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正是告别乳臭未干的年龄,联想现在就踏在这个关口。
从2000年到现在,一向“撒土、夯实;再撒土,再夯实”的柳氏联想,已经遭受了互联网、IT服务的手机等业务多元化的挫折和困顿。
柳传志不单是联想的代名词,他的“贸工技”路径也是对1980年代诞生企业成长的概括。
四通、联想、海尔都是如此。在国内市场处于短缺经济年代,需求的诞生简单而巨大,柳传志的联想1990年代初以“双子星座”电脑打下联想电脑品牌,在互联网初起时以“天禧”电脑“一键上网”畅销一时。
那个年代被联想比喻为“沼泽地”时期,即对于进入中国的国外企业来说,关税、国情和渠道都是一个个障碍,提高了进入成本,给予国内企业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高歌猛进的联想形成的强大市场包装和造势能力,但当市场日趋饱和,新的技术趋势出现和产业升级时,即使看到也力有未遂。杨元庆接任后遍访各家跨国企业,联想先学IBM做IT服务,其后学惠普提出“关联应用”,但企业蓄积的人才力量和技术势力却非一朝一夕可得,于是联想困惑。
不同的机遇导致不同的路径,20年后结出不同的果实。台湾有一批真正国际化的代工业,如鸿海、仁宝以及创立品牌的宏碁系。从工业体系中不断继续研发实力和专利数量,在生产、销售上全球布点,这批长大的企业一旦进入中国大陆,开始在这个庞大市场中向建立品牌转型。
做一个企业是如此复杂,做一个大企业就像成年人要面对的诸多烦恼,学不动了也要学,变不了也要变。走过20年是联想做大规模的童年期和少年期。就像个孩童,没有到工厂当学徒,先到商铺学贸易,长大了,却需要和全球来的对手竞赛科学知识。
没有规模,生存不下来,只能指望“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而没有技术,结果则可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还能不能举重若轻
1995年,香港联想大幅亏损,柳传志紧急赴港,决定将联想电脑主业注入香港联想,稳定股市投资者的信心。事后,柳传志自我评价为“临危不乱、举重若轻”。
现在的联想并没有经历过去生死存亡的眼前危机,“刚成立公司一个月,20万的股本就被人骗走了14万;1987年公司还很小的时候的一次业务活动,差点被人骗去300万,李总就在那次吓得得了心脏病,我天天半夜被吓醒。1991年的进口海关问题,1992年黑色风暴,还有外国企业大举进入的最痛苦的1993年,哪一年不是把人惊得魂飞魄散,哪一年没有几个要死要活的问题”,这是柳传志回首前尘时的动容。
联想已经习惯了在风口浪尖行走,不是第一次调整方向,也不是第一次裁员。但在规模很大的今天,已经不像过去“船小好掉头”那般自如。
收缩回PC主业的联想将面对Oracle CEO拉里-艾利森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也想卖PC机,那就必须跟Dell竞争,那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说的是单纯以PC竞争的年代,现在,PC是“基本概念”,消费类电子、家电和PC的融合度越来越高,惠普全线杀回,戴尔的打印机、服务器越做越大,东芝、索尼、三星、IBM占据笔记本电脑高端市场。
现在是不能只有PC的年代,比拼的不单是在一条产品线内深耕,还有“关联”产品的实力。
除非有Intel的支持,论价格站,谁也打不过有着完美供应链的戴尔。杨元庆接手联想时在中国还不显山露水的戴尔,已站稳脚跟逼近联想、方正和清华同方。而杨元庆还要面对Intel已经通过奔腾4扶植起来的TCL电脑,和正在扶植起来的七喜、宝德等“地方军”。
联想生存的水温,越来越热 柳传志当年的“鸡蛋论”。针对的是中国政经环境的改善,给予企业发展空间。今天,联想需要测量的温度,主要是市场需求方向和竞争对手的能力。
而联想下的蛋,也没有孵出小鸡。互联网业务没有实现柳传志的断言——“繁花似锦的互联网,春天就要到来了。”生死都吸引眼球。联想第一次多元化夭折。
其后的棋子也行差踏错:手机业务不成规模且还在亏损;并购汉普进军IT服务业,亏损;今年7月与亚信换股,将亚信与联想IT业务部门合并;挖角曙光研发力量成立高性能计算机业务部门,推出4万亿次集群式高性能计算机,曙光随即推出12万亿次高性能计算机,其后联想“失语。”
联想的尴尬并不妨碍它成为中国的优秀企业之一。作为联想20年创业史中又一个动荡的一年,才开始真正经历“急流勇进,不进则退。”
一代企业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