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曲阳县的齐村乡,是一个水库移民大乡,所辖的21个行政村散落在河北四大水库之一的“王快水库”南岸。北岸村和北雅握村是分别坐落在上游和下游的两个村子,尽管相隔数十公里,但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却都是网箱养鱼,并且在养殖品种上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鲤鱼。
刘惊周:“我们村没有地,三面水一面是山,靠的就是养殖业维持生活。”
李树平:“ 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原先在这网箱养鱼,养的挺好,家家户户养鱼都发财。”
两个村子都是从库区搬到山上的,人均耕地不足一亩,百姓几十年来一直在水库里搞网箱养殖鲤鱼,而且收益都很不错。但是2000年以后,鲤鱼的市场价格却变得不容乐观。
李树平:“养鲤鱼成本挺高,价格上不去 。”
2000年以后,尽管鲤鱼的市场需求依旧居高不下,可是此类鱼的养殖数量也在逐年增加,因此它的价格非但没有水涨船高,反而开始每况日下。养殖户挣到手里的钱越来越少。
刘惊周:“原来养鲤鱼效益还可以,在封库清鱼之前的两年,养鲤鱼的效益就不高了。”
记者:“为什么效益不高了?”
刘惊周:“ 鲤鱼的价格下来了,饲料价格往上涨,鱼的价格往下落,它的效益就不怎么太好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在2003年,当地为了保护水库的水质,进行了无限期的封库清鱼。
候龙川:“王快水库是1958年建成的,从1958年建成以后,这个地方的老百姓就是靠鱼类养殖生活,从03年封库清鱼以后,不让养鲤鱼,草鱼了,这老百姓的生活来源就基本断了。”
李进发:“当时就是吃差点,喝差点吧,靠朋友借点钱,靠邻村的不搞网箱养殖的借点钱维持生活吧。”
每人不足一亩的耕地,指望种粮食发财几乎没有什么可能,而且除了养鱼人们又没别的技术,于是有的农民开始去百公里外的其它水库继续搞网箱养殖。可是辛苦一年下来,回头一算,还是收益甚微。
李树平:“快水库不让养了,上外地养开支非常大,挣钱少,你到那还要给人家钱,养一网箱鱼要给人家一千块钱,不管你挣不挣钱,还有路费啊,吃饭啊,住宿啊,开支相当的大。”
家门口不让搞养殖,出去养又赚不到钱,就在村民们望着近在咫尺的水库一筹莫展的时候,北岸村曾经也搞网箱养殖的刘现京却硬是靠水库养起了甲鱼。
村民:“我们靠着这个水库,每天捞上来的小鱼小虾挺多,小鱼小虾夏天卖四、五毛钱一斤,比起喂饲料,这个的价格还是低,甲鱼即不爱得病还爱吃,长出来的甲鱼质量比较好,销售的价格比吃饲料销售的价格,每公斤高出十到二十元来。”
刘现京93年复员后在石家庄学习过甲鱼养殖技术,回到家乡后苦于租不到地没办法大规模搞养殖,就在自家院子里试养了100多只,十多年来一直没有间断过。封库清鱼后,引用水库水养殖甲鱼成了他经济的主要来源。
刘现京:“开始就在家里养,但是规模小,只在家里院子里,以后甲鱼这个市场好了以后,在家里养这个规模太小效益太。”
养甲鱼对于封库清鱼后闲在家里的农民来说无疑是不小的诱惑,而此时的刘现京也正需要扩大养殖规模,于是大家商量后决定去山东、浙江等地考察一下甲鱼市场的利润究竟有多大?
刘现京:“一斤以上的能卖四五十块钱,我的成本也就十五六块钱就能养殖出来, 一只甲鱼能挣二十到三十块钱。”
一只甲鱼能挣二十到三十块钱,这可是曾经网箱养殖时鲤鱼每斤只赚块八毛没办法比的,而且由于北方搞甲鱼养殖的较少,大部分经销商都要到南方进货。了解到这些消息之后,刘现金和村干部,利用水库资优势引水上山,建起了5个养殖池,开始摸索“转行”养殖甲鱼。2004年底第一批甲鱼养殖成功,多年来的水产销售关系网使北岸村的甲鱼迅速销售一空。
刘现京:“刨了成本,纯收入有40万元左右。”
北岸村终于靠甲鱼找到了出路,他们马不停蹄的开始扩大养殖规模,刘惊周就是当时第一批被带动起来的养殖户,现在养甲鱼每年都能给他带来二十几万元的收入。
记者:“这个算大的吗?
刘惊周:“中等个。”
记者:“这有多重?”
刘惊周:“这有一斤三两左右吧。”
记者:“这能卖多少钱一斤啊?”
刘惊周:“这能卖40一斤。”
记者:“在卖的时候,个头大小在价格上有什么区别?”
刘惊周:“龟壳越大价格越高。一斤到一斤二两价格是32元,一斤二两到一斤半是40元,一斤半往上是47元。”
住在下游村子的百姓们看见北岸村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他们再也按耐不住了。
韩建龙:“肯定是眼红啊,人家挣了钱了,轿车开上了,我们这却穷得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李二臭:“着急也不行,因为水温不行。”
北雅握村从北岸村的做法中得到了启发,但是如果他们也照搬养甲鱼的话却根本行不通。由于下游靠近水源较远,搞养殖只能使用很凉的地下水,而甲鱼在水温三十度以下就不进食,直接影响生长速度。无奈的现实使北雅握村对搞甲鱼养殖望尘莫及,可是村民们却都不死心。
程海龙:“咱们这一辈子就是搞水产养殖,哪缺哪补,脑子得灵活点。”
王树民吸取北岸村走出去考察市场的经验, 只身一人到外地寻找经济效益高又适合本地养殖特点的项目,半年后他目光锁定了在东北生长的鲟鱼。
王树民:“鲟鱼要求的水温比较低,鲤鱼还有其他别的鱼要求水温在30度,鲟鱼在26度 20度,甚至到八度到零度他都可以。”
水温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鲟鱼到底适合在本地养殖吗?它又究竟能不能像甲鱼那样赚到钱呢?北雅握村的百姓们都在等待王树民给出答案,而此时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王树民:“当时我是本着试试养的心理,看看它的利润到底怎么样,通过调查每条利润在8到10块之间,后来养了一年,养了一万多尾,利润在8、9元钱到10元钱左右。”
鲟鱼的利润一点都不比甲鱼差,下游百姓们的顾虑彻底打消了。
侯龙川:“有钱的已经投资了,没有钱的正在千方百计的借钱有的参加股份制,正在建养鱼池。”
到目前为止,靠近水库上游的12村子共建甲鱼池150多个,带动农户300多家,每年直接经济效益近400多万元。而水库下游的7个村子也已经养鲟鱼500多亩,年收益达7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