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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名“一毛不拔大师”的贝志诚，从去年开始就多了一个身份—“作家维权联盟”执行人。2011年7月，“作家维权联盟”成立，启动了对百度文库的诉讼。去年7月，“作家维权联盟”将苹果公司也纳入维权的目标，着手起诉。今年2月，该联盟提交了对苹果诉讼的第三批材料。 在苹果商店（app store）上搜索《明朝那些事儿》，可以看见多个结果，有的收费、有的免费，但是除了“《明朝那些事儿》磨铁普及版”之外，其他的都是盗版。抵制和打击这样的盗版书应用，维护作家的著作权，就是作家维权联盟正在和苹果打的官司。 百度文库“欺软怕硬” “作家维权联盟”诞生的缘起是2011年3月50名作家联名声讨百度文库。当时由中国文学著作权协会常务副总干事张洪波、出版人沈浩波、路金波、华楠以及作家慕容雪村、香港导演彭浩翔组成的出版业、作家代表，与百度的谈判破裂，公开发布了《3?24谈判破裂六代表告百度书》。此后，软件公司原企业主贝志诚捐出了100万元人民币，当当网总裁李国庆、京东商城总裁刘强东也各自捐出100万元，于2011年7月成立了“作家维权联盟”，为首批30位签约的作家维护著作权。贝志诚被推举为这个维权联盟的执行人。他联系律师，启动了对百度的诉讼。2011年下半年，作家维权联盟开始为韩寒、李承鹏、慕容雪村、南派三叔、沧月等作家起诉苹果公司。目前诉百度侵权案进展稍快，正在等待开庭时间。 自去年3月作家们和百度文库声势浩大的争执之后，百度公司董事长李彦宏一度表示“如果百度文库管不好就关掉”。此后百度文库也一度大规模地删掉了盗版书。去年10月，百度文库上的盗版书卷土重来，而且有“欺软怕硬”的势头，维权态度强硬的作家的书没有被上传。随着作家维权联盟对百度的诉讼进程一步步深入，百度文库已经做出了清理盗版的姿态，搜索任何资料都会看见其醒目的提醒：“ 我们不允许任何未经著作权人同意而将其作品进行上传和公开分享的行为。一旦您发现了此类文档，希望您能前往投诉区进行投诉。” 贝志诚说，根据自己的观察，百度文库清理了部分盗版书，但是“还是有”，1月份左右他发现《1Q84》这样的外国书籍还在网上：“有些国外没有授权、或者国内没有代理人帮它保护，上面就可能还有盗版。百度文库在压力之下有一定改善，但是需要一定时间来观察，不能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去年三月底的时候它还有三天基本上都删干净了。过了一个月全都冒出来，这个只能听其言观其行。” 贝志诚也表示，百度有很多产品，他认为有侵权行为的不仅仅是百度文库：“它的手机小说搜索上面全是盗版，另外贴吧里也有很多盗版—这些我们都得来解决。我们不是针对百度文库一个，是针对整个百度来解决盗版的情况。”如果百度上的盗版书可以解决，将会是作家们在互联网上维护自己版权一个较好的参照。 苹果称中国区无权处理 “早在2010年初苹果应用商店上线不久，就有中国作家发现自己的作品被苹果用户下载。App开发者把没有经过作家许可的作品上传到应用商店，而商店并未对作品的权利进行审查，便有偿提供给用户下载，并从收益中分得30%，余下70%归开发者。”贝志诚表示。据了解，目前，苹果应用商店里涉及中国作家版权的盗版软件总下载量已多达上百万次，理论上对作家造成的损失高达上百万美元。 在和苹果公司的维权战当中，过程似乎更漫长。作家维权联盟给百度发律师函，对方是立刻删除盗版链接。而当2011年7月作家维权联盟和苹果公司交涉苹果商店里的盗版书问题时，苹果公司方面给出的律师函是要求“提供所说侵权作品的进一步资料”。2011年12月，2012年1月和2月，作家维权联盟先后分三批向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提交了对苹果公司的起诉材料，作品有麦家的《暗算》、《风声》；韩寒的《青春》、《他的国》；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等。作家维权联盟代理律师王国华说，现在起诉的作品共计59部，索赔金额2300多万元。 从去年下半年作家维权联盟发出律师函到现在，苹果商店里的盗版书的情况几乎没有改进。到目前为止，苹果的app store里仍然可以搜索到数量可观的盗版书，有些是单独一本书、有些是作家合集，免费、收费的都有，还有些看似免费的“xx书库”应用，下载之后想要看某本盗版书也需要付费，这种被称为“in app”的付费，苹果同样在其收入中分30%。王国华表示，苹果商店一度删除了部分盗版书应用，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这些盗版书应用又出现了，目前苹果商店的中文盗版书情况几乎称得上没有改进。 “3?15”当天，贝志诚和王国华前往位于北京国贸大厦的苹果中国公司进行交涉，当天只见到公司前台，前台请示相关领导后给出的回复是这件事已经“完全交由美国总部处理，中国区没有任何人可以就此事发表看法和进行处理”。从作家维权联盟向苹果发出律师函开始，和苹果的沟通只有律师函往来和这一次通过前台的隔空喊话。 关于涉嫌侵权的问题，苹果公司也鲜有在媒体面前回应。时代周报记者多次通过座机、手机等各种方式联络苹果中国均没有结果。在作家维权联盟的漫长的维权过程中，直到央视介入报道时，3月16日苹果公司终于有公关负责人回应央视称：“作为一个拥有知识产权的公司，我们理解保护知识产权的重要性。当我们接受到投诉时，我们都会给予及时和恰当的回应。” 苹果目前对盗版有自己的处理路径，网站apple4us详细解释了在苹果商店里投诉盗版书的方法：“ 发信至 [email protected]，举报某app盗版，给出iTunes链接。如果您自己就是版权所有人，可以顺便出示授权合同的扫描档文件。苹果收到此信后，会联系盗版app的开发者，要求该开发者与版权所有人联系并调解，之后双方将调解结果告知苹果，苹果做出相应的动作：若确实侵权，app会被下架。若开发者不理会侵权举报，该app亦会被下架。”该网友称自己成功地用这个方法让六本盗版书下架了，同时他还给目前苹果商店盗版书横行做出了一个态度上的解释：“换言之，苹果假定往App Store提交软件的都是尊重知识产权的好人。这一假定对于国内很多开发者来说显然不成立。” 但是作家维权联盟这样尝试却无法达到维权的效果。律师王国华表示：“我们也试过，邮件、快递都多次发过，列举作品名称、作家、链接地址，版权证明材料我们都提供了，根据这些信息他应该完全能找到作品并且删除这些作品。结果就是有部分删除，之后有些又被放回去了。” 在诉讼百度和苹果的过程中，最大的争议就是是否适用“避风港原则”，即，在发生著作权侵权案件时，当ISP（网络服务提供商）只提供空间服务、并不制作网页内容时，如果ISP被告知侵权，则有删除的义务，否则就被视为侵权。但是贝志诚认为，作家维权联盟诉百度和苹果案并不适用该原则：“中国法律的避风港原则只针对提供信息存储空间和搜索链接服务，苹果商店本质是电子商城。即使退一步硬说它是提供信息存储空间，它也直接违反了避风港原则适用的不得直接牟利。苹果是直接盈利的，app store里的应用销售它分了30%，那么它就有审查责任。”贝志诚还用优酷、土豆曾经的版权争议做类比：“如果说有侵权内容都去找app开发者，那好莱坞影业联盟去找优酷和土豆删视频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说你去找网友。” 读者也想花钱买 智能手机和各色移动设备不断普及，阅读电子书就变成了一件更自然的事情。智能手机上有不同的阅读应用，供人们阅读不同格式的电子书，或者像苹果的app store里这样，有不同类目的书就是一个个应用。每当有一本书走红，就会有人在网上“求电子版”。 电子阅读的好处显而易见，方便检索、不占地方、随时随地读书节省时间，像kindle这样的墨水屏设备还不耗电不伤眼睛，对于大部分持有手机、kindle、iPad的人来说，看电子书基本上是一件不花钱的东西，但是他们享受着电子阅读的福利却几乎没有人为版权付费。 记者访问了多位移动设备重度用户，他们看书的路径都是：知道书名、上新浪爱问资料共享或者电子书论坛找书、放到移动设备里直接看。当面对“是否愿意为正版电子书”付费这个问题时，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愿意，希望电子书价钱更合适”。在苹果商店的磨铁正版《明朝那些事儿》评论中，有几条都表示自己已经从其他渠道看到书了，但是看到正版的应用还是决定花6元购买表示支持。 有一种声音是，免费的环境会培养出不愿意为电子版权付费的用户，贝志诚觉得这彻底是一个伪命题：“那么是不是我们买电视都喜欢买免费的？你要获得一样东西，获得别人的劳动成果当然应该要付钱了，只不过有直接的间接的。也许有些电子书名义上免费给你是想赚取广告费，但是不存在这么一个问题。” 在作家们推动这场网络版权大战的过程中，也有不少人认为传统出版业在电子版权上反应太缓慢，读者想找正版电子书而没有途径。但是贝志诚觉得，这一切都需要把盗版打下去：“我不认为人都只肯免费获得书。只要那个书好，可能有费用多少，和纸书比例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苹果的商店里大量都是免费的，或者很便宜地卖，那正版的怎么做？所以这不是你能责备出版社的问题，他们根本就无法竞争。你现在想象一下，一家出版社在苹果商店里卖正版书，盗版的不加限制成本是0，你一本畅销书成本可能是几百万元，怎么竞争啊。市场基本规则有了你才能说谁的软件做得差，谁的价格卖得高。” 传统作家们，醒醒吧 “为了让自己的书被更多人看到，王小波生前就自己做电子书了。传统作家们，醒醒吧。”这是科技博客作者师北宸在微博中关于电子书的一句评论，他认为传统出版业应该最大可能地尽快拥抱电子阅读。事实上，很多出版社的确认识到了这件事。前几年，人们争吵的也许还是电子书是否有那么重要，纸书作为一种高贵传统的存在是否需要恐慌。现在，不少出版社已经开始尝试各类电子书产品。磨铁出版社已经在苹果商店里上线了十多本正版电子书应用，中信出版社也上线了自己的应用“中信飞书”，新书都可以在线试读，有些可以付费购买读完全本。定价基本上都是一本6元。 越来越多的出版社在努力尝试电子版权的运作。广西师大出版社的电子版权负责人廖波则介绍，广西师大出版社的《思考中医》、《玩转中国》等书都已经有了正版的电子书：“2003年我们就跟方正做馆配电子书销售，但是之前都是针对图书馆、机构的阅读要求，这两年才针对个人用户市场开发产品。”目前的相关图书应用主要在苹果商店里出，还在尝试：“做得比较简单，主要想尝试这个方面怎么走，一方面是把移动阅读尽量做起来，另一方面想更往前走，从纯粹把纸书转化成电子书到互动性更强、内容功能更丰富的一些应用。希望今年把苹果商店的品牌阅读应用做出影响来。”廖波觉得传统的出版社应该给读者找到正版电子书提供更多的途径：“我们自己在阅读的过程中也发现这个问题，想通过正规渠道获得好的电子书却没有途径。我觉得电子书这一块缺乏健康合理的模式，一旦有了，读者和出版社都会受益。” 上海译文出版社主要是做外国文学，其电子版权负责人杨立透露，他们手上有版权的外国文学也在着手做app，尽快上线：“已经递交了，正在等待审核。形式就是一整套译文的文学名著，大概有几十本，全部转换成了电子书格式归到一个应用里。”杨立说，上海译文的电子书还在探索阶段，以后也许会做更多平台上的阅读器：“电子阅读是一个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