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政策在十八届三中全会终于能够动起来,表明国家领导人有调整人口政策的政治勇气和决策魄力。而根据国家卫计委主任李斌12月23日的说法,“单独两孩”是为“普遍两孩”探路。

其实,国际和国内试点已经为中国人口政策探好了路。
20世纪60年代,新加坡、韩国、中国台湾地区实行家庭计划,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孩子,在控制人口的政策和经济发展双重作用下,生育率从5.0以上的高水平不断下降,分别在1975年、1983年、1984年开始低于更替水平2.1。
20世纪80年代新加坡的“两个就够了”的计划生育政策受到广泛指责,政府对这个政策进行了认真检讨,取消了这个政策,并采取鼓励国人多生孩子的措施。但是政策改变却并没有导致生育率的回升,20世纪80-90年代新加坡的生育率一直徘徊在1.7左右, 2010年生育率降低到1.15。韩国生育率1995年降到1.65,政府于1996年取消控制人口出生政策,转而实行“新人口政策”。但生育率仍然继续下降,2005年降低到1.08。2004年,韩国政府正式推出了鼓励生育的政策,2005年出台了“低生育率和人口老化基本法”。“鼓励生育”之后,2010年的生育率仍只有1.22。1989年台湾的生育率只有1.68了,家庭计划的口号转变为“一个嫌太少,两个恰恰好,三个不嫌多”,1992年将人口成长目标由过去的“缓和人口成长”改为“维持人口合理成长”,2006年提出“实施人口教育,营造有利生育、养育之环境”,但是仍难阻生育率下降势头,2010年只有0.895了。
中国山西省翼城县、甘肃省酒泉市、河北省承德市、湖北省恩施州、山东省长岛县等800多万人口的地区(简称“二胎区”)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实行“二胎方案”,但是2000年人口普查显示生育率分别只有1.51、1.42、1.38、1.48、0.87。将这5个地区作为整体,2010年的生育率只有1.52。“二胎区”2010年的人均GDP只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2/3,城市化率只有37%,低于全国的50%。可见,即便全国从20世纪80年代就放开二胎,现在的生育率将比“二胎区”要低。
新加坡、台湾地区、韩国都是在生育率高于5.0的时候提倡二胎,在生育率为1.7左右的时候取消“提倡二胎”的政策,现在都为曾提倡二胎、没有及时出台鼓励生育政策而后悔莫及。而2010年人口普查显示中国的生育率只有1.18,国家统计局抽样调查显示2011年、2012年生育率只有1.04、1.26。国家卫计委所说的“目前生育率为1.5、1.6”是用小学入学人数进行校正的,但是由于义务教育阶段所需资金由中央和地方按比例分担(西部地区为8:2,中部地区为6:4),学校和基层政府有虚报学生人数的强大动力。2013年教育部决定实行电子学籍,以杜绝“虚假学籍”、“重复学籍”等问题。从已经公布的一些省、市、县的电子学籍数据看,过去公布的小学人数存在水分。
社会越发达,生育率越低。以可比较的1990年国际元为标准,中国大陆2010年的人均GDP相当于中国台湾1987年、韩国1989年的水平,当年两地的生育率分别只有1.70、1.58 。泰国、伊朗的社会发展水平与中国一致,根据世界银行的资料,2011年两国的生育率只有1.56、1.64。2010年印度较发达的七个邦的生育率全部低于2.0,排名第三的泰米尔施特拉邦的发展水平相当于中国倒数第二的贵州省,生育率只有1.7。
荀子曰:“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中国大陆应该吸取各国各地区,以及国内试点的经验教训,尽可能节省人口政策“探路”的时间,少走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