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快”公司与“慢”公司(5)



系列专题:《最受欢迎的财经脱口秀节目:冬吴相对论》

  火箭速度的隐忧

  我知道你开车很有经验,好的车和不好的车,差别是什么?

  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是操控性,是不是?

  是重量。好的车是很沉的、很抓地的,坏的车是很飘的。实际上你评价一个公司的时候,你发现有的公司,就好像是跑得很快,但是你开着就发飘的那种车。奔驰车绝对不是那么飘的。

  你把车门关上的那个声音是“噗”,有些车关的时候是“乓”。这是不一样的,是吧。虽然听车门的声音不能直接反映一个公司、一个车好不好,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了所谓的重量。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前一段时间还有另外一些公司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比如说蒙牛。可以说我个人是非常欣赏牛根生这样一位企业家的,我觉得他非常了不起,他也做了很多的善事,他真的是捐了很多的钱,但是从公司而言,其实蒙牛让我们感觉它的确是发展得太快了。

  同样高速扩张的样本还有蒙牛。有人这样评价牛根生,他是一头牛,却跑出了火箭的速度。他有着传奇的人生,从刷瓶工到副总裁,又从副总裁沦为一无所有,东山再起创业六年,打造出中国乳业的又一巨头蒙牛集团。正是牛根生这份火箭般的速度葬送了蒙牛。

  对。最近我们有两个记者考察德国乳业的状况,他们回来给我们反馈的消息是:德国对中国乳业十年的发展感到非常地吃惊,完全是超出了整个乳业史上任何时期的速度。但是,乳业是一种跟农业很相关的、跟自然规律非常相关的行业。第一个,牛产奶的时间必须是哺乳期,而且这个时间是有一个限制的,差不多是十年的时间,过了这十年以后,就会有一个自然的起伏。还有一个,奶牛分布的地方是有一个纬度的。但是中国不太一样,就好像到处都可以——

  到处都可以养奶牛,到处都可以产奶。

  对,但是这个东西最终是要受到自然的空间和时间的限制的。而蒙牛公司的增长速度,比如说今年是30%,明年恨不得就40%,就是一直不停地往上升。有一次中央电视台评价牛根生说,“他是一头牛,却跑出了火箭的速度”。

  当时似乎是一种表扬,现在你看过来,似乎它是一种诅咒。

 第62节:“快”公司与“慢”公司(5)
  全球的乳业是有一个自然周期的。工业和农业的差别就在于工业公司可以随着产能不断地增加,公司的增长也不断地提升。但是,这个奶源是有问题的,不是说你想今年接多少,明年再按这个百分点来增长的,它会有一个自然的过程、有一个自然的周期。

  天算大于人算

  有一个说法,就是华尔街是一种反自然的规则。我们是麦子一年黄一次,一季稻、二季稻,它总有一个周期的。但是华尔街要求的是季季麦子黄,它要看你的季报的。如果你这一季的增长速度减缓了,给你的评级就下降,你的股票就要往下跌。所以公司为了维持自己的股票不停地往上涨,就通过各种方式,比如打激素的方式,或者另外一些外在的用资本的方式,甚至是一些超出了法律界限的方式,去刺激它的速度。这个时候就会出问题。

  所以我们今天看,国美的事件也好,蒙牛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也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要看到,它们也是受害者。这些公司也是受害者,这些企业家也是受害者,他们被一种不合乎他们这个行业的游戏规则所控制了。

  对。这是人算和天算的关系。人可以很聪明,但是你算的时候,千万别跟天对着算,天算是大于人算的。我们所说的天算不是一种神秘主义的东西,就是自然规律,经济有它自身的规律,产业有它自身的规律。而你的要求、你的欲望如果超出了这种规律,总是希望不停地、永远以火箭的速度去增长,那你肯定是需要一些外在的东西来帮忙。

  对,我知道老吴你以前在研究商业之前是研究哲学的,对于“快”和“慢”这个充满了哲学意味的话题,你在我们这期节目结束之前有什么总结吗?

  有一本书——米兰?昆德拉写的——叫《慢》。我应该是中国最早看这本书的人之一,刚刚出版,我就看到这本书。这里面开头就是讲到这么一个悖论,就是说在法国的高速公路上,每隔45分钟就要死一个人,但是人们为什么要匆匆忙忙地去奔赴死亡呢?其实他们就是要开车到郊外的别墅里面去过一种所谓的缓慢的生活,可是他们开车的时候,飙车的速度非常非常地快。这里面提到一个问题,我们现代人是尽量地要消灭过程,直达结果,结果是重于过程的。很多公司都在想,我要把公司做成多大,这才是我的目标。而不是想做公司本身,不是抱着把一个事情一点一滴地做好,像完成一件作品似的,把它做到位、做到完美、做到让别人满意也让自己满意的这样一种心态去做公司。我要达到一个什么目标,不顾一切,我就要达到这个速度,这被米兰?昆德拉叫做速度之魔。一旦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被这种魔缠上的时候,那你就没法脱身了。

  老吴让我重新想起了米兰?昆德拉,这是我知道的不多的几个外国名人之一。我还知道另外一个人叫查尔斯?汉迪,好像他关于效率也有以下的评述。

  查尔斯?汉迪说:我们现代人一直是追求效率的,做什么事情首先看效率。但是,我们没有去回头想一想,我们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往往都是不讲效率的。我们做企业的时候也应该记住这一点,效率的确很重要,速度也很重要,但是比速度和效率更重要的是,如何成就一个高品质、高质量的事情。

  是的,吴伯凡的总结如此掷地有声,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还应该有一个所谓的总结。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再见!

  黄光裕

  1969年5月出生,小时候家境清贫,曾拾过破烂,捡过垃圾。16岁初中未毕业就辍学跟着哥哥从老家广东汕头北上做生意。1987年,黄光裕和哥哥黄俊钦开始经营国美电器店,目前已发展成中国最大的家电零售企业。黄光裕在地产方面也有数十亿的投资,并成立了国美置业。2008年11月23日,黄光裕遭公安机关拘查,起因包括涉嫌“操纵市场”等。

  刘永行

  1948年6月出生于四川省新津县。目前为希望集团董事长,东方希望集团董事长,上海市四川商会荣誉会长,中国农业大学兼职教授、MBA导师,浦东新区政协常委。

  刘永行是典型的实业家,奉行“精益求精”的管理思想和“既好,又快,还省”的投资理念。一鸡死,一鸡鸣

  是指生意各有各做,有人退出也有人进入,比喻一种竞争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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