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娅
她要做中国“蜂王”
27岁,2006年毕业于剑桥大学经济学专业。先在非洲从事可持续发展项目的运作,2008年在云南创立香格里拉农场,生产纯天然的蜂蜜。香格里拉农场帮助农民安装蜂箱以及包装、销售蜂蜜,她坚信“商业是处理贫困问题的强大武器”。
创业秘笈:蜂蜜。
她喜欢蜂蜜,或者泡蜂蜜茶,或者把蜂蜜涂在面包上,有时候,她甚至直接用勺子舀着吃。这些蜂蜜要么来于自己的香格里拉农场,要么来自新西兰、伊朗等地。
“每天,我都要喝竞争对手出产的蜂蜜。”艾莉娅(Alia Malik)笑着说。她穿一身蓝色的连衣短裙,干净利落,虽然有长长的卷发,但仍然给人清凉的感觉。“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我都感兴趣。蜂蜜不仅健康,而且美味。”
希望帮助女性致富
香格里拉农场,是艾莉娅在中国的一个项目,从去年开始,她开始跟当地的农民合作养蜂。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就会去香格里拉和附近的地方转转,一年要去3到5次,每次呆一个月。
父亲是巴基斯坦人,母亲是美国人,在云南做可持续发展的项目。2006年,艾莉娅从剑桥大学经济学专业硕士毕业后,先是到了非洲做可持续发展的商业项目,在跟随母亲去过一次云南后,她喜欢上了那里。
“那是个天然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艾莉娅觉得,如果在那里生产蜂蜜,品牌就比较容易推广。而在这之前,当地也有人在低海拔的地方养蜂,但并不广泛。
“他们眼神里有怀疑,也很兴奋。因为可以赚钱。”刚开始向农民们介绍养蜂项目的时候,这里的山民有些犹疑,但不像她之前想象中的那样闭塞。“他们看电视,也知道山外很多人在赚钱。他们也渴望赚钱。”
随后,她的计划得到了回应,政府机构、养蜂专家跟她一起联合,为当地山民介绍养蜂的知识。“我自己对技术的东西不了解,我跟当地大学有了合作,解决技术问题。”而她担当的角色,就是把众多的资源汇集到一起。
非洲的工作经历,让她更有务实的计划。2008年,她在一个村庄中设立了20个蜂箱。收获季节,看到农民们用自己提供的材料生产出蜂蜜,她异常兴奋。“之前很多中间商,到山村收购东西都压低价格,我希望给农民很好的价钱,公平交易。”
来到云南,她称自己的创业是“天时地利人和”。当地政府鼓励发展经济,同时不破坏环境,“很需要我们这样的公司,来促成与当地农民的合作”。
她特别希望能帮助当地的女性。在她过去之前,当地的女人会采蘑菇卖钱,现在做蜂蜜,不仅不用离开家,还可以很快换得现金。她没想过,女人创业难度是大了还是小了。“我觉得,女人更容易获得信任,因为做企业不是那么为了钱。”
“有盈利吗?”记者问。“呵呵,现在还没有。”目前看来最好的结果是,2010年能把投资的钱收回,2011年开始赚钱。她没有透露自己到底投入了多少钱。她只希望自己在金钱和时间上的付出能跟收入持平。“当然,我知道这是个过程。”
不会放弃创业
在一个陌生的国家,跟最底层的农民打交道,做的却是全世界的生意。她知道,有些困难她想不到,也把握不了。
比如蜂蜜的世界价格如果降低了,自己的价格必然要降低。再比如环保问题,西方曾经就出现蜂群因农药而逃散事件。还有风险问题。“我们可以发展很多的农民养蜂,他们也很努力地在做,有主人公的意识。但出现问题,谁来为他们承担风险?这都是难题。”艾莉娅说。
她的农场还处于发展阶段。她希望自己的步子迈得稳健一些。今年,她在两个村庄做蜂蜜试点,每个村庄有100个蜂箱。但当地部门希望,几年内能在100个村庄做蜂蜜。“太激进的计划不是很好的。”艾莉娅摇头说。
甚至还有一些小问题。比如蜂蜜用玻璃包装还是塑料包装?前一种环保,但易碎,后一种简便,但不够环保。“哪一种更好。我也没有定论。”
“如果坚持不下去,会不会放弃?”记者问。
“如果这些事情都发生,那就太悲惨了。但我不会放弃创业这条路。”
她的步骤是,目前最紧要的要管理好提供蜂蜜的人,要保证自然的、纯粹的蜂蜜。然后,她需要完善分销渠道。“刚开始的时候,先卖给外国人,香格里拉蜂蜜的价格比国内稍高,但比国际价格低,还是有竞争力的。之后再卖给国内的有机食品店。”
艾莉娅的目标是,2010到2011年,以向中国城市的中产阶级人群销售自己的产品。她还有个大大的梦想,想来自己都觉得很“狂妄”——希望在中国盛产蜂蜜的地区,每户人家都有她的10个蜂箱,向她的农场提供蜂蜜。
她周围的朋友评价她:有创造力,有社会责任感,有决心。记者笑着说,有这么多优点的人,“之后必成大器。”
粗通中文的她听后,头往后一仰,哈哈大笑。
乔琬珊
哈佛女孩的牦牛帝国
27岁,毕业于哈佛大学。2006年创办Shokay公司,专门利用牦牛纤维生产家用服饰、儿童服装等。她的公司从偏远地区牧民手中直接收购牦牛纤维,并雇佣农村的女编织工。她希望Shokay能引领“既具有异域风情又具有社会责任的奢侈风尚”。
创业秘笈:牦牛。
乔琬珊让阳光媒体集团主席杨澜感到惊异:你其实已经很成功了,还来参加创业比赛?
乔琬珊折叠式的名片上写着:Shokay,世界上第一家牦牛生活创意店。在美国出生,7岁回到中国台湾,然后又去美国念书,到中国大陆创业,现任Shokay公司的CEO。这是乔琬珊目前的人生足迹。
她现在最苦恼的是,一种没被世界认知的东西,如何被别人认同?很多时候,她耐心地将“牦牛绒”的来历介绍给客户。但对方听完之后,摸着手中温滑的衣服,惊奇地问:这个是从羊身上剪下来的吗?
虽然牦牛被说成“一身都是宝”,但很少有人认识到牦牛绒的价值,手感粗糙、颜色单一,这是一些人对牦牛绒衣装的印象。在国外,人们对牦牛绒几乎一无所知。
“80%的牦牛绒出产在中国,带动这个行业的也必须是中国。”乔琬珊说。这句话的另一句潜台词是,在中国领先这个行业的,正是28岁的乔琬珊。
“要做MADE IN CHINA的东西”
2006年,正在哈佛大学念公共管理与国际发展专业的乔琬珊,用了六周的时间,和同学到云南做考察。在那里,她第一次看到了牦牛。“世界上有1.4亿头牦牛,大部分在中国。”随后,她看到了联合国出版的一本书中有这样一句话:“牦牛身上的毛很软,可以与羊毛媲美。”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市场上看不到?调查中,她发现,国内纺织厂家,并不善于产品的拓展,基本是国外市场需要什么,厂家就做什么。“但国外的设计师,不知道中国有牦牛绒这种材料,当然也不会有订单。”
乔琬珊决定试一试。
从小她就喜欢尝试。比如到餐厅点东西,很多人都爱固定点一种。但她每次都点不一样的食品,她想要尝遍各种口味。“我是双子星座,喜欢尝试。”
那次考察结束后,她逐步确定了自己的方向:用牦牛绒做衣服、做饰品,创建自己的品牌。“除了理念和品牌,我一无所有。如果卖原料,我们没有优势,我们不是贩卖者。我们也没有自己的工厂,必须跟加工厂合作。”
牦牛的英文是Yak,在英文中,这个单词还有“饶舌,废话”的意思。显然,这个单词做品牌不合适。于是,就有了Shokay。
有朋友向她建议,既然你要做奢侈品牌,那就要把最后一个制造步骤放在意大利,这样,就可以打上MADE IN ITALY的标志。“但我们就是要做MADE IN CHINA的东西。我们不会违背自己的理想。”
“牵着牦牛走出哈佛”
现在Shokay的品牌LOGO就是一头牦牛的剪影,牛背上有传统的中国结图案。
乔琬珊的尝试让朋友和父母感到担心。她的同学毕业后大部分去了银行等领域。“我父母送我去哈佛读书的时候,没想到女儿是牵着一头牦牛走出哈佛大门的。”说起这,她忍不住大笑。
本科时候,她学的是金融管理专业,到了哈佛大学后方向是国际发展,这是个跟扶贫有关的专业。“我接触了社会契约的概念,但在中国没有看到这样的商业MODEL。那我们撇开理论,试试看,能否成功?”
在藏民中间,她会被感动。“即使他们一无所有,他们也要热情地给客人倒酥油茶。”当然,怀疑也是有的。第一次收购牦牛绒的经历,就类似商鞅变法的“南门立柱”。
面对几个号称收购牦牛绒的陌生年轻人,当地藏民不知道他们的居心。第一天,没有人出售,第二天,依然没有。几天后,才有一个人试探性地拿了一袋子牛绒过来。看过后,她说:你这些毛太粗糙了,请分梳好了再拿回来。之后,这位藏民又拿着分梳好了的细牛绒过来,双方成交。
在收购的第一袋牛绒上,乔琬珊郑重写上了“Shokay”这个词。
这个过程中,很多藏民始终在看着,然后,收购的生意慢慢做起来了。信任,也一点点在累积。
那一次,乔琬珊一共收购了1吨多的牛绒。乔琬珊和伙伴们从哈佛拿到的1.5万美元的奖学金,大部分都花在这上面。当把一袋袋的牛绒扔上卡车的时候,乔琬珊心里不断地翻腾: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我们到底能做成什么?
这是一种冒险。直到现在,冒险也一直存在,比如与纺织厂家合作。“到纺织厂订货时,如果做出来的效果不够好,跟设想的不一样,那我们就得自己把产品消化掉。”她曾经有数次失败,将牛绒跟丝、羊毛跟混纺,结果都不理想。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她终于跟当地农民打成一片。去年,跟她合作的农民有3000多户,今年,规模计划扩大到1万多户。当地农民不仅为她们提供牛绒,还手工为她们编制饰品。目前,她已经有了100多家门店,产品出口10多个国家,出产纱线、家居、成人饰品、小孩玩具等产品。
乔琬珊的目标是,今年收购10吨牦牛绒。10吨,看起来不是很多,但一头牦牛每年仅能提供100克牛绒,10吨就需要从10万头牦牛身上采集。
这也决定了Shokay只能走奢侈品的路线。在她随身带的几件饰品中,一头小牛饰品市场价为220元,而一条围巾市场价为770元。“其实,这个价格也不是极奢侈。”她说。
她的梦想是:以后人们想到牦牛绒,就想到Shokay。在更远的未来,人们一想到来自中国的奢侈品牌,就会想到Shokay。
思路清晰,落落大方,一身黑白格调的衣服。面对镜头,乔琬珊一直自信地微笑。“当初做这个事情,也没做很好的风险评估。”她笑着说。“不过,如果想太多的风险,也许从来就不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