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网络公布的2008年第三季度财报,颇多看点:收入同比下降34.6%,环比下降47.5%,利润则同比下降53.8%,环比下降61.8%,运营利润为1.05亿元人民币,环比下降67.94%。“印钞机器”似乎在检修。
与此对应的是,现在人们把目光聚焦在巨人网络总裁刘伟这边。CEO史玉柱之前向媒体透露过两人的分工:“人事她管,财务她管,公司的计划制定她管,目标考核她管……我在公司就管一件事——研发。”
26岁的副总裁
刘伟属于第一代“巨人”。
上世纪80年代末期,有一部电影叫《太阳雨》,内容是图书馆管理员刘亚曦的故事,背景是深圳特区。1990年从南开毕业的刘伟因此对特区有了向往,于是1992年最终从天津去了深圳。
刘伟在南开获得了汉语言文学、社会学双学位,到了深圳之后,应聘进入了处于发展初期的巨人公司担任文秘,最初时薪金是450元,不过经常要加班。
刘伟见到了一个烫着卷发,穿着喇叭裤,脾气不很好,但是充满热情的年轻人,刘伟的印象是“很老土”,不过她称这个人“史总”。几个月之后,巨人的管理机构以及研发基地迁至珠海。
之后升级为珠海巨人高科技集团的这家创业公司进入急速增长的时期,到1993年,巨人即跃升为仅次于四通的中国第二大民营科技企业。同年史玉柱作为有突出贡献的知识分子,获得珠海市政府奖励的奥迪轿车,住房,及63万元奖金。刘伟则被提升为公司的人事部长,以应对不断增加的人力资源需求。
2007年8月刘伟接受了南开04级学弟学妹的访问,在《访刘伟学姐》一文中,刘伟回忆,进巨人后,“完全找到了工作的感觉,一步一步就走到了今天!”文中指出:她总是能踏实地做好每一件属于她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几个月后就被提拔成为部门经理,她又显示出非凡的领导力和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轻易妥协的性格。
接下来发生的事,使史玉柱和巨人集团成为记录中国民营企业发展,必须提及的内容:1994年2月巨人大厦破土动工,这座最初设计为18层的大楼,一升再升之后,最终被定为70层,计划在3年内完工。同年,26岁的刘伟被提升为副总裁。
就巨人大厦这件事情,事后刘伟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回顾:他说要修70层,可我们所有人都没反对呀。再说他这么偏执的一个人,要是不经历点挫折,后面怎么可能走得顺呢?
巨人大厦是这个团队的一个心结,在《巨人不死密码》一书中,纪录了刘伟的一段话:如此努力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我们怎么都不会甘心。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待遇和房子的问题,当时我们的思维是,我们不会去买房子,我们巨人要建一座大厦,到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好大好大的房子。
这一时期,支持巨人最初成长的汉卡暴露出过渡产品的特征,史玉柱迅速转换思路,进入生物工程,也就是保健品领域,第一个推出的产品是“脑黄金”。此后史玉柱推出“三大战役”,即寄望于通过强势推广,使电脑、医药、保健品三个主营业务在短期内再有一个跃升,随后在新的基础上发展。刘伟担纲“三大战役”副总指挥。
就“少年得志”,刘伟事后表示,属于被推上去的,心里没有底,这个时期属于对管理企业这件事情,学习和打基础。
1996年的时候,史玉柱和巨人的高歌猛进,终于遭遇了现金流断裂。但是这个时候,刘伟却恰好暂时离开了巨人,因为她收获了爱情,结了婚,这个时期要生小孩。
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巨人的巨变。而刘伟和爱人则经营珠海色兰一代有限公司,她担任执行总经理。公司的业务是推广salaam这一品牌。
黄金搭档
当然,我们知道,史玉柱蛰伏了一段时间,期间还去攀登了珠穆朗玛峰……有了新的感悟之后注册健特,其实是Giant,还是巨人,开始经营“脑白金”,办公地点在上海打浦路1号的金玉兰广场。人才难得,2000年年初之后,史玉柱几次同刘伟见面,力邀回归。
刘伟作出决定并不容易,刘伟和爱人在珠海,有了孩子,还有了自己的事业。但是最终,2001年的时候,刘伟进入上海健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担任副总经理,负责市场和销售。这是一份富于挑战的工作,如果现在参观刘伟的办公室,会发现里面有微波炉和冰箱,至于吃盒饭的历史则从那个时期就开始了。
2001年2月6日的《解放日报》第4版出现了一个颇吸引人眼球的广告,标题是“感谢”,内容是:十年前,巨人创造过辉煌;四年前,巨人跌入低谷;新世纪,巨人从上海复出;感谢上海优良的投资环境、良好的政策环境;感谢上海人民的厚爱。史玉柱还清了他的所有债务,在年末他被当选为2001年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
2002年,上海健特总经理陈国遭遇车祸。于是刘伟开始承担总经理的重任,媒体此后多次转述史玉柱对刘伟的评价,“十几年,没在经济上犯过一回错,我自然非常相信她。”
刘伟需要管理的体系非常庞大,“脑白金”整个渠道拥有超过8000名雇员,300多个办事处,涉及地域达到1800多个县。健特采用的模式是,省一级办事处经理由公司任免,薪金也由公司发放,但是以下的销售人员,由每一级销售提取一定比例的佣金,所有费用在这个范围内自我消化。办事处并不能独立签订合同,所有合同都要集中到公司签订。虽然简单,但是行之有效,基层员工激励充分,相应公司内控透明有力。
那一时期,关注保健品领域的媒体注意到,刘伟开始加大对销售人员的培训力度,之后开始将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分不同的品牌团队运作。这一期间,史玉柱面对媒体相对低调,逐渐地,刘伟成为公司形象代表。媒体得出的印象是,滴水不漏。
顺理成章,刘伟从2004年起还兼任上海黄金搭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关于“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在保健品市场中的地位,史玉柱事后总结,“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的市场份额已经是保健品市场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位的总和,而且其市场地位已经相当稳定。”
2003年12月段永基任董事长的四通电子(0409.HK)斥资11.7亿港元,具体是6亿港元加上5.7亿港元可换股债券,收购史玉柱全资拥有的公司CentralNew。CentralNew持有黄金搭档生物科技75%股权,这家公司拥有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在全国的销售网络。之后四通电子更名为四通控股,史玉柱出任四通控股有限公司CEO,刘伟则出任执行董事。
在收购约定的条款中,包括:除非董事会同意,卖方及其附属公司在交易完成后20年内,不得直接或者间接从事对脑白金和黄金搭档构成竞争的任何业务。
征途
现在刘伟回忆起来,随着脑白金和黄金搭档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史玉柱的想法又丰富了起来:一会说要做手机,一会又说要去做汽车。不过最终选择网络游戏,也很自然,“那会他已经很沉迷网游了”。
史玉柱是一个骨灰级的玩家,有超过20年的历史,这也很好理解,最初的电脑应用就包括游戏,不过根据《南方周末》的说法:每天凌晨0点到5点是他打游戏的时间……这种生活习惯从没有改变过。
当这一次史玉柱决定投资网络游戏的时候,没有反对意见,理由很简单,最初的投资额并不大,刘伟透露是2000万元,并且是个人投资,同公司没有关系。
公司创办人有新的想法,很多时候是基于团队已经成熟,并且建立了相互的默契,2008年3月,刘伟在接受多玩游戏网采访时说:他喜欢玩网络游戏。到了做保健品的后期,因为那时我们团队已经很强了,所以其实他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去管我们。
2004年11月,上海征途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成立,开始开发第一款网络游戏《征途》,属于2D的角色扮演类游戏。2005年员工大会上,史玉柱说网络游戏有巨大的潜力,到2006年年底就会超过传统的保健品业务。刘伟表示,当时不太相信。当然那个时候,刘伟的工作仍然在保健品这一块。
刘伟工作不误学习,2006年获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这一期间在管理网络游戏的是张旅,张旅同样是“老巨人”,1984年毕业于杭州电子工业学院计算机科学专业,1993年起担任珠海巨人集团电脑公司总经理,进入征途之前是健特的研发部经理。而史玉柱本人则把更多精力投入到“研发”中。
史玉柱是对的,2005年年底到2006年1月,《征途》开始有了一些收入,但是非常有限,不过到了2006年4月,随着仍处公测期的《征途》用户的上升,情况一下子发生了改观。5月,一些敏锐的媒体开始报道,这款游戏竟然一个月可以给史玉柱带来4000万元的收入。
2007年5月20日,《征途》同时在线突破100万。这是继《魔兽世界》和《梦幻西游》后,全球第三款同时在线人数突破100万的网络游戏。之后,史玉柱对《21世纪经济报道》说,“很多人对我700万美元的月收入表示怀疑,但是等到年底我们公布国际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报告时就没有办法怀疑了。”
人们现在可能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时候,《征途》是被作为异类,或者规则颠覆者看待的。保健品交集到了当时被视为高新科技的网络游戏领域。
“网游是我了解的所有行业中最保守的领域,韩国人制定的游戏规则并不是法律,并不是不可违背的,征途正是无视了这些规则,只有打破了这些僵化的规则,才会成功。”应该说,免费谈不上是创新,游戏不再通过点卡收费,而是通过道具实现收费,不同的是,史玉柱基于对市场的理解,充分地实践了这一模式。
巨人对网游业的颠覆在于,它使这一“高端”的业务更快渗透到更基层的市场。《征途》迅速拥有了2000人的推广团队,深入到传统媒体营销不涉及的市场。具体的推广方式,包括“发工资”,即给予热心玩家充值,以及“包机R21;,即一段时间包下某网吧所有的机器,约定只能玩《征途》。
就在舆论对史玉柱的网游《征途》议论纷纷的时候,虽然只有一款上线的游戏,史玉柱已经在着手运作公司的上市。刘伟被抽调过来筹划这一进程,到2007年9月正式出任上海征途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裁。
2008年3月在接受多玩游戏网采访时,刘伟表示,就网络游戏而言她仍然是初级玩家,但是,“很多商业上的运作包括一些管理行业之间是相通的,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