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 《清算谎言经济学》第3章伟大的华尔街援助计划(4)



比查韦斯更左:银行国有化

10月8日,财长鲍尔森发表声明称紧急经济救援方案授权财政部“注入7000亿美元资金于金融业,用于购买或担保抵押资产,以及其他任何美联储和财政部认为不利于金融市场稳定的不良资产”。尽管财政部先前一直强调对金融业的扶持,但策略制定和实施是否一致却不予考虑。现在政府将放弃原来的计划,将资金用于购买银行股份。

财政部新成立的金融稳定办公室主任(Office of Financial Stability),原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副总裁(由前总裁亨利8226;鲍尔森指定)以及鲍尔森助理财长尼尔8226;卡什卡利(Neel Kashkari),数日后声明这项计划“将用各种优惠条件吸引‘健康机构’的参与”。联邦政府会斥资2500亿美元购买银行股份,半数的资金会投资于9家大型银行机构,包括花旗(Citibank)、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和高盛银行等,剩下的一半资金将会分散投资于其他稍小一些的机构。据《纽约时报》报道,鲍尔森指出“为了整个美国金融系统的发展,(这些顶级银行)将会接受政府的投资”。

就连委内瑞拉(Venezuela)总统乌戈8226;查韦斯(Hugo Chavez)都发现这是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能是名义上的市场经济才会做出的行动。他说道:“布什现在比我还左,布什同志宣布他将购买私有银行股份。”

现在美国民众会交出他们手中的钱、背负更多的债务并看着他们手中的货币贬值,就为了能够给“健康”的机构注入资金。(记住现在没有时间争论了——这些健康的机构需要钱!)哦,对了,不要担心,政府保证银行国有化只是暂时的。根据政府之前自愿放弃紧急权利的例子,我们可以相信这个保证。

政府对银行业的干预并不意味着更合理、更富于责任感的贷款规范会取代近年来的失控风险(wild risk)。除了银行更慎重地选择出的政治家的朋友以及一些特别受青睐的客户之外,其他人都还是要承担失控风险。哈佛大学经济学家杰弗里8226;米伦(Jeffrey A. Miron)警告说:“政府所有制意味着谁赢谁输都由政治力量决定。比如说,政府会要求银行帮助信用记录差的客户、资助与政府相关的企业以及贷款给有权力的国会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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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政府哪个部门向银行施压,政府官员都只想让银行立刻贷款给特定的人或机构。让联邦官员感到失败的是,银行拿着政府自愿输入的“资金”并没有立即行动。对一个有判断力的人来说,银行的这种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在经济低迷的时期,银行必须谨慎地确保任何新的借款人都有能力偿还贷款。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危机本来就是由于过度和草率的贷款行为造成的,要解决危机问题当然不能诉诸政府鼓励的和人为刺激的贷款行为来解决。当然,政府并未注意到这一问题。白宫新闻发言人丹娜8226;佩里诺(Dana Perino)谴责了一些银行的不良行为,她说道:“我们努力让银行各尽其职,支持美国的整个经济系统。银行存在的意义就是提供贷款。”起初我们谴责银行的行为过于草率和不谨慎,但现在银行又表现得过于谨慎了。

时至今日,矛盾和逆转无处不在,受惊的政府官员们像是被砍了脑袋的鸡,扑腾着翅膀到处乱窜,在黑暗中不知所措或者懊恼世界经济为何跟经济学教科书中写的不一致。比如说,11月中旬财长鲍尔森几乎取消了从金融机构收购不良按揭资产的计划,对于这种转变只能有两种解释,要么收购银行不良资产原本就不是援助计划的真正意图,要么是鲍尔森对当前的经济情况感到迷惑以至于不知道该做何种决定,总而言之,他就没拿出过很好的主意。联邦政府之前指出,如果他们收购了这些资产并持有至到期,他们就会获得票面价值(face value),但现在他们却说这些按揭资产流动性欠佳似乎难以取得预期效果。综观政府的这些美好设想,我只能看到按揭还款拖漏即将发生,而且这些债券永远都不会到期,因为贷款者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还上款。

这些资产的流动性并比不上传统观点要求的那样,但买家还是会购买它们,而且价格并不是政府想的那样不切实际。实际上,就在鲍尔森宣布政府将不会收购银行的不良资产后不久,对冲基金经理人约翰8226;鲍尔森(John Paulson,跟财长鲍尔森没关系)就有意购买一些不良资产。政府试图通过将这些资产的价钱定在一个没人想要购买的高度以稳定房价。但是银行的不良资产实在太多,以至于要完成这项任务就必须创造更多的货币,但结果只会是使美元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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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某种原因,财长鲍尔森突然决定上千亿美元的援助资金不会用于收购银行不良资产,而决定用其扶持消费信贷市场。鲍尔森指出:“金融领域不良资产的流动性欠佳,收购它们将提高成本,如此一来便减少了非银行类消费者金融领域的资金投入,这些领域包括汽车贷款、学生贷款及信用卡发放等。”因为美国民众需要更多的信用卡,而且如果要继续使用一辆几乎要报废的汽车一年或两年,而不是买辆新的,这将是一场噩梦。

如果消费信贷变得稍比以前困难,一味恐慌并不是明智的做法。市场自身会认为美国民众应该节约一点,而不需要用信用卡购买一部新的等离子电视。但是我们的政府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甚至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政府不用从民众那里搜刮来的钱支援那些生活奢侈的人的话,他们就不知道自己能够做点什么。

漫无目标地援助

政府的所有努力理应增强人们的“信心”,但是财政部和美联储采取的行动方案过于反复无常和极端,以至于造成了不稳定的影响。日复一日,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政府会制定什么新政策,哪一个领域将会是下一个被援助的对象,等等。鲍尔森不断改变心意和策略,使市场参与者强烈地感到美国当局已经束手无策,这反而不能增强投资者的信心。这很像罗斯福新政时期的情景:他的政策过于反复无常,以至于商人都尽量不投资,因为大家都不清楚政府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在着手9月份的大规模援助行动以及开始收购银行股票之前,美联储就已经开始用价值可疑的抵押品作为交换为银行提供贷款了。早期的援助行动开始于2007年,并在2008年被加强。为了加强调控力度,美联储引入了定期资金招标工具(Term Auction Facility,TAF)、定期证券借贷工具(Term Securities Lending Facility,TSLF)和一级交易商信用工具(Primary Dealer Credit Facility,PDCF)。其中一级交易商信用工具特别允许美联储通过贴现窗口(Discount Window)为投资银行提供贷款,这是继大萧条之后首次实施这一措施。投资银行现在可以用几乎失去价值的债权作为交换来承接贷款。米勒8226;塔巴克公司(Miller Tabak)证券分析师彼得8226;布科瓦(Peter Boockvar)指出,政府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只会增加隐患,并且消除了金融机构的危机感。在接受CNBC财经频道采访时他说:“美联储的定期证券借贷工具和一级交易商信用工具误导了银行,让他们认为可以推迟交付债权,减慢了去杠杆化进程(De-leveraging)。这是雷曼破产的原因,也是高盛和摩根陷入现在的窘迫境地的原因。如果没有政府援助,我想去杠杆化的进程就会加快,我们也不需要这7000亿美元的援助资金了。” 美联储为华尔街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援助实际上是在阻碍市场正常的运行。经济学家罗伯特8226;墨菲(Robert Murphy)指出:“政府通过实施降低利率、空前的‘流动性’计划以及慷慨的援助等措施,充当了老鹰捉小鸡游戏中母鸡的角色。那些持有大量不良资产的机构仗着政府的援助,蒙蔽债权人和股东,停滞不前地等着政府创造奇迹。”Jeffrey Miron补充说,任何现存的信贷冻结“都来自于政府对华尔街的援助:如果政府愿意出30美分、50美分或者80美分,银行家就不会以20美分卖出他们的不良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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