时叫管理条例）上的规定，追究假消息的来源、用法律程序追究责任、要求赔偿。
这些我昨晚都想到了，可我已经没有办法挽回，明知不可为，我就只有听天由命。您说。我不睡觉我又能做什么？解决什么？
行长。要是我还有机会在您手下工作，我会很小心的处理类似消息，不可能再给证券部与您添麻烦。 小X（指我）。看来你是真想了不少，也知道问题的所在。刚才小X（老总）他就没有为我想想，还说是为了证券部的工作，为你开脱。 既然你想到了，我算一笔账给你听。你们昨天成交量是4000多万。手续费按千分之3计。你们昨天的收入是12万多一点。可你们让我用12万的收入，去承担4000万的风险。 我是老银行出身，你说我能不担心吗。对了，我还是按你刚才说的。万一消息是假的，4000跌去15%就可以全部变现。也是600万。12万比600万，1比50倍的风险。 如此巨大的反差，仅仅是为了赌消息真假。还不包括事情后面的其它因素造成的后果。你说，我老头子能睡得着吗？一旦消息是假的，一旦股民告上法院，行里将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去应付？年轻人，做事要有全局观念。 我倒想问问你，是不是股民赚了钱，能回扣你们一部份？不然刚才小X（老总）为什么拼命的解释而不反省，虽然你反省、认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可你还说下次会小心处理类似消息。如果你还想有下次，那么你不要回去上班了。 不是我只为我的位置着想，我也理解股民想赚钱，他们赚他们的钱，只要不牵涉到证券部、行里。我都不会反对。 我当即理解了行长的意，只要我保证消息不影响到证券部，他是决不会理睬的，股民你赚了、亏了是你自己的事。只要分清楚界线，我就能回去上班。 我告诉行长，我理解了。我保证下次有类似的消息，只会有股民知道而不会与证券部有丝毫的联系。 这还差不多，为了杜绝同类事件发生，行里将用证券部的名义，对你因违犯规定炒股给予处分。属警告处分级。扣除你当月的奖金。我知道奖金对你无所谓，今天的消息足够让你赚回一年的奖金，但形式上我还是得做。 你回去告诉小X（老总），叫他将对你的处分原件复印后送上来存档。 最后回你两个问题，你的保证金借给谁了？另外你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 行长。第一个问题我用借条证明，但我不想骗你您，借条虽然是50万，其中确有我1万股。其它的都是老高的股票，因为当时X总不肯“透资”太多给老高。他是我朋友，又知道我有钱在证券部，不借我是说不过去。 第二个问，请您原谅。我不能告诉您，不为别的，只为做人的承诺，我曾承诺对方，所有的消息不论真假，我都要一肩承担。我也想信您能体谅我的苦衷。对不起，行长！ 行长看了看我的借条，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总之不要牵涉到证券部、行里。 小X（指我）你还年轻，做事、做人慎重一些。就这样吧，你回去上班。 当我看到太阳时，我对天暗暗的发誓，此部不能久呆，保住工作只是为了寻到更好的位置，“大班椅”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只要是一个能让我发挥爱好的地方。X行证券部，你留不住我！！ 在车上，我也想通了处分一事，处分就处分。不就是一个月奖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面子上太难看了。 要我是老头子，可能处理的方式更严、更不近情理。 呆着看看再说，我只有骑在牛背上才能望到马，下了牛背，我就降低了视线，有马我也看不见。 为了看到好马，我必须学会忍耐，某公三起三落，他都能挨过来，我又算个什么东西？我这点面子又值几个铜子？伍子胥、张良、韩信等忍辱负重的典故，如电影般闪过我的脑海。 塞翁失马。我又失去了什么？钱。身外物也。面子。虚无飘渺。一钱不值。何苦想这么多！ 没下车我就看到老高和几个兄弟在大厅门口，看我下车都围了过来。问我怎么样。我笑笑，告诉兄弟们，天，没有塌下来。 等我到办公室才发现，真正关心我的不止兄弟，还有一个妹妹，她看我进来，就从我的脸色上看出我不会走。 我没有说别的，只告诉表妹，等一下你帮我打一个电话，告诉你的同学、我的小兄弟。晚上我一家人请你、和你同学吃饭。你嫂子那里我打电话给她。吃饭的地点到“南塘汇食街”。 我要对现我昨晚的誓言，我要请“难看”吃龙虾。 中午老高和几个大户室的兄弟，狠狠吃了一顿海鲜，桌上，老总成了兄弟们的攻击对象。当时兄弟们相当豪爽，个个都“愿”为我两肋插刀。 下午“消息股”复牌，开盘就涨了0.8元。虽然在14.00位置反复争夺，但消息太诱人了，加上没有太多的抛盘，无法阻档“消息股”横盘之后的上扬。 老高在开盘就将第二笔“透资”杀了进去。到收市时，老高笑嘻嘻的来寻我，几个兄弟要请我去喝下午茶。 摆弄完手头的事，我们泡到了咖啡厅里，从谈话中得知，在坐的个个都有十万、几万的进账。谈话很快就转到我上午去接受再教育上。 大家的意见是，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我去什么地方他们跟着走。总之跟我一起。 我只能不停的说谢谢，借口昨晚没有在家，怕“难看”担心，我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