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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12月12日发布的 《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13》显示，2012年有19个省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当期“收不抵支”；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缺口扩大了约240亿元，而个人账户空账总额则超过了2.6万亿元。 这条消息让人们对于养老金个人账户能否做实，是否落空，再添一份担忧。 养老保险的个人账户是怎么回事呢？我国的城镇职工基本养老实行“统账结合”制度，也就是说，实行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制度。在这种制度下，统筹账户中的钱，用于现收现付；个人账户中的钱，归缴费者个人所有，逐年积累，退休后可以分期领取。 那么，个人账户与统筹账户的费用来源是怎么划分的呢？1997年颁发的《国务院关于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要求，“按本人缴费工资11％的数额为职工建立基本养老保险个人帐户，个人缴费全部记入个人帐户，其余部分从企业缴费中划入。随着个人缴费比例的提高，企业划入的部分要逐步降至3％。”按照这个文件的规定，单位缴纳的养老金占个人缴费工资的20%，其中17%进入统筹账户，3%进入个人账户；个人缴纳的养老金占个人缴费工资的8%，全部进入个人账户。这样，占职工工资11%的养老金进入个人账户。这部分钱不得提前支取，退休后分10年逐月领取，职工死亡后继承人可以继承。但这个缴费比例后来又有调整。2005颁发的《国务院关于完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规定，原定企业缴纳且进入个人账户的3%的部分，不再进入个人账户，而是进入统筹账户。这样，进入职工个人账户的比例将是职工个人缴费工资的8%，全部来自职工个人的缴纳；进入统筹账户的则是职工个人缴费工资的20%，由单位缴纳。 这就是中国养老金的“统账结合”制度。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个人账户徒有其名，并没有什么资金积累。这就是常说的个人账户空转。 为什么会出现个人账户空转呢？简单地说，就是统筹账户的钱不够用，就把个人积累的部分挪用到统筹账户，给已经退休的参保者发养老金了。这样，个人账户看起来很美，却是空的。统筹账户侵占挪用个人账户的钱，最根本的原因是由现在的缴费者代国家承担养老制度的转型成本。 中共建政后一度实行劳动保险制度，企业职工参加劳动保险以应对养老问题，但此制度在文革时期被废了，企业职工的养老直接由企业自身负责。改革开放后，大量职工退休，企业无力承担沉重的职工养老问题，于是国家实行养老保险制度以转负担，甩包袱。因为已经退休和正要退休的大量职工并无任何养老保险积累，他们的养老金只有用正在工作的参保者缴纳的养老金发放。因为已经退休的职工数量庞大，所需养老金数量惊人，用于为其提供资金的统筹账户的钱远远不够用，于是就拆东墙补西墙，把参保职工个人账户中的钱挪出来给退休人员发养老金。个人账户空转就是这么形成的。由于长期侵占挪用，个人账户的欠账越来越多，现在已经超过了2.6万亿元。 个人账户空转，给未来养老金的支付带来严重的风险。2005颁发的《国务院关于完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一面要求“逐步做实个人账户”，一面将进入个人账户的比例由11%降低到8%。通过降低比例以减少做实个人账户的压力，这实际上等于是国家违约。将进入个人账户的比例由11%降低到8%，大大提高了统筹账户的比例而减低了个人账户的比例，养老金的再分配功能更加突出，个人积累的重要性被进一步降低。 但从此开始的做实个人账户的试点，却仍然以失败告终。资料显示，从辽宁、吉林等13个试点省份看，做实个人账户的情况极不乐观。辽宁自2001年开始“做实”个人账户，2001~2003年，由于个人账户资金不能再被挪用，辽宁出现了当期统筹部分的资金不足以发放养老金的实际情况。辽宁在做实几年之后，又开始挪用个人账户资金，并持续至今。 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空账超过了2.6万亿元，而且还在继续扩大。这是社会养老保险面临的最大风险。怎样化解这个风险，前景极不乐观。值得注意的是，十八届三中全会将以往口径中的“做实个人账户”调整为“完善个人账户”，口径的变化或许意味着“做实”已经不是首选。笔者也注意到，除了人们熟知的延迟退休，延迟领取养老金等建议以外，一些专家学者和机构（如中国社科院2012年《社会保障绿皮书：中国社会保障发展报告》）就建议降低社保个人账户缴费比例，以缩小空账的缺口。这种做法，已经有2005年的前车之辙，可是，降低个人账户比例有可能赖掉参保者多少年的缴费积累，使养老金个人账户最终落空。如果确实如此行事，则属于严重的国家违约，必须高度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