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他五六年贩菜生涯的酸甜苦辣,他说:“我是商人?真的算不上,只不过是个下苦力的,挣个吃饭钱罢了。那一年,对了,就是1998年我做的第一笔买卖就是从128棵大白菜开始的,要问我赚了多少钱——300块”他向我伸出3个手指头颇有几分得意与自豪。
300元是刘一天时间赚到的,而且是他第一次做生意。这一次成功,仿佛是专门为刘金柱以后的生活道路指明方向似的。
那年,刘所在的一家私营农药厂濒临倒闭,他和女友3个月加起来1500元的工资也泡了汤。在老板“失踪”后的第九天,刘和其他工友把厂里的一些家当及碗筷据为己有:一张上下铺钢丝床,一个破了几个洞的四人沙发,还有8个碗和10双筷子。“这些破烂东西最多值200块钱。”刘的表情有些复杂。
贫贱恋人,相互珍惜。已经在石家庄干耗了几个月的女友嚷着要回山东老家。此时,刘金柱才意识到他该干些什么了。俩人身上所剩的生活费,加起来还不到150元。再这样坐吃山空,再挣不到钱,他和女友这段“冀鲁之恋”恐怕要就此给双方留下终身遗憾了。
可150元钱能干什么呢?
女友劝刘金柱去批发市场弄些青菜到马路边卖,至少,得先解决眼前的吃住问题吧。于是,20岁出头的他推着房东家的破旧三轮车去了蔬菜批发市场,正巧在路上遇到一老农拉一大奔马车白菜往批发市场去。一问两毛钱1公斤,而且这车白菜个大、色正,看上去没杂叶,而前两天刘在家门口买的白菜是4毛钱1公斤。
“如果要完每公斤多少钱?”刘试着问了一句。一看他是个大买主,老农自然就降价。其实,刘也不是执意要买,就假装价高不想要。可老农却追着他说,把每公斤价格降到一毛六分钱中不?这下刘金柱真的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何况老农还答应把白菜送到刘的住处。
也许是第一次做买卖,刘金柱有些兴奋,这一车大白菜他一连数了两遍,共128棵,500多公斤。冬天的石家庄特别冷,刘有些过意不去,就给了老农100元钱。
整个一上午,刘和女友在马路边共卖出去五六棵白菜,收入不到10元钱,却交了2元钱的摊位管理费。看着小山似的一大堆白菜,女友开始埋怨他只会图便宜,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刘当时有些傻眼了。谁知下午天上竟然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一直下了大半夜。第二天,菜价猛涨,刘把大白菜拉到批发市场,以八毛钱一公斤的价格零卖,半天就卖完了,净赚300元。
人不是没有智慧,多半是没有受到相应的启发。对这一次的“天助我也”,刘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赚钱的诀窍。他和女友(当然,现在成了他的老婆)在蔬菜批发市场先是“打游击”,后来租了个摊位站稳了脚跟。每年冬天,他还在附近的村庄里租两间房子做临时“储藏室”,照样打“天气仗”。经营过程中,刘又联系了数家饭店,以公道的价格、送货及时很快赢得了饭店老板的信任,生意也就越做越大。
手里有了点积蓄的刘金柱“野心”也大了。他说他想走出批发市场,在市里开一家“绿色蔬菜商店”,再招两三个小工。“到那时,我就弄辆昌河面包车送货,把生意做大。”听他的话音儿,还真有点儿老板的派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