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位于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境内的一个核桃园,是青海省最早也是最大的核桃果园。现在正是核桃采摘的旺季,从这里卖出去的大部分是新鲜核桃,从采摘到消费者手中,最快只要三个小时,核桃上的露水还未干。
韩忠华:这个薄皮非常好剥,像我们这样的核桃,两个捏起来就能开,你尝一下,这个皮剥掉以后,肉非常白,对,你尝一尝。
记者:是不是非常脆啊,这个核桃特别脆、香。
就是这种绿皮的新鲜核桃,一斤卖到7元钱,比晒成干后的核桃价格还要高。从2007年9月,这种绿皮核桃在西宁市场上出现后,就一直很受欢迎。
记者:以前买过这种新鲜的核桃吗?
消费者:新鲜的核桃买过,不过都是外地的,本地的嫩一点、甜一点,我们都挺爱吃的。
核桃经销商 崔纱:青海核桃主要是运输比较方便,早上摘的很新鲜,你看,稍微用刀子一打开,轻轻这么一打开,然后也特别好去皮的。
像这样的青皮核桃除了来自韩忠华的核桃园,还有一些来自陕西等地,销量在逐年增加,仅仅西宁市现在一天的销量就在2万斤,其中有一半都是韩忠华的。
韩忠华:特别青的那种,绝对是我的,现在西宁市场上我们有7个卖新鲜核桃的点。
随着新鲜核桃的上市,彻底改变了当地老百姓吃核桃只吃干果的消费习惯,也是靠着卖新鲜核桃,韩忠华从2000元开始创业,成就了现在的千万资产。
韩忠华今年35岁,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农民,1994年高中毕业到西安、新疆等地打工,1999年,他从新疆带回7棵核桃树苗试种。
韩忠华:当时就在我的意料之外,第二年就结果了,我是特别兴奋看了以后。
韩忠华心想这种核桃树一年的亩产量达到600斤,按照当地最低的价格一斤干果10元,一年也能有1500元的收入,如果种上几十亩那一年的收入就是几万元,比起外出打工收入可观多了。在第一年试种成功之后,韩忠华从兄弟姐妹那里借来15万元,租了587亩地种核桃。
记者:每人不同程度借了多少?
韩忠华:有两万元的、五万元的,还有七八万元的,也有一万元几千元钱都有。
韩忠华要种核桃的消息在村里迅速传开,村民开始议论纷纷。
韩忠华:说我就是游手好闲,出去闯了几年就想干大事业。
韩忠华要种核桃就是看好核桃的商机,为什么在村民眼中却成了游手好闲呢?
这是距离韩忠华家2公里左右的一棵核桃树,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
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积石镇农民 韩湖财:我们那个老品种那个树相当大,不长核桃根本没有产量。
原来当地老品种的核桃树18年才结果,村民觉得大面积种核桃就是白往里面扔钱,稳赔钱的买卖。可韩忠华知道,这种核桃树只要三年就能结果,于是铁了心要种。可他万万没想到,核桃园的投资就像是个无底洞,从进苗、除草到浇水,没有一样不需要钱的,到了第二年春天,15万元花得一分不剩,再向兄弟姐妹借钱时,他们也拿不出钱了。
眼看核桃树一天天长高,钱却无处可借,韩忠华陷入了困境,他想到唯一的出路就是找银行贷款,可贷款必须有人担保。
韩忠华:找到一个惟一给我担保的是我的表哥,他有自己的厂房还有自己的生产线 。
当韩忠华找到表哥让他担保贷款时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韩忠华的表哥 韩乙不拉:那时候主要害怕的是核桃种植18年以后才结果,我们从来没见过,就这么几年核桃结果的没见过。
韩忠华:你种核桃什么时候能拿回你的成本,你把姐姐妹妹父亲母亲的钱全都花光了,你不就成了一个败家子吗,听到这样的话以后特别刺激我。
韩忠华开始为自己当初的莽撞后悔不已,难道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核桃梦吗?如果现在放弃兄弟姐妹的钱就真的还不上了,那不就成了大家嘴里的败家子,一想到这里韩忠华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第二天早晨,韩忠华带着父母,拉着一头羊再次敲开表哥家的大门。
韩忠华的表哥 韩乙不拉:很突然我们也没想到,早早一头羊拉到我们家来了,我们感动起来了,撒拉民族是这样,拿钱拿多少都没什么,拉一头羊的话给你是最大的礼物。
韩忠华再次请表哥无论如何要帮自己担保,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韩忠华:我说表哥只有这一条路了,没有别的路了,求你帮帮忙,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
表哥最后被打动了,同意做担保从银行借来了20万元,韩忠华勉强能维持一年的开支,就等着核桃开花结果。
可老天爷似乎就爱和韩忠华开玩笑,2001年,就在核桃树快要结果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韩忠华:雨也下得特别大,洪水来得特别猛,洪水像黄河一样从上面冲下来,把我们半个核桃园全部冲走了。
辛辛苦苦四处举债种下的核桃树被洪水冲走了一半,韩忠华没有时间去感伤,他赶紧和工人把被冲倒的核桃树一棵棵扶好。
2001年9月份,核桃终于丰收了,韩忠华把核桃采摘完后去皮晒成干核桃。
韩忠华:在我们青海,消费核桃的历史是非常悠久的,当时我们办个宴席办个喜事,核桃是最主要的干果。
韩忠华的干核桃是薄皮品种,卖到经销商手上很受欢迎,这一年核桃给他带来45万元的纯收入。
看着核桃给韩忠华带来丰厚的收入,村民的质疑声消散了,不少农户还决定砍掉自己的苹果树跟他种核桃。于是,韩忠华机扩大自己的核桃产业,他和农户签订了收购合同,由他提供树苗和技术,村民种出的核桃按合同收购价回收,当地的核桃种植面积从500多亩一下子发展到2000亩。正当韩忠华心想靠这批核桃大挣一笔时,没想到反而还赔进去10万元。
2004年9月,历经三年的等待,农户种植的核桃园开始大面积挂果,就在韩忠华准备收核桃时,他却懵了。
韩忠华:去他们的核桃园一看,大部分核桃里面好一点的,全部给卖掉了,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仔细一询问,才知道核桃早在几天前,就被农户们悄悄地卖给西宁的经销商。
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积石镇农民 马明龙:为了经济利益,当时跟韩忠华签的合同上,是8元钱一斤,外地客商来了就是12元钱一斤。
韩忠华白白忙活三年,结果却为外地客商做了嫁衣,更郁闷的是他已经和干核桃经销商签订了供货合同,如今核桃没了,韩忠华只能眼睁睁地赔偿违约金。
韩忠华:当时违约金是10万元钱,老百姓把核桃卖掉当时我违约了。
更可气的事还在后头,一个星期后,西宁经销商收走了个头大品质好的核桃后,剩下个头小品质差的核桃却不要了,而农民卖不出这些核桃后又来找韩忠华要求回收。
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积石镇农民 马明龙:还有200多斤,拉到市场上就卖不出去,在家里放一段时间就会烂的。
这让韩忠华很生气,生气过后,韩忠华往反里想,如果正是这时候把这些核桃收上来,那农民肯定会被感动的,以后就不会不守信用。于是,韩忠华就决定以一斤6元的价格回收,可妻子一听就火了。
韩忠华的妻子 马静萍:那个质量不好收回来,我们不是贴钱了吗,我就不让他收。
妻子害怕韩忠华收核桃就把家里的存折和卡都藏了起来,这让韩忠华很为难,想收核桃可是手上没钱,无奈之下他想了一个计策。
第二天,韩忠华背着妻子悄悄给岳父打电话要借10万元买车。
韩忠华:买车以后在厂里运方便一点,岳父看到以后就说可以,买车的话他也支持。
拿着岳父那里借来的10万元,韩忠华并没有买车,而是把农户剩下2万斤核桃悄悄收了上来,从那一天开始,韩忠华整整一个月都不敢见岳父。
记者: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韩忠华的妻子 马静萍:他可以赢得老百姓的心。
那一批干核桃韩忠华把它加工成核桃仁保本卖了,从那以后,农民果真没有出现过把核桃卖给外地客商的情况。之后,和韩忠华签订收购合同的农户越来越多,到了2007年当地核桃种植面积达到5000亩。
韩中华是当地第一个大面积种植核桃的人,到他的果园考察的人越来越多。为了方便别人参观,他把核桃园干脆整修成观光园,还硬化了路面。2007年9月,一个游客的一句话触动了他。
韩忠华:游客当时就给我提了意见,他就说你这个核桃特别好剥,假如能卖到市场,全国各地都能尝到,群众会非常欢迎。
韩忠华有了一个新想法:能不能直接卖鲜核桃,于是他到西宁市场考察一圈,发现市场上零星有一点点鲜核桃,都是外省运过来的,因为路途遥远品质难以保证。
韩忠华:外面的绿皮是黑色的,里面的仁已经变味了,吃起来的话有一种涩味。
韩忠华心想循化离省会西宁只有2个小时车程,卖新鲜核桃有绝对的地域优势。于是就到市场上去推销自己的新鲜核桃,可经销商对他的新鲜核桃质量并没把握。
经销商红衣 高建明:怕量一个少,再一个方面我估计也不会太好吃。
于是韩忠华把西宁市场上的几个水果经销商都请到自己的核桃园品尝核桃。
经销商红衣 高建明:一到那儿完了以后,打开让我们尝一尝,觉得味道确实有点不一样,味道比较好比较新鲜。
参观后,经销商对这种鲜核桃非常感兴趣,决定把新鲜核桃当水果卖。2007年9月份,新鲜核桃在西宁市场上市后很受欢迎。
记者:口感怎么样?
消费者:挺好的。
记者:怎么好?
消费者:有点清香、细腻。
记者:这核桃是不是给孩子买的?
消费者:对,家里老人和我们也都挺爱吃的。
记者:孩子吃这个核桃有什么好处?
消费者:可能对脑子好。
2007年,韩忠华的新鲜核桃一路走俏,一斤鲜核桃7元,四斤鲜核桃只能晒成一斤干核桃,干核桃一斤也只有20元,鲜核桃的利润远远高于干核桃。2009年循化的核桃种植面积达到1万多亩,现在韩忠华的核桃50%鲜卖,剩下的50%加工成干核桃、核桃油等产品,这为他带来一年400多万的纯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