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学球时,有一次一杆将球切入球洞,令旁观者目瞪口呆的同时,自己也大喜过望,自恃这一杆不输泰格·伍兹。但从此以后却再也无法重现辉煌。后来一个教练告诉我:高尔夫球的挥杆动作很简单,关键是要保持稳定性。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停滞不前和痛苦煎熬后,我才开始领悟到,高尔夫球的真正价值在于可重复性:一个球手如果能够把基本的击球动作重复千遍、万遍不走样,肯定就出师了;出现偶然失误不要紧,只要能够在下一杆中重复一遍正确的动作把坏球挽救出来,就成真正的高手了。
重复创造价值。看似简单的重复,不是枯燥的叠加,背后起支撑作用的是坚持不懈的隐忍和韧性,是从细碎的繁琐中沉淀出的灵性和超凡脱俗的境界升华。其实投资的真谛何尝不是如此。巴菲特价值投资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但是真正能够与大师同行的投资人却凤毛麟角。原因何在?因为做一个价值投资理念的守望者是很孤独的,他要有一种虽千万人而独往矣的反潮流精神。曾几何时,巴菲特每年22%的投资收益率让我们不屑一顾,因为身边随处可见的一年上涨三五倍的股票比比皆是,尽管我们对于这些股票能够获取短期暴利的原因心照不宣,对于喧嚣一时的暴炒盛景难以持久心知肚明,对于贪图短期股票上涨的快感极易酿成长期套牢痛苦的训诫心存敬畏,对于稳固基础的投资因为与击鼓传花的投机大相径庭而心向往之,但又有谁放着唾手可得的巨额收益不为所动而固守理想的精神家园?
当我们沉浸在寻找翻番股票的博傻冲动不能自拔时,我们确曾创造出一个个火箭式上涨的明星,但又有哪个不以始乱终弃的折戟沉沙宣告星之夭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默默重复其实恰恰是价值创造的真谛。那些能够自如复制的巴菲特式收益模式,难道不正因为其厚重的历史积淀而被赋予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