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引发的裁员风潮使得人人自危。为避免“失业”的尴尬,不少年轻人开始尝试自由撰稿、网上开店、临时销售等种种“自救方式”——“隐性就业”悄然成风。他们连劳动合同也不签,靠接“活”或打多份散工维持生活。
多打几份工不做“啃老族”
赵鑫鑫毕业已经两年多,当初她拿着大学毕业文凭到处找工作。在学校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她,却因为学校名气不够响亮而四处碰壁。最后终于在一家民营广告公司做了客户经理,其实就是每天拿着公司简介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拉客户,公司常常无故加班不说,同事间相处得小心翼翼,还常常莫名其妙地受上司的气。不仅如此,上司还逼迫她穿着“暴露”地陪客户吃饭出游。辛苦一月下来,原本答应好的3000元薪水被左扣右扣,拿到手里只有2000元出头。终于,在一次被客户骚扰后,她炒了公司鱿鱼,孑然一身回到父母家。
幸运的是,朋友介绍了一份短期工作给她,其实就是翻译。凭着英语专业八级的出色外语水平,她很快完成了这份工作,报酬是1000元。这件事情让她茅塞顿开,“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公司就职呢?”于是,赵鑫鑫分别在几家翻译公司挂上了号,平时不用去公司上班,只要按时把公司交代的信件和文件翻译好交到公司就行了。这样的收入每个月平均在1500元左右。加上大学时候就做过家教,如今重操旧业,渐渐地,每周末也变得忙碌起来,有时甚至一天要赶两三个场子,教一个孩子60元,周末收入至少也有1000元左右。有时翻译工作太过清闲,她还会在晚上去酒吧驻唱,“别以为酒吧唱歌的人就很厉害,其实有时热闹比歌艺重要。”以前在学校常常主持晚会的她,现在更是如鱼得水,收入不菲还时有小费,每个月至少有1500元。忙里偷闲的她平日还会不固定地接手一些自由度较大的工作,比如做做婚礼主持人,一次报酬600元——1000元;在大型展会上做翻译,报酬一天在500元到1000元不等,虽然不稳定,但每月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和过去相比,我现在不仅多了2000元钱,生活也变得很有趣味。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也不用像那些白领一样想旅游还要请假,我自己给自己放假就行了。”赵鑫鑫谈起过去的生活,笑笑说。“但是我不会一辈子都这样打零工的,将来可能的话我想开一家翻译公司,或者展会公司。现在我还在学习日语,过一段时间可能去读MBA,想趁现在年轻,多学一点东西。”
一半是“学生”一半是店主
李天明是应届毕业生,年初考研失败,错过了求职的好时机。从一月份开始,一直没有找到满意的职位。不是工资太低就是人际关系太复杂,好容易在7月找到一家外贸公司,可是试用期刚到,却被人事部通知公司整体裁员,自然手起刀落的第一人便是他这个不用付补偿金的试用期职员。没办法,他只能在母校周边租个房子,天天到学校食堂吃饭,没事就去学校机房上网,晚上去学校大教室听讲座,周末和师兄弟们一起打游戏,甚至洗衣服都用学校的洗衣房。而维持生计的来源,则是他在网上开的卖化妆品的小店。
李天明的女友是某大牌化妆品公司的BA,手上常常囤积不少大牌小样,加上常年的员工价,使他在这方面动了念头。李天明的强项高等数学这个时候派了用场,如何用最优惠的价格拿到最多的产品,再把这些产品分卖出去成了他大学时的主要经济来源,每个月多少也有近2000元钱的收入。对于大学生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笔巨款,算是同学中的“有钱人”。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当他被公司裁员之后,2000元只能勉强维持他每个月的日常消费。
最让李天明痛苦的并不是经济问题,而是家人和朋友的关心让他有些难堪。过去的老同学如今都干着体面的工作,每次见面说起自己的生活,抱怨中带着几分炫耀;每次亲戚问父母自己现在什么单位工作,他们都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友想结婚,可是如何去见她父母,难道告诉他们自己的职业是在网上开店,卖的东西还是从他们女儿手中拿来的?为此,两人吵架不断,处于分手边缘。
现在,遇到刚认识的人,李天明一律称自己在准备明年考研,“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目标,网上开店并不是我的最终理想,我还是想找一份正式工作,现在只能算是求职中的一个过程吧。”
身兼数职的“宅女”
刘女士的女儿小朴如今成了标准“宅女”。她也是应届毕业生,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刘女士觉得女儿对工作的标准像找老公一样高,所以在她没毕业时就说,“我就当你读了五年的大学。别着急,慢慢找,爸妈养你。”有了这样坚强的后盾,小朴踏上了“要当记者”的求职路。可惜的是,她白白贴钱在众多媒体实习了快一年,却始终没有一家媒体与她签约。
一气之下,小朴开始了“自由职业者”的生涯,她上网写玄幻小说,几乎每个晚上,她都勤奋地更新自己在网络上的小说连载;她也经常浏览网络上媒体的约稿版面,选择合适的题材投稿;偶尔给小广告公司做个文案;替人写篇论文;甚至给出版社编过某教材的一个章节。“作家”、“枪手”或者“网络写手”都是她的身份。“我最喜欢给时尚杂志写稿,他们的稿费一般都很高,虽然不是常能被选中,但一次稿费就够我花一阵子的了。”
面对小朴的怡然自得,刘女士却开始“心慌慌”。她担心小朴每天不出门只在家工作的状态,更担心小朴将来的生活。“倒不是怕她不赚钱,她现在收入也够养活自己了。但是这样子没着没落的,是怎么回事情呀?将来万一生病了,没有四金没有保险,我不能养她一辈子吧。”
为了让女儿将来有保障,刘女士准备让她去相亲。但是当别人问到小朴的职业,刘女士却说不出口了。很多人一听说女方是个“自由职业者”,就拒绝见面。“是呀,谁家愿意找个没固定工作的人呢?虽说现在‘自由职业者’听起来挺时髦,可总是让人不放心。”就这样,小朴相亲的事不了了之。
小编说:
这是一种积极的就业态度
“隐性就业者”虽然因为客观或主观原因,没有和同龄人一样得到一份工作合同,但通过同时打数份短暂的零工,依然可以得到不错的收入。在就业难且工资普遍不高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不再热衷“铁饭碗”,宁愿把时间拆分,打几份工。
但是,采访了众多“隐性就业者”后,记者明显感觉到多数人的内心缺乏安全感。尽管有不少人每月赚的钱与在公司就职差不多,甚至更高,但“不知能干到几时”的说法却屡屡听见,显然这并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相对“啃老族”,“隐性就业者”表现出了积极的就业态度。然而,如果自己不注意主动缴纳保险金,社会保障方面就会留下缺失。因此对于已经选择“隐性就业”的人来说,一定要合理安排收入,自觉购买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