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尚志市群山环绕,每年的夏季,密林深处随处可见一种红色的果子。这种直径在一公分左右的果子名叫红树莓。
村民:山上到处都是,根本就没人要。
100多年来,当地人都是进山时把这些果子随手摘着吃,就是这种没人当回事儿的果子,却在2004年开始被当地人种在了大田里。现在这些果子的种植面积达到2.5万亩,为人们带来了一亿两千万的财富。
村民3: 我们两三亩的话一年能卖到3万到4万左右吧。
村民1: 我们家盖房子或者我们家买车,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是。
卖树莓,种树莓开始。
从7月开始,就是红树莓采摘的季节,8月份已经是红树莓成熟的晚期,当地人每天都在地里抢摘树莓。
王淑芹:一捏一个你看,像我们摘习惯了,时间长了怎么摘,两个手这样,左右手,一个手来回摘,这样摘的快点。
记者:为啥这么着急摘?
王淑芹:因为两天以后脱落了,就是熟大劲了,熟大了就掉了,掉了就不值钱了。
为了抢出时间采摘更多的树莓,他们就连午饭都是在地头匆匆吃上一口。
现场:一早就出来下地了,早上太阳没出来我们就来了,晚上天都黑了,我们才回去。
简单吃过午饭,又抓紧开工。
她们今天帮忙采摘的这片树莓园,主人叫洪永起。今年他给自己算了笔账,从7月树莓开始采摘起到现在,不到40天的时间,4亩地就能收入3万多元。洪永起现在是高兴之余也有一份追悔,因为这些财富迟到了2年时间。
2004年,一面坡镇长营村村支书张秀林找到洪永起,动员他去种植一种能卖上钱的东西,一斤就能卖上15元钱。还说如果他愿意种,村里免费供苗和搭架用的水泥桩。
洪永起:那年种的是2400棵吧,这个苗子1.5元一棵,一亩地就得600棵苗,就是900多元,再加上水泥杆子加上线啥的,2000多块,村里都白给的。
领到苗,洪永起才发现这是他司空见惯的树莓。虽然他把这些苗种在了4亩地里,可没过几个月,他就犯起了嘀咕。因为树莓3年才能达到丰产见到效益,洪永起觉得三年后就是赚再多的钱他也来不及了。
洪永起:当时是住的大坯房,眼瞅着不行了,大坯叫雨浇的要倒。一年那时候种大田也就是2000多元钱,我出去打工再挣个3000多元钱,这五六千元钱,将能维持住生活。
一边是村书记让他种树莓,一边却是眼看就要倒的房子。洪永起一时左右为难,关键时刻妻子张淑芹的一句话让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洪永起的妻子:我说你看看人家见效了再种呗,要不见效不是,就是白搭了吗。
洪永起:开着车下午四五点钟去薅的薅完了回头看看没有人,完了赶紧开车走的。
洪永起以为自己拔苗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他没有想到他的一拔苗,竟然在村里引发了拔苗的风波,有40多户都跟着把树莓的苗全部拔了。
村民:当时薅的时候偷着薅的,这玩意儿也是扶持咱们,然后薅的时候别人说你这个苗呢?我说都死了,撒谎。
红树莓原产于欧美,是国内外近些年兴起的第三代水果之一,它的主要消费群体在欧美等国,因为树莓必须由人工采摘,是典型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欧美发达国家人工采收鲜果成本昂贵,所以需要进口。
浆果产业办公室:从2000年以后,国际市场对这个东西需求量逐渐增加,不断的有外商来到国内来采购这个东西,我们尚志也在不断的有东西,有这样的产品销售出去,我们觉得这个产品很有前途。
红树莓具有耐旱耐瘠耐寒的特点,非常适宜在尚志市种植,2004年,尚志市决定发展红树莓产业。张秀林在村里筛选了60户, 准备带动大家种树莓致富,得知40多户都拔了苗,被气得直跺脚,却干着急没办法。转眼到了第二年,一个消息在村里传开,有人靠树莓赚到了1万多元钱。这个人就是张守义。大家特别纳闷,不是三年才能结果见利吗?怎么第二年就赚钱了呢?
张守义:这个枝条吧它就是结果的枝条,结果的枝条结完果之后这个东西自然就枯死了,枯死之后把这个剪掉,过年用的是这个寄生苗,就是这个苗了。
寄生苗就是从苗种根部分蘖出来的新苗,树莓苗在种植的第二年就可以分蘖出多棵寄生苗,而这些寄生苗也可以拿来卖钱。尚志市在全市进行推广的是从北京引进的人工培育树莓苗。和野生树莓相比,人工培育的树莓产量高,果实口感好,但苗种的价钱高,所以引进后首先在长营村种植,作为供苗基地向其他地区推广。张守义的9亩地,靠卖苗就赚了1万多,看到这,洪永起夫妻俩开始后悔了。
洪永起:一看这玩意儿也行呀,是不是?也能挣钱哪,完了我就跟我媳妇商量,我说不行咱还栽吧。
洪永起的妻子:一看张守义家挣钱了,一来人家地多,挣的也是多,看人家咱们就着急了
可在两口子重新种上树莓的第二年, 2006年7月的一场大雨,又让两个人琢磨着靠这些果子赚钱还是有点悬。
洪永起:着急呀,因为下雨,隔六个小时之后,它就坏的,有的果就长毛了,心里就没底呀,这玩意儿看这样还是不行。
红树莓果皮柔软细嫩,很容易破碎,采摘后鲜果的保存时间不能超过6个小时,而被雨淋过的红树莓腐烂得更快,洪永起意识到,原来靠树莓赚钱并不容易,此时村里很多人都和洪永起有了同样的想法。
杨建军:那时候也就是你说这果子也挣钱,确实挣钱,挣钱到时候雨季的时候怎么办呢?如果采果的时候怎么办呢?是不是?果商来了以后天好了来收,不好我们怎么办?没有保障。
此时,长营村已经发展树莓种植面积1000多亩,村里人却对卖树莓开始忧心忡忡,到底种还是不种呢?洪永起着急地找到村支书张秀林,说出了自己担心,张秀林的一翻话让洪永起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让大家种的越来越多,这个产的果如何销售。
2007年7月,张秀林多方筹集了600万资金,在长营村建起了树莓冷冻加工厂,还找到了树莓出口商。
收购商:国外客户需求量很大,当然对我们来说现在定单也是越来越多,也是完成不了,老外催得很,一星期要发十个集装箱,我们能挑出五六个就不错了。
果实完整的树莓,出口价钱可以卖到每吨3万元,有了冷冻厂,原来6个小时就坏的果子可以保存2年,长营村的树莓直接卖到了美国、德国、比利时等国家。就是洪永起5年前看不上眼的果子让洪永起盖起了新房。2008年长营村树莓产业产值达到1200万,黑龙江省尚志市树莓面积已经达到2.5万亩,占全国种植面积的60%,2009年总产值将达到一亿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