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大学生就业
吴柏林、2001年毕业于宜宾农学院农业工程系、创业项目:养鸡、创造财富:1000万元。
2006年11月5日,吴柏林决定做一件酝酿已久,而且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情---给公鸡做手术,让它不能打鸣。母鸡下蛋,公鸡打鸣,是天经地义的事。吴柏林为什么不让公鸡打鸣呢?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半年前,发生在他养鸡场里的一个惨痛教训。
2006年5月的一天,几位检查人员的突然造访,把吴柏林的养鸡场推向了破产的边缘。
四川省旺苍县居民侯明琼:“有县上搞卫生的,还有就是防疫的,都来了,来了六七个车。”
吴柏林:“有环保局的,有畜牧局的,还有爱委会的,他们都来了。”
吴柏林把养鸡场从老家九龙乡搬到旺苍县城郊,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这是他比较中意的位置,交通方便,离县城的几个畜禽市场都比较近。搬来后,吴柏林不仅扩大了规模,还投资50多万元建造了鸡苗孵化房。
吴柏林妻子 罗兴琼:“光种鸡就有4000套,还有商品鸡,在孵化的那个蛋,要出壳的蛋都还有1万多枚,有2万多只鸡。”
问题就出在了这4000套种鸡的身上。本来被人们赞美为“金鸡鸣叫”的公鸡打鸣,在这里却成了影响居民正常生活的噪音污染。
四川省旺苍县居民 强平昌:“它有时候白天在叫唤,晚上也在叫唤,天天在叫唤。”
四川省旺苍县居民 侯跃春:“鸡一叫,不能睡觉,一天三次,三四次的。”
整天跟鸡打交道的吴柏林夫妇,早已习惯了鸡的鸣叫和嘈杂,却忽略了对周边居民的影响。面对突然找上门来的检查人员,他们不知所措。
吴柏林妻子 罗兴琼:“他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有鸡在叫鸣,刚好他这样一说,那个鸡有外人进来了之后,再加上有汽车的声音,都叫了,这就不用说了,这就是铁证。”
第二天,吴柏林就接到了限期整改的通知书。要求他们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把4000套种鸡全部处理掉,2个月之内把养鸡场搬出。这个结果让他们不寒而栗。
吴柏林:“我感到好像。一下子从高楼上掉下去一样。”
如果处理的话,种鸡也只能当商品鸡来卖,一套60多元钱引进的种鸡就亏损40多元钱。但是,此时的吴柏林,除了按整改通知执行外,别无选择。
吴柏林:“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就到处联系,只要有人要鸡,不管你给我什么价,我要把它卖出去,因为这个环保是通了天的。”
吴柏林妻子 罗兴琼:“找人卖鸡的时候,好像要使劲把自己的东西往外送,但是这样东西是你最心爱的东西,往外送那种感觉,难受。只想哭。”
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吴柏林就咬着牙把4000套种鸡和即将孵出鸡苗的10000多枚种蛋全部处理一空。养鸡场恢复了宁静,吴柏林却损失了20多万元钱。4年的苦心经营,事业刚有起色,就面临如此沉痛的打击。吴柏林能挺得住吗?他养鸡业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2001年,旺苍县开始搞退耕还林工程,要在山上种植大量的林木。大学毕业,刚回到老家九龙乡的吴柏林,感到赚钱的机会来了。
他拔掉了自家田里快要长成的油菜,投入2万多元钱,栽种了3亩速生杨树苗。但当地规划栽种的全是经济型果树,杨树苗长成后,一棵都没有卖出去,最后只有砍掉烧柴。
3亩生长旺盛的速生杨树苗付之一炬,吴柏林膨胀一年的期望一笔勾销。2万多元的损失,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吴柏林:“我觉得干任何事情,市场是关键,没有这个市场,肯定干不好,所以后来我做什么事情。我一直首先要考虑到市场。”
而这个时候,吴柏林原先饲养的500只鸡,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赚了7500多元钱。钱虽不多,却让吴柏林看到了新的希望。
吴柏林:“我们当地的养殖业不发达。加上我又是学这个专业的,如果我能把它利用起来,可能还好可能更适应我。”
吴柏林迅速扩大规模,饲养了1万多只鸡,并联系了市场上的一些经销商,批发给他们销售。吴柏林发现,经销商批的鸡,很快就能卖完。他感到市场空间一定很大。而这个时候,乡里的一些农户纷纷找到他,要跟他一起养鸡赚钱。
吴柏林:“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他们养,我以后做这个生意肯定很好。我胆子也比较大,我说那你们养,我给你们卖。”
2002年底,吴柏林带动起来的养鸡户达到了50多家,年出栏量10万多只。但问题却出现了。鸡出栏量突然增加,乡里的畜禽市场消化不下。当地山路崎岖, 交通不畅,外面的经销商也不愿意进山拉鸡。
吴柏林来到旺苍县城里的几个畜禽市场,寻找销售出路。他给经销商们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承诺---谁来拉鸡谁定价。
吴柏林:“我说我第一次不跟你讲价,你认为什么价,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们只说下一次,什么价可以卖。”
把卖鸡的价格交给买鸡的人来定,是从古至今绝无仅有的奇事。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吴柏林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
吴柏林:“我看了的,我找的小贩都不外乎的,以前用自行车,两边驮两个筐。有些是用摩托拉的,我想一般的一次也就是拉二三十个。我当时是这样考虑的,你拉二三十个鸡,我就吃亏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你以后你觉得我这里可以了,你肯定会来下一次。”
吴柏林的承诺,吸引了很多经销商找他买鸡。尽管有些人给的价格低个一两毛钱,但跟市场上的批发价悬殊也不是很大。然而有一天,这个叫赵元举的鸡贩子,却给了一个让吴柏林吐血的价格。
旺苍县畜禽经销商 赵元举:“反正也想多赚点钱,我们就说2元钱1斤你卖不卖?”
吴柏林:“我说那没问题,随便你挑,随便你选。”
旺苍县畜禽经销户 赵元举:“当时应该是4元1斤到4.2元一斤的价,是这样的批发价,没想到他2元1斤就卖了。”
三天后,赵元举又来到了吴柏林的养鸡场,这次他不但要买鸡,还提了一个附加条件。
吴柏林:“他说你至少让我把第一次拉的那个鸡补上4元1斤,我就要你的鸡,不然我不要你的鸡了。”
旺苍县畜禽经销户 赵元举:“良心也过不去,人家又那么耿直,你拿2元钱,粮食钱都不够,确实也应该给人家补上。”
赵元举不仅与吴柏林建立了长久的合作关系,还带着其他的经销商来买鸡。诚信使吴柏林赢得了客户的信赖。口碑相传,找他买鸡的人越来越多,市场逐渐打开。
吴柏林发现,市场上土鸡比笼养鸡的价格高出2元多钱,而且好卖。但是,土鸡的生长周期很长,成本高。吴柏林根据土鸡生长的习性,结合本地的山区特点,把肉鸡和土鸡的杂交鸡苗,散放到山林里饲养,三个月之后就可以上市,当地人称之为跑山鸡。
跑山鸡一上市果然供不应求。在吴柏林的带动下,很多农户也跟着养起了跑山鸡。农户负责养,吴柏林负责回收销售。
旺苍县九龙乡养鸡户 伍国树:“到时间鸡要出栏了,一个电话他就来收鸡了。当然我愿意卖给他,不愿意卖给别人。”
2003年,由于非典和禽流感的影响,畜禽市场出现了空前的低糜。该出栏的鸡卖不出去,干吃饲料不长肉,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吴柏林除卖自己的鸡外,还想尽一切办法帮养殖户卖鸡。
在城里的市场上,他终于找来了畜禽销售户毛德舒。当时,市场上鸡的零售价格是4元8角,刨去运费和鸡自身的损耗,吴柏林和毛德舒将鸡的收购价定为4元钱一市斤。但养殖户们却不认这个价格。
吴柏林:“养殖户,当然都想赚钱,也很正常,他说因为市场上卖4.7、4.8元1斤,我给你留0.5元钱的利润,至少也得4.3元1斤我才卖。”吴柏林用心良苦,但没有意识到市场危机的养殖户就是不愿意让利卖鸡。
旺苍县畜禽经销商 毛德舒:“这种情况下,吴柏林他为了尽量提前把鸡销完了,他就来跟我们当面协商。”
吴柏林:“我说,干脆他要4.3元,你就给他4.3元吧,他说那怎么做呢,我说这个很好做。”
旺苍县畜禽经销户 毛德舒:“1斤差多少钱,他来给我们补。”
一斤贴补三角钱,这一次的生意就让吴柏林赔了2万多元钱。但他却毫无悔意,还觉得值。
吴柏林:“我跟这些做鸡生意的关系都搞好了,他们总觉得我这种方式,自个儿愿意贴本都愿意做,大家都认为跟我这样合作有一种安全感。”
2005年年底,吴柏林把养鸡场搬到了旺苍县城郊。每天,当这座山区小城还沉浸在睡梦中时,吴柏林和妻子却早早起来忙碌了。在这里,他的销售网络不仅可以覆盖旺苍县本地,还能辐射到周边地区。
旺苍县畜禽经销商 吴桂德:“今天收了一百多只鸡。一年四季365天,基本上天天都是那样。因为他这里品种比较齐全。你需要用什么鸡就有什么鸡。”
吴柏林把养鸡场搬到县城郊区不到半年,本想用来孵化鸡苗赚钱的种鸡,却由于噪音污染,招来了一场整改风波。损失了20多万元不说,怎样才能彻底解决养鸡带来的污染问题呢?
早在3年前,旺苍县在城郊山区,规划建起了万亩果、草、畜立体生态园。也就是山上栽果树,树下种牧草,草又来养牲畜。但牲畜养殖还没有发展起来,这对吴柏林来说,是一个潜在的优势。
2006年8月,吴柏林在生态园里又建了一个养鸡场。因为山大人稀,也就不存在噪音污染问题了。
吴伯林:“它吃这个下面的草,虫子,当然了这个营养肯定不够,那么我们采取了补饲的方式。到底有什么样的杂草,有什么样的草种子,有什么样的虫子,究竟这个量有多少。它大概还要增加什么样的营养水平的饲料,我们就根据这个需要,我们来配制这个饲料。”
在万亩果园里建养鸡场,暂时缓解了种鸡鸣叫产生的污染,吴伯林还是希望能用科学的方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本来吴柏林想切除公鸡打鸣的鸣管,但在手术时发现,鸣管是气管的一部分,如果切除,鸡就无法呼吸。吴柏林酝酿已久的手术,以失败告终。
吴伯林告诉记者,他还要请教有关专家,寻求新的解决途径。目前,他还引进饲养了60多头太湖母猪。这是一种地地道道的中国土猪,产仔率高,养殖粗放,适合向农户推广饲养。当地养殖户相信吴伯林的为人和经营能力,很多人开始跟他一起养猪。说起这几年成功经营的要诀,吴柏林和妻子有着共同的感触。
吴伯林:“我始终坚持了一点,那就是我只赚我该赚的70%,那30%的利让给对方。”
吴柏林的妻子罗兴琼:“这是一个数学原理,其实很简单,你把利益留给人家了之后,他就可能还有两回,三回,或者是一直在你这里拿。”
吴伯林:“如果我一次得了个100%,第二次有可能有一个100%,有可能就是零了。实质上来说我这个70%,也是我在追求最大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