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富力地产集团副董事长兼总经理,2003年中国内地百富榜第61位,个人财富估值约12亿元,拥有富力集团半数股权。他从一个不到10人的小型民营房地产公司开始创业,仅仅用了十年就成为广州第一。然而,他却极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或接受媒体采访,被誉为“神秘大亨”。《北京青年报》是第一家采访到他的北京媒体。
广州房地产的迅猛发展时期,张力和合作伙伴李思廉承包广州低档地区的房产项目,之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其盛装推出。如今,富力集团名下已有22个项目,开发面积已达300万平方米。统计资料显示,自1996年到2002年,富力集团销售额平均每年翻一番。
2002年富力集团正式进军北京,以32亿天价拿地建富力城,当年拿地,当年开工,当年回款。如今的富力已位居北京地产前三名。张力也因此得到了业内人士“敢为人知不敢为”的评价。
张力曾说,我的成功是必然的。富力集团的经营之道究竟如何?它能否保持现在的发展势头?在政策突变和市场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富力的快速发展是否牢靠,又能否持久?张力的“狂妄”究竟从何而来?
首次披露北京富力城拿地经过
记者:听说富力第一次在北京拿地的时候好像很惊险,就差一点点。
张力:那是一块三环边上的地,147平方米。北京的几大房地产商虎视眈眈,现代城老板潘石屹更是志在必得。
那是我十几年来第二次来北京,对北京市场不了解。我当时拿了标书,地产界的人士也不认识,官员也不认识,完全是凭自己的感觉。当时因为商业保密,连我们公司的于总和其他的人我都没有跟他们讲,就投标了,头天晚上我问于总,如果给你标底,你要填多长时间,他说个把小时就可以。我说,好,明天下午两点封标,我上午十点把标底告诉你们。
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我想下的标我记得大概是29个亿。因为我那时候查双井那块地,精装修是6500元/平米,毛坯房我们那一带是5600元/平米,如果卖到7000块钱,我的利润空间还是比较大的,我算了一下,成本大概是5300元至5400元,有一千五六的利润空间。
当时我了解到有四五家准备投标,所以比较紧张,又加了一个亿上去,就是变成30个亿,大概到了10点半,只有一家不知名的公司投。我想糟糕了,是不是我的价高了。到了11点多钟,老潘过去了,多了一个比较强的竞争对手,后来他没投,走掉了,我想必须减价钱,加了一个亿加错了,我就马上打电话,说还是按29亿,他说来不及了,因为改一个总数的话,很多数字都要改,来不及了。后来我想想,我们其中有一条大概有1.5亿是拆迁面积,我就说我们不要付百分之百,付20%,对方工厂付1.2亿,我们只要付3000万。
大概到了12点多钟,老潘去投了,我说糟糕,骗了我一下,已经变了,没法再改了。后来一开标,发现我们的标是最好的,有一个标是31亿多,大概32亿,老潘是29亿,华润是28亿,我们刚好是30亿,是最好的。他们几家都是百分之百负责搬迁的,现在算起来,搬迁大概是1.8亿,老潘来一来、走一走,虽然耍了花腔,但给我们省了1.6亿。
北京那些地产人说广东来了一个大傻瓜,花了那么多钱,成本是6000多,没有钱赚,他们没有想到我们成本控制比较好。
记者:您怎么评价北京的竞争对手?
张力:2001年底2002年初我就开始来北京买地了。我在北京呆了几天,拿了资料研究北京房产的价钱,我觉得普遍比广东高。觉得北京的市场比较好,而且看了北京的楼盘,觉得比较粗糙,跟我们南方所要求的精益求精相差比较远,所以我就觉得北京市场好做,有这样很强烈的市场感觉,我们就放弃了上海,首选了北京作为扩张的地区。
北京地产跟广州不同,广州竞争到现在,剩下十来家比较强劲的对手。我觉得北京的开发公司多得不得了,北京市前五年跟广州差不多,现在淘汰了,真正在市场的只有十来家。所以,在北京很难看到一两家是特别好的,而且房地产市场没有广州那么健康,不管做什么的,都划一块地来做地产,很乱。从北京的工程质量讲,我觉得凤凰城从设计、质量上比较好一点。现在如果说竞争的话,北京市场很难从工程质量上竞争,还是取决于土地的问题。
我觉得相对来讲,广东人做事比较勤奋一点、实在一点。如果我们是甲A,北京的开发商就是丙级队。
“不接受采访不代表我不会说话”
记者:北京的地产文化大家喜欢炒作,可能南派的老板包括南派的企业相对来讲比较低调,这三年来,您对北京的地产文化有什么理解?
张力:我在一个会议上也跟别人争论过,我觉得北京地产界应该脚踏实地更多地做出一些好的项目出来,要精益求精一点,建筑细腻一点,他说你要入乡随俗,我们广东是讲富力这个品牌,北京是讲某某人的代表作,你不玩概念就会被人踢出去。我不是很赞成这种做法。我觉得如果北京市场比较良性化和比较规范化的话,如果大家拿土地都是很公平的情况下,今后大家拼的就是工程质量,拼成本低,拼小区的环境,拼物业管理,老是行政干预是不行的。像我们南方人做生意都比较低调一点,跟北京人刚好相反,北京人是想出名,我们是怕出名。
企业要讲工程管理、成本控制、工程进度,还有设计的理念,这是很重要的,不能说光靠跟传媒多一点接触、宣传自己。应该说我90%的时间是用在怎么做好产品上。我们公司整个的房子,包括平面布局,包括绿化设计,甚至有一些砖都是我来负责的。所以,大家的风格不同。我们不接受采访不等于我们不会说话。
“力不到不为财”
记者:听说您在公司里很多事都是亲历亲为,很辛苦。
张力:在公司,我是“白加黑,五加二”,很辛苦。广东人说“力不到不为财”,就是你不会用功的话,钱就不会到手,这是很明显的道理。在广东,如果老板的高尔夫球打到80多杆,他的公司肯定做不好,官员如果打到80多杆,官肯定不会做大了。所以,我觉得任何一个成功的老板首先应该勤奋。包括香港现在第二代的富家子弟,像长江、新鸿基这几家的小孩都很勤奋,还有几家的小孩很懒,他们就走下坡路了。在广州我也看到一些有钱的老板,赚了钱就打高尔夫球,公司慢慢就倒闭了。
“富力从来没为资金发过愁”
记者:富力的收益率有多少?因为我们听说您控制得很厉害。
张力:这个就不好说了。公司除了做地产,也有房产一条龙服务,我们公司本身有设计、有前期开发,我们本身还有搞建筑和销售的。我们有搅拌机厂,有铝合金厂,还有苗圃,都是三四百亩地的,就是我们先把树买回来种上,然后再大量的种到小区。基本上除了钢筋、水泥、瓷砖不生产,其他的基本上我们都可以解决。这样的话对我们的成本核算就比较有利。我们的资金链比较好一些,我和李总的生活也比较简单一些,所以我们赚了钱基本上都是留在公司做房产。可以说,从成立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为资金发过愁,所以我们在银行的信誉度很好,包括这次宏观调控对我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一直对抗上市”
记者:上市的目的是什么?
张力:我跟搭档一直都不是特别想上市,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们的资金链一直比较好,第二个原因是现在我们是用自己的钱,如果上市的话责任更大,每花一笔钱其中都有股民的钱,责任更大。特别是我,我一直比较对抗上市,所以我们公司一直没有打算上市。但是,公司发展到今天,等于是现在大学毕业了,由于成绩比较好,非要去读硕士一样,被商业的潮流推着走。我们上市的辅导期已经过了,没有往上报,因为我们辅导期合格,如果报到证监会的话就马上上市,但是我们没报。后来摩根斯坦利,还有其他一些世界上大的咨询公司找我们,他们表示出很大的热情,地区总裁亲自跟我们谈,我们觉得摩根斯坦利和波士顿都很好,两家都是世界上顶级的公司,不如两家共同来做,所以我们现在是两家做承包。
“我宁愿把蛋糕做大也不愿做散”
记者:我特别想知道富力有没有可能像合生一样,合生运作的搭配模式是非常独特的,富力会不会采取这种模式?
张力:应该不会,我们跟合生的管理是完全不同的,合生的管理模式更加趋向于诸侯阵,每个地方都分总经理、董事长,各自都很独立,它有一个核算部、审核部、财会部,而且它利用老乡、家族人员。我们比较倾向于中央集权制,从定人、招人、批钱,现在在广州全部都要我批。我认为这样不会使效率降低。相对来说我们的经营没有他们的散,我们就是北京、广州,而且我们主要是以地产为主。我宁愿在当地把蛋糕做大一些,也不愿意做散。暂时没有拓展到其他地区的计划,现在我们在沈阳有块地,看天津有没有地方发展,还有广州到长沙或者是佛山。看机会吧,我觉得如果把两个大城市做好就很好了,一个城市可以做到100亿,没有必要做得那么散。
“中国人为自己家做事最卖力”
记者:作为一个私人企业,怎么样能使管理和亲和力不冲突?
张力:其实富力精神的精髓就是大家在一个家庭里生活,我也是其中的家庭成员,是家长,作为家长一个是要关心每一个成员的工作、生活,希望每个成员每做一件事情是为家里做的,而不是为老板做,我们知道中国人为自己家做事情是最卖力、最紧张的。我们作为家长对每个员工的要求是一碗水端平,而不是感情用事对哪个人特别好。我们提出四个要求:第一要团结。世界商业报道[biz.icxo.com]第二,讲责任,作为富力人,首先你要用富力人要求自己,要严格一点,每做一件事情都要想到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家庭是核心,要围着这个核心转,做好事情。第三,互相学习,提高自己。第四,提倡勤奋,必须要勤奋工作。通常我们公司下午5点钟下班,很多人自觉加班到6点钟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