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10月以后才是卖羊的高峰期,但朱宝忠却在6月份就把手里的320只羔羊卖完了,一共卖了10万多元钱,现在他还有100多只羔羊及近一些成年羊,这些羊又为他明年赚钱打好了基础。
朱宝忠:“这羊有野性 ,不好抓。”
朱宝忠是内蒙古锡林浩特市白音淖尔嘎查牧民,嘎查是蒙语,翻译成汉语是村的意思,白音淖尔嘎查地处草原深处,平时朱宝忠难得见到外地人,看见记者,他很高兴,随即显示起他抓羊的本领。但折腾了一圈,也没能徒手抓到羊,一生气,他回家拿出套马杆来抓羊,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驾势。
宝力根苏木白音淖尔嘎查牧民 朱宝忠:“我就不信抓不着,真不错,套着了,这跑不了了吧。”
记者:“这羊的野性还是比较强的。”
朱宝忠:“是,比较强,我们一般抓羊是圈在圈里抓,在野外抓不住,这野性太强了。”
记者:“这是你最好的羊吗?”
朱宝忠:“不是,还有比它好的,这都是今年的羔子。”
记者:“几月份下的?”
朱宝忠:“1月份,我们这是自己留的,别的早就出栏了。”
朱宝忠抓到的是他经过仔细挑选留下来,用作繁育的母羔羊,他的羊除了四五两个月的禁牧期外,其它时间都在草场采食,野性强,他一年的收入主要寄托在这些羊的身上。
锡林浩特市草原面积广阔,牧民有养羊的传统,并以此作为家庭的主要经济收入,但是养羔羊是从2005年才开始的。
阿尔善宝力格镇巴彦宝力格嘎查牧民 都仁毕力格:“一杀就杀大羊, 那时哪有杀羔子,没有,那时候不知道卖羔子,羔子得到第二年,两岁才卖。”
千百年来,牧区的牧民喜好养大羊、吃大羊肉,怎么说也得养个两三年才出售,当初政府提倡养羔羊时,牧民难以理解,他们不相信自己都不愿意吃的东西会有市场。
都仁毕力格:我们自己吃大羊,羔子羊没人吃,怕卖不掉。”
然而,事实上2000年以后,随着各地涮羊肉火锅店的增加,羔羊肉的需求量也不断增大,加上中东、新加坡等国家对羔羊肉的青睐,出口量持续增长,这使羔羊肉在市场日益火暴。
肉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 何志英:“本身羔羊是6龄羊, 就是6个月就出栏的羊,它肉质比较鲜嫩,而且从价格的趋势上看,现在羔羊肉的价格上升得比大羊肉高。”
养殖羔羊一般只需要半年时间就可以出栏,省料省时,为了鼓励牧民养殖,锡林浩特市出台了相关的补助措施。
副市长 张艳臣:“我们分不同的时段对养羊的农户进行不同价位的补助。”
除了资金扶持外,当地畜牧部门还引导农户错季出栏,将母羊控制在1月份生产,四五月禁牧期时舍饲集中育肥,之后再放养1个月,这样到了6月羔羊的体重正好在25公斤左右,最符合市场要求,而且6月份市场上羔羊量少,价格也高,但挺好的一件事,牧民还是不愿意,原因是1月份当地气候寒冷,不利于生产小羔。
牧民 赵祥德:“都没有暖棚,阳光不足又怕冻。”
在牧区,有一个习惯,要等4月5号天气转暖后才产羔,但这样做羔羊就得10月份才能出栏,赵祥德坚持认为这种做法没有错,而同一个嘎查的朱宝忠不一样,他拿出100只母羊进行试验,为了解决1月份温度低的问题,他对羊舍进行改造,加强保暖设施,确保母羊顺利产羔,从而6月出栏。
朱宝忠:“早接羔收入高,比别人出栏早,这属于错季出栏,可以说别人没出栏的时候,我们出栏了,价格比后出栏的高得多,这样收入就高了。”
2005年1月,朱宝忠100只羊成功产下90多只小羔羊,不过这并没有让赵祥德心动,他还想看看到了6月羔羊出栏时,是不是真能卖上高价。
朱宝忠:“每只羔要比接春羔,就是晚接羔的多收入七八十块钱,1只羊,羊肉特别少的时候价格要高。”
其实,当地的养羊优势及规模早已被一些肉制品加工企业看好,2004年政府在倡导牧民养羔羊的同时也引进了几家与此相关的企业,朱宝忠的羊刚一出栏,就被企业全部买走,平均下来1只的收入是350多块钱,而赵祥德10月出栏的羊只能卖280块左右,不仅如此,由于养殖周期短,朱宝忠的养殖成本业也降低了,在现实面前,赵祥德转变了观念,开始在冬季产羔。
牧民 赵祥德:“多卖钱,好上膘,重量上去了这才能多卖钱。”
2006年产冬羔、养羔羊逐步得到锡林浩特市牧民的认可,各嘎查牧民家的羊基本都在冬季产冬,但就在这时都仁毕力格家的公羊惹事了。
妻子 张树琴:“公羊就是种羊跟羊群在一块,就跟母羊交配了,交配以后等到七八月份,不到季节,正好夏季它就给你下了小羔了。”
在冬季产羔,有严格的交配时间,母羊必须在7/8月怀孕,孕期是5个月,次年1月正好产羔,而都仁毕力格家的羊却产在了夏季。
张树琴:“下的小羊到冬天还没长大,我们也不能出栏,卖不了,只能给我们增加负担,我们给它开个小锅饭,开始加料, 喂草,这样我们的负担就重了,开销也大。”
其实这样的事在牧区是个普遍现象,因为牧民养羊一般是公母混在一起养,这样就不好掌握交配时间,可怎么做才能确保母羊在七八月份怀孕呢,白音孟克有了一个主意,把种公羊集中起来由他代养,从中收取代养费。
白音孟克:“你帮人养1只养收多少钱,1年收四五十块钱。”
白音孟克在饲养自家种公羊的同时,顺带着帮别人养,1年可以多收入2千多元钱,平时牧民们把公羊寄在他这里,到了配种的时候再领回去,这样有效保证了母羊的怀孕日期。
锡林浩特市农牧业局副局长 宝力高:“集中统一管理,到配种期间放到群里统一配种的话,牧民心里是非常有数的,我这些羊是几月配种,预计在几月同意接羔。”
2007年锡林浩特的冬羔产量近20万只,所产羔羊全部在当年的六七月出栏,并卖到当地的肉制品加工企业,羔羊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