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延庆的山里面,生长着很多野生的山杏。靠的就是那些不怎么值钱的野山杏,一个叫做崔富国的人,在3年时间里淘出了他的第一个100万。 从北京市区往西北200公里,就是延庆县的珍珠泉乡,那里属多山地区,每年的夏季,很多村民都要进山采摘这些野山杏。现在野山杏已经过季了,烂的烂,落得落。 村民:“要的是这个核,这个肉不能吃,又苦又涩,是野山杏。这个杏核能卖钱,1.6一斤。”
这些野山杏是不能直接食用的,唯独它的杏仁可以加工成杏仁露、药品等,但因应用范围狭窄,山杏核的收购价格一直保持在6毛到一元钱之间。可是从2006年夏季开始,杏核的价格一下涨到了1.6元钱一斤,而这一切皆因一个叫崔富国的人的介入。
崔富国,是北京市延庆县珍珠泉乡庙梁村人,今年41岁,现在他每年在6、7、8三个月内都要收至少20万斤杏核。2007年8月3日一早,崔富国又进村收杏核了。由于今年天旱,山杏减产,杏核变得非常抢手,村民们也因此牛气了起来,可是他们再牛也牛不过崔富国。
村民:“他拔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他有,我没有。”
村民的话一点不假,短短3年间,靠着这些收购上来的杏核,崔富国赚到了他凭生的第一个100万元。可是三年前他还是一个负债30万元的落魄户。
2001年,崔富国看到周遍乡村民俗旅游搞的红红火火,他便跟妻子商量和银行贷款30万元,建鱼池盖房子搞起了民俗餐饮。结果开张的第一年春节,夫妻俩谁也没敢在家过。
妻子:“就腊月年根那会儿,我怕人家上我们家要钱来。”
因为地处偏远,客人稀少,民俗餐饮几乎无人问津。最终崔富国夫妇俩被迫中止了经营。当年承载着崔富国发财梦想的房子和鱼池直到现在还空闲着。本想一年赚个几万元钱,没成想一年不到就背上了30万元的债务。为了解决生计,妻子提出让崔富国到北京城里打工。可是靠打工挣钱什么时候能还上30万元的债务呢,这笔账崔富国在心里没少算。妻子催促着崔富国快点动身,可崔富国就是按兵不动。2003年6月20日,崔富国陪妻子回了趟娘家,两口子一进门,正好赶上丈母娘在做杏仁油。这一下让崔富国想起了做民俗餐饮时的一次经历。
崔富国:“那时我做餐饮时,城里人来吃饭还特意点一道菜叫杏仁油拌黄瓜。有清香味。我想这个也油会不会有市场呢?尽管这些城里人多数是从农村过去的,但是说明他们也能得到认可杏仁油。”
妻子:“他说这山上都是山杏,做点杏仁油,没人做,稀罕玩意,我说不行。”
妻子当场表示反对,她觉得做点杏仁油太费劲,4斤才能攥出一斤油,而且在当地家家都有个1、2斤存着,平时也就做个凉菜烙个饼吃吃,食用量根本不大,没人会来买。在丈母娘家小住这几天,崔富国心里一直在琢磨做杏仁油的事。2003年6月23日一早,他找了个借口自己提前回家了,他径直来到姑姑家借了一万元钱,趁妻子在娘家的空当,以每斤一元钱的价格拉回了一万斤杏核。
崔富国:“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拿我没办法。”
2003年7月29日,妻子回来了,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崔富国带着一帮妇女在家门前砸着杏核。
妻子:“那给我气的,什么心都有了。那么多人在,我强忍着,我还不能骂,怕外人笑话。”
崔富国:“晚上人一走,拿起扫炕的笤薮就打,把笤薮都打坏了。”
妻子:“也不尽管说我急,搁一般的妇女也不成,你看你买东西都不跟我商量。”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崔富国依然雷打不动的忙活着杏仁油。他找到本村会做杏仁油的妇女,每天每人20元钱,专门给他做杏仁油。不出半个月,这十多个妇女齐刷刷给崔富国撂了挑子,都不干了。
村民:“太难做,满头大汗。太热、太费劲。”
妇女的这次罢工,让崔富国意识到光靠手工做油不是长久之际。这样一来不仅浪费原料,到真正销售时,也保证不了货源。要想做大,就得买榨油油机来保证产量。那时一台榨油机需要1万七千元钱。崔富国开始有意无意的跟妻子渗透想买榨油机的事,可是刚提到 “杏仁油”三个字,妻子就开始数落他。
崔富国:“我的办法就是逆来顺受。”
崔富国像着了魔一样,嘴上不说什么,但私下里张罗着要卖掉了村里的老房子,他想用这笔钱来买榨油机,这让村里的人有些看不过眼了。
村民:“瞎胡闹,干不成。劝他干点稳的,别折腾了。”
崔富国:“我憋着一口气,我要是干不成,村里家里我更没地位了,我要让他们瞧得起我。”
2004年3月25日,崔富国再次趁妻子不在家,用卖老房子的一万二千元钱把榨油机买回了家。一场家庭风暴后,妻子负气回了娘家。
岳母:“不怪女婿,我女儿脾气不好。女儿怕赔钱。”
最终在丈母娘和老丈人的劝说下,崔富国把妻子接回了家。可是从此以后,妻子对崔富国的事再也不闻不问了,哀大莫于心死,她对崔富国彻底死了心。2004年4月4日,崔富国的榨油机终于榨出了第一桶杏仁油。结果村民的话不幸言中,榨出的油根本没有杏仁油特殊的清香味道,可别人看中的正是杏仁油的这种味道。这次尝试失败了,人们以为这下崔富国的老婆肯定要绝望了,可崩溃的恰恰是崔富国本人。每次提到当时的处境,崔富国都伤心不已。
崔富国:“我对我的机器抱着很大的信心的当时,失败了周围的人不定说什么,我怎么面对他们。房也卖了,债务还很多,孩子还需要念书,就是说,我应该怎么办。当时一片空白。”
看不到希望的崔富国陷入了迷茫,他把自己关了起来。
崔富国:“我躲在疙瘩里眯了好几天,一个人呆着。在后边有一个小房,后面有一个小房,那儿有一个小炕。当时想了很多。就觉得不能上吊去,还是要活着,要活着要怎么办呢?”
此时的崔富国没有退路,求生的欲望逼着他只能向前。
崔富国:“我就是琢磨,琢磨到最后呀,有一个可以发现的问题,我就感觉跟这个温度肯定有一定的关系,在锅里我又想一想,就想一想,人在锅里转的时候,需要在锅里呆半个小时,咱们往机器一添杏仁,一分钟就出来了,我就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温度不够,就是温度,在这个,在这个温度里呆的时间短,很快呀,添了就出来,添了就出来,我就感觉这个里头肯定有问题。”
第六天,崔富国走出了小屋,走上了灶台,他要亲自尝试手工撰油,准确掌握手工撰油的温度、速度,以此对照改装机器。
崔富国:“就是这个温度,用手攥油时,锅的温度达到300度,杏仁达到100多度。这就是烫伤的。”
崔富国手上的疤痕就是在攥油时烫伤的,可是他说那时他根本感觉不到烫。最终崔富国通过改装榨油机的温度和速度,榨出了跟手工攥油一样味道的杏仁油。2005年初,崔富国决定把杏仁油推向市场。
崔富国:“我心想到超市卖的东西都哗哗的,卖的快。”
崔富国把进入市场想的太简单了,进入市场的商品需要经过卫生、防疫、质量、工商等多个部门的检测批准,尤其是食品。有了产品,却苦于不能上市,大喜大悲之后的崔富国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等待许可证的日子让他如坐针毡,这一等就是9个月。
卫生防疫部门:“杏仁油我们也没见过,他拿来时我们也犯嘀咕,这个东西能不能食用,因为杏仁里面有氢氰酸。经检测后,他加工后的杏仁油没有这些物质,可以放心食用。”
2005年9月,杏仁油的市场准入证发了下来。他顺利的将杏仁油打入了30多家北京市周遍县城的各大超市和一些农贸产品批发市场。他把自己的杏仁油定位在山里特产上。
经销商:“产品新鲜,大家就买个稀奇,品尝品尝。可以作为山里的特产送人。”
崔富国:“我的希望是北京人每人尝我一滴油。”
凭借着杏仁油的空白市场,崔富国每年杏仁油销量保持在2万斤走左右,在短短两年间他有了自己的加工场,在城里买了房子还拥有了私家车,从没想过杏仁油能赚钱的妻子现在也逐渐加入到崔富国的事业中了。
妻子:“现在想想,也挺后悔的,他当年也是为了这个家好。现在日子好了,我也知足了,也知道关心他了,他每次开车出去,我都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