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2009年,随着邵忠的现代传播集团(0072.hk)在香港主板上市以及王中军的华谊兄弟(300027)登陆A股创业板,再就是一些新媒体公司(如华友)彻底沦为投行人士的提款机,媒体成为中国资本市场的热点话题之一。国际层面同样精彩热闹,默多克宣布与谷歌开战,所有新闻集团出品内容将绝缘于搜索引擎的罗网。
日前在回复同事邮件时就上述现象做了些讨论,现贴在下面供批评指正。码字时并没有清晰意识到自己试图表达怎样的观点,现归纳起来围绕两个方面:1,IPO的确能实现创始人部分套现和企业融资的功能,但对于有着经济、社会双重属性的媒体公司是不是有着上市之外的发展路径?2,媒体行业的高管中还有多少人会不断追问“组织的目标”?如果规模并不是我们最珍视的,根本没有必要让“成长股噪音”去干扰到精品店型的心智。
如下:
媒体从来都不止产业经济学这一个分析工具,还有政治经济学的工具一路。除了作为商业组织承担经济功能,还需作为社会组织承担公共职能(当然此公共非CCP所谓之)。同时用这两套工具看媒体领域,对政策、股权、P/E的历史变迁能理解得更透一层。不能把媒体产品看成和洗发液、花生酱一样的“资产”。
如单看产业一脉,现在老媒体和新媒体的关系,放到二级市场上就是价值股和成长股的区别。否则,根本理解不了年净利1个亿的杂志企业的二股东要退出,而每年亏1个亿的网络公司的股东要增资的怪现象。其实历史来看,报刊股、影音股、广电股都曾经是成长股,和今天的互联网、新能源一样。价值股,会下探安全边际;成长股,天空才是极限。
如果一定要纠缠过去两年死了多少家报刊,那么刘嘉偌的统计是,老媒体的破产比例远较钢铁、汽车、物流、餐饮甚至互联网、新能源和生物医药低得多。掰着手指头算下就知道了吧。
不妨可以把老媒体看成一家公司,同时把新媒体看成另一家公司。投资人的弃旧投新,是不是可解读成投资人偏好不同而发生的再次选择呢?有人不满意10%的增长速度,觉得公共使命一文不名,想去赌非线性;但也有人就想着把存量做精致,毕竟钱再多又如何,平台让别人去做,自己就安住身心做产品,有了iPhone这样的新渠道跟上就是了。只要心理上能接受被调出指数成份的“屈辱”。
说到这提一句,一部分老媒体人的痛苦某种程度而言是自我挫折,即为了折磨自己而接受分析师们的“偷换概念”。举几个例子,分析师们说分众、航美、世通华纳是媒体,好吧,那就叫他们新媒体吧;紧接着,分析师们又说阿里巴巴和淘宝是新媒体!实在有些搞不懂,归到商业地产或零售百货类别里去还差不多。但就是有不少人出于各种原因接纳甚至鼓吹起了这种横比。
必须得说,选择彩虹当坐标其实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现。
和今天的老媒体一样,新媒体企业注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告别成长股时代。告别后该怎么办?留在证券市场上是很被动的,经济功能实现不了,股东压力下社会功能更是烟消云散。所以21世纪以降美国才发生了很多案例,由大小不等的PE把媒体企业take private。帮助管理团队找回节奏,也顺便做一次价值投资。但美欧走过一轮的弯路,我们是否一定要重走一遍?这取决于诸多客观条件,也取决于创始人对“做怎样的组织”的思考和坚持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