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供求信息相对闭塞的情况下,销售员事实上起到了媒介的作用,所依靠的则是他们的“腿”和“嘴”。一单生意,往往从接触有意向的买家到成交只需要几个小时,而寻找买家的过程则是几周。
柳汇文需要寻找他的“处女地”。
“囤积”掘得第一桶金
1993年下半年,柳汇文听在成都做电缆生意的同学a说,昆明还是一个有待开拓的市场。在找到昆明的广电部门了解情况后,厂家也同意让柳在当地设办事处。
和以前单纯销售员的身份相比,随着办事处的设立,厂家也给了柳汇文几批货用来铺底。
半年后“未来岳父”去世,临龙电缆线厂也和柳汇文解除了雇佣关系,理由是市场滞销。事实上,凭着近30万的货,以及柳汇文10万多的投入,柳昆明的市场却在慢慢地启动。
这个时候,如果停止供货,一切都会白费。柳汇文急需和电缆的生产厂家挂上钩。
1994年的8月,他回了趟玲珑。这一次,他不仅想找一个给自己常年供货的厂家,他还有另外一个计划:当时的电缆行业山雨欲来,原材料的涨价让厂家感受到了压力,市面上很多经销商手里没有了现货,而不少企业也暂停了生产。
柳汇文想在众人缺货的市场里掌握市场的命脉。
在玲珑,再次证实了他的想法,厂家正在联合向临安的物价、技监等部门要求涨价。
他联系了近10个厂家,准备了一套说辞:在昆明我已经建立了销货的渠道,如果在这个时候你们能够把货供给我,也就是从此打开了昆明这个市场,你觉得这笔生意是否合算呢?
9月份,三家企业以当时的价格各供了20多万的货物给柳汇文。柳在昆明当地找了一个仓库囤积了起来。
两个月后,电缆“果然”涨价,比原先的价格涨了20%,加上先前部分厂家暂停生产使得市场上货源非常紧缺,电缆的现价又在此基础上涨了20%。
柳汇文于是脱手。70万的货物转眼就变成了100万的现金。到了那一年的年底,柳汇文第一次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成为了拥有20多万资金的“老板”,从此也有了做生意的流动资金,同时还在这次生意中建立起自己在昆明市场上的地位。
1995年初,柳汇文在这一次成功囤积大赚之后,和自己相恋多年的女友结了婚。
让钱迅速流动起来
资金和销售渠道,柳汇文拥有了多数生意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厂家自然也会找上门来。他成了玲珑镇一家电缆生产企业的销售大户,60%的货物都从他的昆明市场上走。
他从中也发现了当时电缆生产中的高额利润,近乎50%的回报,还高于拥有议价能力的他的办事处。他很留心地接触了这个企业的生产和管理。
1995年,玲珑镇的工业公司倒闭,柳汇文不失时机地租下了其中的一个厂房和设备,同时租用了当时生产电缆所必需的“入网证”。
他开始进入电缆生产的领域。
接下来的1996年到1999年,几乎就是电缆行业的黄金期。电力建设、光缆的铺设、有线电视在国内的全面铺开给了行业很大的机会,在这个行业里面赚钱并没有特别的奥秘可言。
在有线电视领域,很多工程甚至是承包给工头来完成,这些人从各个村子里把工程费收上来,再拿着这些钱到市场上采购,而很多经销商在供货的时候也经常临时从其他经销商处调货,加上20%到30%的利润,再卖给工头。
在这几年中,柳汇文的企业一方面不断开拓新的市场,另外一方面也在生产领域不断适应市场的变化。到了1999年,不仅买下了一块地建立了自己的工厂,还注册了自己的“创远”品牌。和原来租用的“三山”品牌不一样,“创远”定位在中高档,而前者也由于大量企业的租用,品质不一,在市场上做得很滥。
电缆企业也在迅速增长。在玲珑镇,柳汇文创立自己的企业(原来叫“远大”)时,附近一带只有70家电缆企业,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接近150家了。而在整个中国,所有的电缆企业加起来在当时也差不多有7000家。
到了1999年,行业终于发生了变化。太多的企业、太多的经销商,市场处于饱和的状态,除了产品的品质之外,销售就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在销售过程中对于欠款的收回。
电缆行业的回款周期一般是两个月,在行业的黄金期,从终端客户到经销商到厂家,大部分的回款都会在周期内按时完成。而过了黄金期这种问题则凸显了出来:不少经销商会采取占用某个品牌厂家的货款,经销另外一个利润更高的品牌的货物;赖账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柳汇文一方面在各种专业杂志上推广创远这个品牌,以促进产品的销售,另外一方面,逐步把销售“外包”给各地的经销商以降低成本,同时建立了一个经销商的考评体系。
根据经销商的资产、信用、回款及时程度,经销商将享受不同的折扣,信用差的经销商企业将终止与其的合作关系。另外,经销商的回款如果超过两个月,每个月将支付远远超过银行利率的利息,甚至是终止供货。
通过让经销商计算成本和支出,柳汇文的目的在于让自己的钱更快地流动起来。
这是企业赚钱的一个重要因素。也就是会计学中最基本的“杜邦公式”中所提到的:在1903年,杜邦公司的财务主管唐纳森·布朗(Donaldson Brown)建立了杜邦公式,即投资报酬率=资产周转率×销售利润率。
而在不久前,柳汇文刚刚推出一个新的价格政策,也是这种策略的延续:实行产品的参考价格。因为作为电缆最重要原材料的铜价最近四年一直在涨,而且波动很大,实行了参考价之后,柳汇文将根据每张经销商订单时的铜价做价格调整,在成本上加一个固定的、四五个点的利润,铜价涨则订单的价格涨,反之则跌。
“没有利润的生意我们不做,宁可让机器停下来”,柳汇文说。而一个固定的低利润则可以让经销商更有兴趣,从而加速厂家资金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