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那年,我离开家乡宁夏,结束了安定的生活,开始到处漂泊。半年后,我辗转来到深圳,在这座年轻的城市,我终于捕捉到了改写命运的契机———我找到一个飘着咖啡香的全新世界,并淋漓尽致地释放出了自己的“能量”。
走上创业之路在星巴克咖啡屋,我一直是个有心人,勤学苦练。一年之后,我已掌握了摩卡、Cappuccino、炭烧、蓝山等名贵咖啡的制作方法,跟别人谈起咖啡也是如数家珍。此时,我感觉自己俨然是位年轻的“咖啡师”了。
咖啡屋是一个高消费场所,在这里,最便宜的咖啡一杯也要几十元,若喝一杯世界上公认最好的咖啡———蓝山,价格则是普通咖啡的20倍,所以出入星巴克的客人大多是深圳白领、金领人士及香港人和老外。
在星巴克工作的第二年,我结识了一位叫吉尔·温丽的美国女士。温丽的丈夫是深圳一家美资跨国公司的销售总监,温丽在中国几乎没有朋友,偶然在星巴克认识我后,她显得很高兴。没有想到的是,我和温丽后来竟然成了生意上的合伙人。
几个月后的一天,温丽跑来告诉我,她想在中英街一带开间高档次的咖啡厅“我们一起干吧!”温丽兴冲冲地给我分析投资的可行性:中英街虽然商店林立,各类名牌琳琅满目,但休闲娱乐场所却很少,在这块风水宝地开咖啡厅,一定能盈利。温丽知道我拿不出资金入股,“你入‘技术股’,只负责煮咖啡,投资的事你不用管,赚到钱我们三七分成,如何?”
命运就这样给了我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非常意外也非常顺利地,我走上了创业的道路。
大陆第一家鲜沏店喝咖啡其实喝的就是情调和氛围。所以,为营造咖啡厅高雅舒适的环境,为购置价值不菲的咖啡制作器具,温丽投入了大笔资金,到我们这间开在深沙路上的“1980VS梦”咖啡厅古色古香的招牌正式挂出时,我们已花掉了80多万元。
尽管我煮咖啡的技艺堪称精湛,尽管温丽全心全意地投入,但由于我们经验不足,都不精于经营,所以咖啡厅前期几乎是在亏本运营。正当我和温丽愁肠百结之时,一位来喝咖啡的香港女士的要求救了我们。
那天,那位女士一走进咖啡厅就喊:“来杯鲜沏。”当时在深圳还没有专门的咖啡焙制企业,我们只是在当地购买咖啡粉给客人煮,所以我只能无奈地告诉那位女士,我们店里没有新鲜焙制的咖啡。女士失望地说,怎么在大陆就很难喝上一杯“鲜沏”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呀,我们何不自己焙制研磨新鲜咖啡呢?既卖鲜咖啡又向别的咖啡店销售新鲜咖啡粉,“大陆第一家”不就诞生了吗?
我和温丽做了一番市场调研,了解到当时在深圳居住和旅游的香港人和外国人大约有10万人。如果其中70%的人喝咖啡,而喝咖啡的人中有40%愿意买我们的极品鲜咖啡,那么每人平均一天用粉10克(7盎司标准杯,用粉10克),一个月的销量就有1000公斤,我们第一年的利润至少有10万美元。这个想法让我们激动不已,我和温丽立即着手做焙制咖啡的准备。
虽然咖啡焙制是在人力控制下由机器来完成的,但只有专业焙制师才懂得依照各类咖啡豆的特性,恰到好处地控制火候、时间、温度和湿度,这样炒出来的咖啡豆才能达到最高质量标准。我不是专业的焙制师,但我只能亲自操刀上阵,因为我必须成为自己企业的经营专家。在200度的转炉旁烤了几个月,浪费掉的咖啡豆扔了一炉又一炉,我终于成功了!
我们研制的鲜咖啡粉大受欢迎,深圳的一些咖啡厅甚至高档酒店都来向我们订货,销售势头非常好,接到订单后,4小时之内我们就能把刚刚焙制研磨的咖啡粉送到客户手上。
吃一堑长一智咖啡豆从预定到交货往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向巴西、牙买加和阿拉伯等产豆国订货,不然就会因为原料短缺而停工。按照市场预测,我们的第一批鲜焙咖啡在两个月之内一定会销售一空,为了不使原料断档,在第一批咖啡豆到货后,我们又筹足贷款订了第二批货。但我们没有想到,当时深圳喝鲜焙咖啡的固定消费群体还没有形成,而我们的客户又不够多,所以原以为两个月就能卖完的第一批货,卖了半年也没卖完,我们匆忙进的第二批高价咖啡豆足足库存了10个月。
有了一些进货经验后,我们又吃了金融知识不足的亏。1998年10月,温丽搞到了两桶昂贵的Cappuccino咖啡,经过计算,我们对外打出了每公斤售价900元的广告,引得很多人争相购买,仅用一个月,新研磨的咖啡粉就被抢购一空。可最后一结算,却发现赔了2万元,原来我们没有算好货币汇率,把价位定得太低了。
吃一堑长一智。当我们再次购买牙买加高山咖啡的时候,就变得精明起来,经过认真计算,把价格定得非常准确,结果3个多月就赚到近7万元钱。此后经验不断丰富,我们的咖啡生意越做越顺手了。卖了一年鲜咖啡,我们净赚18万元。
新世纪初,咖啡消费渐渐在中国形成了市场,鲜咖啡散发出的浓郁香味已融入都市高消费人群的生活,这自然使我们的生意愈加红火起来。我们又先后开了3家分店,并招聘了几位学商业管理的大学生去经营。
2000年6月,温丽因丈夫的调动要回美国了。临走时,这位善良
的女土说:“这几年你太辛苦了,我们的生意全靠你,我只是出了资金而已。”所以她坚持要按50%分红,我则坚持让她把资金带走,于是卖掉一间分店,又借了60万元,共筹集了150多万元。可最后的结果是,温丽只要了我们总利润的40%,给我留下了“1980VS梦”总店和两间分店。我的“1980VS梦”
2002年8月,我在深圳正式注册了自己的公司,除了做焙制、销
售鲜咖啡的生意外,还兼营牙买加、阿拉伯和危地马拉等国生产的名牌咖啡器具。现在我的咖啡焙制公司的规模已比当初扩大了许多,并在深圳拥有了4间分店,生意经营得很理想,我们焙制的新鲜咖啡粉不仅占领了深圳市场,而且周边城市的一些涉外宾馆、咖啡屋、酒吧也纷纷发来了订单。曾有朋友问我,你整天围着咖啡豆转,是不是喝咖啡都喝上瘾了?说真的,我还真是喝上瘾了。因为这几年来,为了给自己的产品把关,每销售一种咖啡粉我都要反复品尝,每天品尝的咖啡不下15杯,自然就对它上了瘾。
我最喜欢在婉转的萨克斯音乐中喝自己研磨的咖啡。每当看着咖啡豆在转炉中变成飘着咖啡油的黑咖啡,又从慢慢摇动的手磨中变成细细的颗粒,最后变成混合着甘醇的奶香与一丝丝苦涩的上佳饮品时,再多的烦心事也会一扫而光,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轻快的心跳和一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