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树皮彝族乡的集日,在这个季节,集市的主角是红红的干辣椒。一大早四里八乡的村民们就把自家的干辣椒运来,各地的经纪人也带着现金来这里收购。
记者:“今天带了不少钱过来呀?”
辣椒经纪人 陈猛:“今天带了八、九万元钱。”
陈猛今天打算要收1万多斤干辣椒,因为量比较大,他也顾不上仔细挑选,先买回家再说。
陈猛:“这里的辣椒因为它个头有点好看,还有它看上去有点直,我们要拿回去,拿回家里面挑,挑好的。”
记者:“哪些算好的?”
陈猛:“这些就是算好的了,这些就是出口的了。”
丘北辣椒色泽红艳、肉厚、油脂和维生素含量高,树皮彝族乡是丘北县的辣椒主产区和主要集散地,辣椒的品质最好,每隔六天的集市是辣椒经纪人的必来之地。
记者:“今天收了多少斤?”
辣椒经纪人 苗红喜:“千把斤。”
记者:“什么价钱?”
苗红喜:“6元一斤。”
别人都在集市等着买主光顾,但是乡里的辣椒种植大户袁俊梅却没有这样做,她正在家里把辣椒进行分拣。和集市上相比,经过分拣的辣椒最贵的可以卖到9元一斤。
云南省丘北县树皮彝族乡辣椒种植户 袁俊梅:“这样分呢,才能达到人家收购的水平,你才能卖到人家规定的那个价钱。”
过几天,县里的辣椒加工企业就会来袁俊梅家里收她挑好的辣椒,加工成辣椒圈后出口日本,价格能达到20元一斤。切成圈的辣椒为什么卖得这么贵?袁俊梅也不清楚,因为她也是这两年才开始分拣辣椒卖给企业加工辣椒圈。
丘北县位于云南省东南部,这里全年气候温和,无霜期长,非常适合种植辣椒。丘北种植辣椒已有350多年的历史,但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全县种植面积始终徘徊在二、三万亩之间,难以形成产业。袁俊梅家种辣椒也有二十多年了,但这红红的辣椒并没有使家里过上红火的日子。
袁俊梅:“以前呢,只是种一点吃,到市场上去也卖也不值钱,只是稍微种一点。因为种了以后销不出去,没有人来销售。”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1998年,有些农民开始走出家门,到处去推销他们的辣椒,他们也逐渐变成了专门的辣椒经纪人。
云南省丘北县树皮彝族乡辣椒种植户 谢忠丽:“我们在门前这里就卖了,谁的价格好,我们就卖给谁。”
刘达平现在是县里一家辣椒加工企业的负责人,他曾经是丘北最早的辣椒经纪人之一。
辣椒加工企业董事长 刘达平:“我们从老百姓收回来以后,让它晾干,它是自然风干的,它挂在那个墙上,自然风干以后才拿来,我们工人挑选三次,才出去的。”
刘达平收来的这些辣椒全部都出口到美国、墨西哥以及南美一些国家,根据对方的要求,这些红干椒几乎不需要任何加工程序,经过简单的杀虫、消毒就可以直接出口。刘达平只是赚取其中很小的差价。
刘达平:“这个辣椒农副产品的话,它利润很低的。”
怎么才能改变丘北辣椒这种原材料出口的状况,提高它的附加值呢?有些辣椒经纪人开始考虑对辣椒进行加工,王长书就是其中之一,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产品,幸运的是2000年他认识了一个日本客户。
王长书:“当时我们知道他要这个货,一直在中国买不着,也是一个朋友介绍的,一个朋友他在深圳认识日本的客户。”
日本客户想要的货是各种规格的切好的辣椒圈,它在日本的面食店和方便面企业中用量很大。由于日本国内劳动力价格太高,日本客户一直想到中国寻找加工企业,不过,他对产品的规格要求很高,最细的甚至要切成0.5毫米薄。
王长书:“0.5毫米,跟烟丝差不多一样的。”
王长书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辣椒产品,但他意识到这是个商机,于是,从日本客户那里拿了样品后,他就开始试验生产,经过不断地改进加工技术,王长书最终能够生产出完全符合日本市场要求的辣椒圈。
王长书:“根据客户的需求,客户要求多细的,我们就搞多细的给它。日本人如果在辣椒圈上绣一朵花也行的,只要它价位出到我就给它做到。”
除了工艺上要求严格,日本市场对辣椒圈的原料品质也有很高的要求,相应地,王长书也以高价从种植户手中收购高品质的红干椒。
云南省丘北县树皮彝族乡辣椒种植户 李映才:“买辣椒的时候,买鲜的,艳的,就是像带一点花色的都不要。”
王长书:“我们这个辣椒的话,它要求就是,要挑每一个好的,有点花的要挑掉,这是第一次挑选,外观只要比较好看,颜色好的辣椒。这是日本要求的,经过三四次的挑选,然后用机器切成轮切辣椒圈,0.5毫米的规格到1毫米、2毫米、3毫米、4毫米。”
有了优质的原料作保障,加上加工水平的不断提高,王长书的辣椒圈逐渐在日本市场打开了局面,切好的辣椒圈卖到了将近4万元一吨。数量也从最初的年出口3吨,到现在的几百吨,不过,生产量上去了,王长书也有了新的烦恼,过去从农户那里收来整椒,工厂的工人进行分拣,现在工人已经忙不过来了。从2005年开始,王长书开始把分拣的活交给农户做,收购价当然也提高了。
云南省丘北县树皮彝族乡辣椒种植户 杨正生:“他们收辣椒要求高点,价格也是高出一点。”
记者:“能高多少?”
杨正生:“高上可能七、八角到一元多。”
王长书:“这个价格是8元一斤收进来的,如果挑选下来的话接近9元。”
袁俊梅以前也是把整椒直接卖给企业,从那以后,她卖辣椒前就多了一道工序,要按照加工辣椒圈的要求对辣椒先进行分拣。
袁俊梅:“它是有标准的,做辣椒圈呢,一定要是全只的辣椒,然后把把去掉,把这个把摘掉,这样摘掉,然后它的这个水分,也是干度要够,干度要够,才能做这个辣椒圈。”
最好的辣椒挑出来去加工辣椒圈,价格可以高出很多,那挑剩下的级别稍低的辣椒怎么办?这点,袁俊梅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县里其它的加工企业各有各的特色产品,分别可以加工成辣椒酱、泡椒等。
刘达平:“我们用这个辣椒加工成辣椒系列,辣椒酱,调味品来讲的话,它能给我们企业带来一定的利润。”
辣椒加工企业董事长 李俊祥:“泡的丘北辣椒也出口,出口到东南亚附近这些国家。”
丘北县现在共有加工企业十多家,已经由以前的出口整椒到美国墨西哥等地的单一模式发展到辣椒圈、辣椒酱、泡椒等多个产品系列。企业对原料的需求也使得农民种植辣椒的积极性大大提高,2007年,丘北县的辣椒种植面积超过20万亩,干椒的产量达到2100多万公斤,实现产值近3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