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戴秉国的战略利益 《纽交所之王》第二章声名鹊起之战略利益

 2012戴秉国的战略利益 《纽交所之王》第二章声名鹊起之战略利益


而不久之后,在别人的帮助下,格拉索走得更远了。约翰8226;费伦是个地位极高的人,他很少高声说话,而一旦这么做了,那就像火山喷发一样。交易大厅中的人说,费伦让他们想起了道格拉斯8226;麦克阿瑟将军。费伦曾在海军服役,是位老资格的场内交易员,他从父亲手中继承了一家特许交易商投资集团。凭借自己的努力,费伦积聚了一小笔财富,他也是纽交所历史上最具权威的成员之一,他也是纽交所当仁不让的发言人。当有人抨击纽交所是一个垄断机构时,他便会反唇相讥,称它是公众的信任所在,它为所有投资者服务,而不论投资者投入规模的大小。因此,纽交所内普遍认为费伦有一天将成为纽交所主席,因为他已经是实际上的领导人。没人比他更了解主席这一职位的职责,也没人比他具备更佳的掌控纽交所全局的广阔视角。

费伦也有黑色的一面。与大多数交易员一样,他很少显露自己的真实情感,也很少让人们看到他行为背后的动机。他的控制欲太强,要求他的每项重要的决策和动议都得到赞同。他也被认为非常好斗,“如果看到你出了差错,就可能会杀了你”。格拉索经常说。那些与费伦不和的人通通从纽交所消失了,也为他赢得了“殡葬工”的绰号,即使他的朋友也如此称呼他。格拉索在以后的岁月里也逐渐继承了这些缺点。

费伦第一次遇到格拉索时,他还是交易大厅的主管,正准备担任纽交所总裁—仅次于主席一职的实权职位。两人通过恶作剧一拍即合。费伦可能一直表现得很强硬,但他也喜欢有趣的事情。而格拉索是这方面的天才,而且不吝提供“乐趣”。有一次,费伦说服格拉索拟了一份假声明,要求交易大厅静默几分钟以纪念小大角战役(Little Big Horn)。假声明差一点就成功了,交易员们准备短暂休息以纪念历史上美国军队损失最惨重的一场战斗,但格拉索和费伦自己却笑了出来,因为一个交易员甚至穿来一件皮衣,头上戴了印第安人的饰品。

很快,费伦就成了格拉索的庇护人和导师,甚至也是给他制造痛苦的人。但是费伦在格拉索的职业生涯中,带给他的东西远比其他任何人都多。费伦发现格拉索已经掌控了纽交所所有规则和章程,格拉索也知道如何讨好别人,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让交易大厅保持健康和快乐—不断地带新的投资集团来纽交所挂牌。

格拉索不知道的是,费伦此刻已经准备培养他。他们两人在以后数年间都几乎形影不离。格拉索是费伦的“特殊项目”,而费伦是格拉索的“父亲”—这是格拉索之前从未真正拥有过的。费伦教给格拉索有关交易的一切,从“中心市场”存在的必然性(一种理论,认为股票交易所的功能是划分大型投资者与小投资者的“游戏场”等级)到纽交所蕴藏的价值。在费伦看来,纽交所不仅仅是一个进行交易的地方,而且也是美国强大经济的象征。

不过父子之间的情感与他们两人的联盟一点关系也没有,说到底,他们都是出于自身实际战略利益的需要。格拉索对于费伦来说,是一件应对随着竞争性交易市场的出现而产生的白热化竞争环境的完美武器;而对格拉索来说,费伦的出现让格拉索发现自己可以成为更成功的人物,而不仅仅是挂牌部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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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是股票交易市场的艰难时期,股价几乎跌落到10年前的水平。美国经济受滞胀影响停滞不前,高通货膨胀与高失业率致命性地结合在一起。1975年,国会授权证交会削减交易佣金,这一动议直接动摇了交易所的地位。特许交易商和交易所一直维持着他们的垄断地位,因为投资者无法在别的地方买到股票,而大厅交易收取的佣金非常高。当年5月,在大投资商的压力之下,国会通过了经纪佣金削减方案。几乎在一夜之间,交易佣金从天上跌到地上,遭遇同样命运的还有特许交易商的利润。接着,纽交所出现了一些竞争者。以往岁月中,“俱乐部”主要以自己的方式运转着,美国股票交易所(American Stock Exchange)和其他区域性的交易所根本无法与纽约的天然优势竞争。

但是萌芽状态的计算机革命已然开始,这侵蚀了纽交所以往控制的领域。投资者可以绕开大厅特许交易商,通过电子系统找到买家和卖家,这一系统名为“全国证券交易商协会自动报价系统”,后来通常被称为“纳斯达克股票市场”。纳斯达克由一个经纪投资集团组织的全国证券交易商协会(NASD)运营。它刚开始时并不是一个股票市场,而是一块显示股票价格的电脑屏幕。交易员可以不用跑到交易大厅,只要在纳斯达克的屏幕上观察股票价格,然后通过电话完成交易。“俱乐部”的许多人并没有重视纳斯达克的崛起,但电脑公布板立刻吸引了一些高科技投资集团,这些投资集团不想支付纽交所高额的挂牌费,而且不久纳斯达克的电脑也能够实现交易了。

费伦是纽交所最先“觉醒”的人之一,他意识到纳斯达克将给纽交所带来多大的威胁。他开始带着格拉索在全国奔走,在投资专业人士集会上发表演讲,或者直接与挂牌投资集团的官员会谈,竭力宣扬特许交易商系统是值得保留的。费伦用非常“宏伟”的辞藻描述了特许交易商系统的优点,他称,特许交易商是市场系统的最佳平衡者;计算机可能会崩溃;一些投资集团符合纳斯达克上市要求但却缺乏在交易大厅交易时的透明度,那么这些投资集团几乎肯定会损害投资者的利益。

费伦和格拉索开始以全新的方式来进行纽交所的市场推广活动。格拉索说服费伦:保持竞争力的最佳途径就是当他打“挂牌邀请电话”或进行推销、挖别的交易市场墙脚时,身边有纽交所最具影响力的人陪同。

在格拉索最初打出的一批电话中,其中一个打给了先达投资集团(Syntex)—一家生产避孕药的投资集团,先达投资集团当时已经在美交所挂牌。美交所由阿瑟8226;莱维特掌管。他拥有格拉索没有的一切优越背景。莱维特的父亲是纽约州的审计员,也是美国最大的机构投资商之一;他运作着纽约州庞大的养老基金,为华尔街的交易柜台“贡献”了大量佣金。格拉索立刻对莱维特形成了一种仇视评价—“幸运的富家子弟”,并且迫不及待地想挖走在莱维特旗下交易所上市的顶级投资集团。

费伦同意由格拉索做陈述报告,但格拉索陈述时却小错误频出,经常卡壳,格拉索准备的幻灯片也意外地卡在幻灯机里。在回纽交所的路上,费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一言不发,格拉索知道这意味他正在生气。“别担心。”他竭力向费伦保证,“我们会处理好的。”费伦依旧只字未吐,只是静静地坐着。

格拉索对赢得先达投资集团非常自信,他很好地处理了幻灯机的小意外,甚至还让整个董事会大笑了起来。他说,在他剩余的陈述自我毁灭前,他会加快说话的速度。

格拉索最终赢得了回报,先达投资集团移到了纽交所挂牌。费伦也给格拉索升了职,随后又数次提拔。格拉索30多岁时,当上了挂牌部的副部长,而费伦此时已经是纽交所的总裁。这实际上给了费伦足够的权力让纽交所按照他设计的路线前行。费伦同样也给予格拉索在挂牌部大展拳脚的权力。格拉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造纽交所市场部,使其不再与高尔夫、滑雪挂钩,而是更多地考虑如何发掘新的需要挂牌的企业。随着纳斯达克形成的威胁日益严峻,纽交所不能再无视首次公开募股(IPO)的存在并坐等投资集团成长、“毕业”,然后到纽交所上市。IPO是公开的游戏,其他任何东西也一样。格拉索列出了一份需致电投资集团的名单。名单上有数百家投资集团,尽管格拉索手下已经有几个工作人员,但他仍亲自给每家投资集团打了电话。

从第一天作为挂牌部办事员算起,格拉索在职业道路上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他的个人生活也发生了一些改变。第一件事,他的婚姻以离婚告终。办公室里的人发现了离婚原因:格拉索与他漂亮娇小的秘书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叫洛林8226;匹克,洛丽(昵称)在布鲁克林区的落日公园社区长大,家庭背景与格拉索相似。她是一名钢铁工人的女儿。格拉索和洛丽还有其他共通的地方:喜欢纽交所。两三年后,他们结了婚并有了第一个孩子,夫妇俩一共生了4个孩子。几个孩子没学会走路前,洛丽就经常炫耀,“每个小家伙都首先学会了在交易所的地板上爬行”。

格拉索热爱纽交所以及为费伦工作,费伦也十分欣赏格拉索。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华尔街大量资金蒸发,纽交所每个席位的价格跌到了历史最低的3.5万美元。但挂牌部却依旧繁盛,格拉索经常开玩笑说,他工作中最好的一件事就是遇到竞争—他确实很少遇到。他认为美交所掌门莱维特只是个夸夸其谈的富家子弟,而纳斯达克创始人戈登8226;马克林“见识高远”得连邮局都找不到。诸如美国快递(American Express)和安豪泽–布施投资集团(Anheuser-Busch)这些在电子股票市场中位居前列的投资集团,格拉索认为轻易地就能拉到,只要稍微展现 “世界最伟大股票市场”的迷人魅力以及特许交易商时刻等候在那里为挂牌投资集团出售股票服务的优质服务态度就行。不过,仍有一些投资集团并不容易争取到,差不多从1934年开始,纽交所挂牌部官员就一直例行致电正馨投资集团(Carnation Company,一家生产畅销品牌牛奶的投资集团),当时它在美交所挂牌。纽交所官员作出的最大努力是寄送一份套用信函给正馨投资集团的首席财务官,遭到了后者迅速而礼貌的回绝。格拉索于是做了一个小调查,让他惊讶的是,每年寄出的信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一直可以追溯到1934年。

在格拉索的请求下,正馨投资集团与他举行了一次正式会议。会上,格拉索宣扬了纽交所的价值所在,以及特许交易商能够减少投资集团股票不稳定性的事实。他接着突然拿出了纽交所1934年寄给正馨投资集团的信函,以此向该投资集团官员表明,纽交所一直以来都在争取正馨投资集团在自己的大厅里挂牌。“先生们,这是我们寄给你们的第一封信。”格拉索说,然后他将信函在房间里传阅。接着,他又给官员们看了同年该投资集团首席财务官发回的拒绝信。他说:“如果你们还要等45年,那么我就不可能在这里欢迎你们来纽交所了。”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但是,正馨投资集团的经理们仍然没有表明是否接受格拉索的这次推销;直到几天以后,格拉索接到了艾尔伯特8226;戈登打来的电话。戈登是基德尔8226;皮博迪投资集团(Kidder. Peabody)的主席,同时也是正馨投资集团董事会成员。“哦,见鬼!”格拉索听到秘书报告电话那边的人的姓名时,小声地嘟哝着,他有些担心对正馨投资集团的经理们有点过于强硬了。“早上好,戈登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格拉索问道,心跳开始加速。“理查德,”戈登在电话里说,“我不知道你对那些小伙子们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对你不怕麻烦地追溯45年并研究他们投资集团的印象非常深刻。他们打来电话说,他们将于1月在纽交所挂牌。”格拉索高兴得几乎要跳到天花板上。

费伦也同样十分开心,有一段时间,在费伦眼里,格拉索似乎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因为他做了太多正确的事情。格拉索要求提升薪水并如愿以偿—他的年薪涨到了4万美元。他开始大声呵斥那些他认为工作不努力的下属。费伦对此并不在意,他认为这只是一个天才学习管理技能的一个组成部分。比这些事更令人瞩目的是,格拉索拒绝听从除费伦以外任何人的命令。当时有个名叫唐纳德8226;卡尔文的人,从理论上讲,是格拉索的顶头上司,但他说的话格拉索全都置若罔闻。有一天,卡尔文实在受够了,他找到费伦,希望开除格拉索。“你想去哪里?”费伦依然用他标志性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口吻问道。卡尔文顿时目瞪口呆,于是费伦自己做了回答:“如果要选择失去你或迪克,并且考虑到迪克对纽交所的价值,我别无选择。”格拉索一直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解雇”,直到数年后的一天,费伦与高级职员开玩笑时,格拉索才了解到当年的一幕。费伦对职员们说,他曾经“保住”了格拉索的“饭碗”。

费伦也像是格拉索成功路上的阶梯。上世纪80年代初,费伦仍是纽交所总裁,同时也是接任主席一职的热门人选。格拉索想,如果费伦成功登上主席位置,那么自己肯定是总裁的不二人选。但他仍然觉得自己升职太慢,他向费伦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但费伦只是简单地回应说:机会会来的。但是,就个人而言,费伦对格拉索仍存有疑虑,他不是怀疑格拉索的工作能力,而是怀疑他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费伦曾对几个关系十分密切的朋友谈及此事。其中一些人回忆说,费伦经常提到格拉索的“阴暗面”。费伦接到过有关格拉索粗暴对待下属的举报,而且格拉索还以费伦唯一的高级职员自居,甚至敢当面顶撞费伦。费伦将这一切视为不成熟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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