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多.鲁斯蒂奇尼(Aldo Rustichini)是一位和蔼的意大利经济学家,一头白发仿佛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stein)的翻版。作为剑桥大学(Cambridge)和明尼苏达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的教授,鲁斯蒂奇尼很快将我对他的采访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大学生个别辅导,并偶尔提几个问题来考查我的理解程度。但是这位可爱的经济学家一直在从事可能带来爆炸性影响的工作——其中包括经济上的成功可以遗传的可能性。
鲁斯蒂奇尼的最新研究是对约1000名美国实习卡车司机的行为分析。他的研究伙伴是斯蒂芬.伯克斯(Stephen Burks)、杰弗里.卡彭特(Jeffrey Carpenter)和洛伦茨.戈特(Lorenz Goette)。这些研究人员对卡车司机进行了智商测试,并让他们参加了一些小实验。
在一场实验中,卡车司机们必须在赌博和确定的报酬中做出选择。在另一场实验中,他们必须在当前获得一笔钱和稍后获得更多钱之间做出选择。另一场更为复杂的实验要求卡车司机进行匿名的“信任”游戏。研究人员给了第一位游戏者5美元,这位游戏者可以选择把这5美元送给第二位游戏者。第二位游戏者自己也得到了5美元,研究人员询问第二位游戏者,如果他从第一位游戏者那里得到5美元,会送给第一位游戏者多少钱,如果他没有得到,又会送给第一位游戏者多少。研究人员承诺让双方赠送的资金翻倍——这意味着如果游戏者成功合作,那么每人能得到10美元。
有趣的模式出现了。那些在智商测试中得分最高的卡车司机也表现得更有耐心,更愿意冒适当的风险,拒绝不公平的赌博游戏,接受有利于自己的赌博游戏。他们的选择表明他们对冒险的态度前后更加一致,忍耐程度也更具连贯性。
高智商的卡车司机还更善于预测其他游戏者在信任游戏中的行为,而且总体上弄到的钱更多。当他们扮演第二名游戏者时,他们更有鉴别能力,奖励合作者,并惩罚那些不信任他们的游戏者。
高智商似乎还与耐心、适当的冒险和人际关系判断密切相关——在经过年龄和种族的统计调整后,该结论仍然正确。
所有这些结论都不仅仅局限于实验室。许多实习卡车司机第一年还没干完就不干了,即使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偿还卡车公司数千美元的培训费用。这表明他们缺乏耐心,未能意识到会损失多少金钱,或是在最初计划成为一名卡车司机时计算严重失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中途放弃与鲁斯蒂奇尼实验中的低智商、缺乏耐心和对风险或他人判断不佳的表现是有联系的。
鲁斯蒂奇尼对此的表述要惊人得多: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取得成功的要素似乎不是全部存在,就是全部不存在。这并不非完全出人意料,但也并非显而易见。这其中存在一个危险的假设:如果所有这些特质都密切相关,经济上的成功可以代代相传的观点似乎就更加可信。
研究人员在脚注中表示:“这种传递可能通过文化、可能通过基因,或是两者皆有,但基因遗传的说法最有争议。”此话不假。但对大多数经济学家而言,即便是经济上的成功能通过文化传递这种观点也会引起争议和痛苦。这些经济学家本来希望单靠好的策略就能推动经济上的增长。
鲁斯蒂奇尼没有感到不安。虽然他亲切友好,但却是非常乐于考虑不受欢迎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