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这篇文章是与年轻的商界女性,分享我在金融圈的的一些“生存心得”。进入商界的女孩子,不要轻易忽视每一个人,每一个机会。10年之后,真正帮你忙的,绝不是…
每个女孩子都会走自己的路,没有两条路是相同的,一切要你自己去把握,看清环境所需,发挥你独特优势。我和比我年轻的商界女孩子唯一的共同处是,年轻时在面临关键抉择时,也曾有过迷惘。但我幸运的是,身旁总有许多朋友,在关键时帮助或提携我。我也有许多社会上的导师,愿意投资在我身上,因为我总会替他们带去好的回报。“记得所有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并且加倍奉还”,这是我的信条。具体地说,我有如下两个原则:(1)名誉就是生命
我是台湾人,在美国受高等教育并从事金融投资工作。2000年到香港工作时已28岁,完全不了解香港“男人送女人房子”的“包养”习俗。从2000年迄今,我曾经有过几次经历。一对一,对面曾坐过三个极为有钱的男人:一个要送我两栋半山的房子,一个递给我一个装满现金的信封,一个要我开个包我六个月的价。但是,我三样东西都没有拿。我是否很笨呢?年轻时不拿,年老了就没人给你了,不是吗?对于像你们一样,年轻,美丽,有才干,在商界金融界刚出道的女孩子,要假装这种事不存在,是不真实的,说实话,这种事几乎天天有,似乎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你会如何抉择呢?
我或许笨。但我坚信,我的名誉是我的生命。我认为,这种事情只要曾经发生,那是不可能隐瞒的,从此白璧就染上污点,无法抹去。我认为名誉的长期价值,要远远超过两栋半山的房子,或装满现金的信封,那是无价的。
(2)诚信是最好的投资
2006 年3月之前,我服务过的公司有:太平洋投资,麦肯锡,高盛,瑞士银行环球投资,都是世界顶级的金融投资公司,名号、平台、资源和资金,都不用我担心,我只要在既定的平台上把我的工作做好即可。2006年3月后,我自己开始创业,虽然对困难已有很多预估,但还是有许多意外发生,幸好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不少贵人相助,加上好的合作伙伴,最终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完成许多任务。
我最主要的投资者,是我的老东家,安联集团/太平洋投资 (PIMCO/Allianz)的合伙人。我们相识近10年,他对我的为人和能力,有很深的了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如果你是刚进入商界的女孩子,不要轻易忽视每一个人,每一个机会。10年之后,真正帮你忙的,绝不是哪些你刚认识不久的人,一定是与你认识很久,对你为人非常了解的人。人脉不但有时间价值,而且价值的增加和诚信度是成正比的。
如果说上面的关系,是“可知”的投资,对我而言还有许多“未知”的东西。有些我事先没有料到的机遇,恰好就是因为我的诚信而来。对我而言,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说的和做的一致,永远兑现承诺,是非常重要的。不轻易答应,一但答应,就绝不儿戏。我曾经有个会议,已经和外方约好了,要把中方的资产介绍给外方。中方最后一秒反悔,我完全可以随便打个电话给外方,说“算了,取消吧”。但我没有,而是硬和中方耗了许久,最终取得中方同意,没有取消和外方的约会。这个外方,日后成为我一个重要的长期合作伙伴,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以上是我事业与为人的一贯原则,我再以自己实际经验,在自己熟悉的国际金融投资领域举一些例子:A.投资眼光是“逼”出来的
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Pacific Investment Management Company (PIMCO/Alli
被过滤广告 anz) 时任美国新港总部投资组合管理部门财务金融工程师(1998-2000)在PIMCO两年,我的三个支柱是:PIMCO交易室,华尔街,UCLA财经系。每星期一早5点,太平洋投资的大老板Bill Gross一定把所有交易员/投资组合管理者,聚集起来,每个人针对所负责的区块,发表对市场的一周展望,并指出市场可能出现的最大的风险。所以,每个周末或周五,每个人必须为下周一的发言做准备。每个人发言时间有限。华尔街卖方的报告很多,但太平洋投资就是逼你在非常多的信息量下,做出有关投资的判断与结论,通常只有一到(最多)三句话。当时有合伙人对我说过两句很重要的话:第一,市场在每一瞬间有非常多的变量要观察,而在每一瞬间最重要的是能够有所发现,什么变量重要,什么变量不重要。第二,当每个人都在观察市场时,最重要的是在资讯一样的情况下,用不同的眼光审视,看出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来。一个财经新闻从业人员,或一个经济学家,和一个会投资的交易员最大的差别,就是会投资的交易员能把市场的变动趋势,总结成能投资的交易。而一般的经济学家,左手右手之后,下不了结论。一般财经新闻从业人员,知道人和故事,但并不知道意义,左手右手都写不出。
Bloomberg一定要学会使用。每天清晨5点开始,我就会陆续收到华尔街来的Collateralized Mortgage Obligation(CMO),我得用Bloomberg,Salomon Yield Book或者PIMCO自家模型,开始扫描是否有定价错误,或不管什么原因特别便宜的债券。定价主要有两个成分,一个是利率模型Term Structure Model,一个是提前还款模型Prepayment Model,有一些参数对定价的影响很大,但有些不会,然后在每一个CMO上,写下简单评价:这个CMO是便宜或贵,为什么?。通常交易员对这些债券有直觉,他如果发现我和他的投资结论有很大分歧,就会叫我来讨论。交易员之间的沟通有两三种:不说话,说话加上两三个字,或互相画图。交易室里常常不写文字/ 文章,只画图,通常是从Bloomberg打印一个萤幕,可能是两个曲线的重叠,或一堆点和一个平均线,但特别的地方会被圈起来。
一般来说,投资人都不喜欢教别人如何做交易或投资,但我在PIMCO碰到了一位良师Dr。Lee THOMAS。以前在高盛,他每周都会召集他的部下开投资圆桌会议,把他投资组合里面的交易打开给团队的成员看,每个人可以针对投资交易展开讨论,也可以建议投资交易。他也让我去学习,让我收益非浅。他的部下中后来出了对冲基金一代天骄Drake的创始人Anthony Faillace。这个年轻人在每次圆桌会议上都是有备而来的。他其他两个部下,后来也当上PIMCO的合伙人。交易时间过后,我一般会读华尔街的报告,看他们的交易意见,每条收集起来,放在一个Spreadsheet里面,先看7到8家华尔街卖方提供的意见是否一样,为什么?我是否同意,为什么?是否可以变成下星期一向Bill Gross报告的交易主意?此外,我还会缠着较资深的PIMCO大老,打探华尔街这些人的背景。
每周有几天晚上,我会开车去UCLA上财经系开的课,如Brad Cornell开的公司估价和融资,Richard Roll开的统计经济计量学,Bob Geske开的选择权的定价。与Brad Cornell见面时,我会向他报告PIMCO发生的事情。当我告诉他我是如何从一个最小的财务金融师的角度看公司时,他会强迫我一定要Think Like a Partner,如合伙人般的思考,要Follow the Money,顺着钱去思考。他并问我“如果你是Bill Gross,你现在会想什么问题?”一开始我总说“I have no idea。”后来胆子大了,慢慢敢想并敢和Brad讨论问题。Bob Geske对选择权的定价非常厉害,我常就电脑模型和他讨论,或讨论一些华尔街新的金融衍生产品。
PIMCO是我毕业之后的第一个公司,有一个非常强的投资文化和高官层。我很庆幸在PIMCO的两年,为我以后的投资眼光和感觉,打下非常好的基础。
B.有用的报告未必是最厚的麦肯锡顾问公司McKinsey & Company ,任大中华区公司融资战略顾问(2000-2001)
麦肯锡的重点是,在无法提供如投资银行在资本市场融资交易的情况下,如何让全球500强CEO愿意付钱购买麦肯锡公司提供的服务。
这就是为什么人力资源和管理变得很重要的原因,因为麦肯锡除了人力资源,没别的了。
首先,麦肯锡是一个全球性的人力组织,有一套管理人力资源和智慧产品的系统,而且有一定的传承性。一个案子来时,如果全球其他的公司已经做过类似的案子,有档案可以参考,可以从全球研究中心调看档案。而且可以随时用电话会议或电邮联系对方,知道重点在哪里,如果客户非常重要,分管的合伙人会从全球配置最好的人员组成专案小组。麦肯锡利用各公司专长互补的特点,形成了一个很好的网络。
麦肯锡最重要的是看合伙人,即谁愿意带你,把你认做他的人。一个新进公司的职员在公司几年下来,身上的烙印和经验,都是从做过的案子而来。如果老做不上好案子,或连案子都上不了(叫做On the Beach),那是白浪费时间,而且容易走人。
麦肯锡收了客户的钱后,必须在一定时间内提供服务。Analysts做很厚的文件,或留得很晚甚至超过半夜,半夜还一起去吃宵夜,我在台北办公室就碰过,他们认为那才叫对得起客户。但你问他这么厚的报告,最后倒底说明什么问题,他却不一定说得出来?这和PIMCO的投资文化是完全相反的。在PIMCO,你可能上班时间不是很长,但压力很大。你的时间是否值钱,就看你是否在交易上的判断正确,是否能替公司赚钱。你可能每星期读很多华尔街研究报告,最后只能总结一句话,不是看你写多少字,是看你写出来的字是否赚钱。我做的报告,没别人的厚,但最后开会回来客户认为有用的建议,倒常常从我这里出来。我也常和整个团队一起熬夜,互相打气,以免被同事认为不合群。
粟耀瑩简介:
粟耀瑩是中国皇后资本(香港)创始人,现任香港玉山科技协会董事会董事、第七届中国风险投资论坛亚洲论坛首任女主席,并于2006、2007两年连续入选为博鳌亚洲论坛时代青年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