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大学生就业
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柳林村距离我国第七大沙漠——库布其沙漠仅18公里,气候恶劣,村里很多人都跑出去打工了。2002年12月,南开大学毕业的漂亮姑娘张亚平,突然从天津市区来到村里,要把户口迁到这里生活,消息传开村子里立即炸开了锅。
村民议论纷纷:“城市人怎么能吃下农村的苦呢?”“一个大学生跑到农村来,从学业来讲就是荒废了。”
张亚平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追随心上人——任志强,4年光阴他们俩已经大变模样。
任志强2002年毕业于南开大学金融专业,跨出校门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回老家养奶牛。
原来,当时达拉特旗一家龙头企业为扶持农民养奶牛,对外提供贷款并回收牛奶,这对一直想创业却没有资金的任志强是个极大的诱惑。他到这家企业进行了考察,发现仅靠卖牛奶每头牛每年净利润在4000元左右,规模养殖效益可观。
贷款搞奶牛养殖
拿到22万元贷款,签下牛奶回收的合同,任志强兴冲冲地回到柳林村,迎接他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议论。
大家想不明白,这个穷地方,村里人都不愿意待,任志强怎么上了大学又要回这里当牛倌?其实他们的态度任志强并不放在心里,他烦心的是女朋友张亚平不同意他回村。张亚平是任志强南开大学的同班同学,家是天津市的,当时已经在天津一家企业当了会计。一边是相恋的女友,一边是创业的冲动,这道人生的选择题让任志强失眠了。半个月后,他意外地接到了张亚平的电话。
张亚平说:“我不能割舍这段感情,我想过去看一看,然后再做出决定。”
2002年7月,张亚平来到了柳林村。此时的村子风和日丽,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别样的塞外风情让张亚平喜出望外。
美景让张亚平陶醉,与心上人重逢的幸福更让她眩晕。两个人憧憬着奶牛成群、牛奶飘香的甜蜜生活,他们仔细算了账,按当时的行情,卖牛奶3年就能把贷款还清,然后再扩大养殖规模构筑自己的养牛王国,创业的七彩梦想在两个年轻人的心中升腾。
建起养殖场
2002年的最后一天,张亚平不顾家人反对和任志强结婚了,蜜月还没过,他们就用贷款购买了16头奶牛,在柳林村建起了养殖场。达拉特旗几乎村村都有奶牛,但是因为投资大,农户一家也就养个一两头,当地人习惯拿出家里的粮食和饲草让牛自由采食,没人在意成本问题,这对于规模养殖的任志强根本行不通。他和张亚平查阅了很多奶牛养殖的书,按牛每天所需营养订出了食谱。
任志强说:“玉米面和浓缩料,旺季牛配比量是一半一半,淡季牛咱们是二比一的量,喂得多了也是一种浪费,不需要。”
除精饲料外适当补充草料,每头牛每天的饲喂量控制在10公斤。任志强和张亚平沉浸在事业初创的快乐中,没有意识到危机正步步逼近。
繁重的体力劳动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贷款几乎全部买了牛,以前他们又没有积蓄,两个月下来弹尽粮绝,开始四处求人赊账。要账的人经常找上门,拿不出钱还遭人谩骂是常有的事,这种局面是任志强和张亚平做梦也梦不到的。
短暂的夏季一过,当地风沙肆虐的气候本相毕露,美景荡然无存,恶劣的环境把张亚平从美梦中一下子拉回了现实。没钱请帮工,繁重的体力劳动压得任志强和张亚平喘不过气来,冬季气温低至零下20多度,两颗火热的心也骤然成冰。虽然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可这苦远比他们想像得要大得多。
张亚平说:“累得就想倒头睡,一碰枕头就睡着了。把手磨的都是水泡,挺疼的。拿指甲刀把这个上面一层剪掉以后,再磨出一层来。”
任志强说:“有时候胳膊都肿了,但是也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干。”
磨难让他们的意志更加坚定
任志强和张亚平不会想到,还有更大的磨难等待着他们,这一次差点搭上的是两条人命。
2003年底,牛场有8头牛再有两个月就分娩了,按照养殖书上的介绍,要想让牛生产顺利,应该做适量的运动。任志强和张亚平经常拉着牛在圈里活动。其实这时张亚平也怀孕6个多月了,牛需要运动,可人运动太多身体就吃不消了,但因为缺人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天傍晚,张亚平准备放牛活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张亚平说:“忽然就是两头牛顶架,我赶紧躲着,你想我一孕妇,哪走那么快呀,结果一下就跌倒了。”
还没等张亚平爬起身,两头牛已经厮打着向她奔跑过来。
张亚平说:“特别害怕紧张,当时就一个念头,先护住肚子吧,就趴在地下低着头,完了两个胳膊就支住,抱住肚子,就说你踩那儿都行,别踩我肚子。”
两头牛从张亚平身上踩踏过去,孩子保住了,可她却被踩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想到创业以来所受的苦,她坐在牛圈里放声大哭。
当时任志强在院里给牛切草,听到妻子的哭声就飞奔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这个一向刚强的男子汉抱着妻子痛哭流涕。
如果就此放弃,勾画的未来就成了泡影,如果继续坚持,前方的道路荆棘密布。经过反复斟酌,他们做出决定,不管还有多少艰难险阻,一路追寻到底。
品尝到了久违的幸福
2004年2月,在他们的期盼中,8只小牛犊顺利降生。
一个月后,张亚平的孩子也呱呱坠地,两个人终于品尝到了久违的幸福。
到2005年9月,任志强夫妻俩的牛已经增加到了40多头,每天的产奶量达到300公斤,按每公斤1.7元的价格卖给回收的公司,每月有1万多元的收入。此时,他们突然决定不给那家公司交奶了,这全因任志强的一次秘密行动。
2005年7月,任志强坐收奶公司的车去了牛奶加工企业,他说是去玩,司机并没有在意,其实他是盘算已久,他想看看牛奶到了那里最终能卖多少钱。任志强惊讶地发现,牛奶送到加工企业后每公斤能卖到2.1元左右,比自己卖给收奶公司每公斤高出0.4元。回去后他立即承包了一个收奶点,直接给加工企业送奶。2005年9月底,任志强从附近几个村子收到了第一批1吨牛奶,可是送过去后,他却赔本了。
任志强送去的牛奶细菌含量高,被测定为三等奶,只卖到了最低价每公斤1.6元,比他收的价还低。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任志强先对自己的挤奶步骤进行了排查,没有问题,那问题是不是出在别的送奶户那里呢?他到送奶户家进行走访,意外地发现,有的人挤奶可跟他不大一样。
有的养牛户嫌消毒麻烦,还舍不得丢弃前几把奶,任志强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才答应规范操作。经过严格督察,现在他们送的奶都能达到一等奶标准。
美好的未来不是梦
近几年,国内奶牛价格下降,每头从1万多元跌到六七千元,而每袋精饲料价格平均上涨了15元左右,奶牛养殖正处于低谷时期。为缓解经济压力,今年,任志强包下140亩地种上了玉米。记者去采访时,他正忙着收获,虽然活更多更累了,但有这些玉米作饲料,明年奶牛的养殖成本只需原来的20%就够了。
任志强夫妻俩的创业经历在达拉特旗引起了强烈反响,经当地团组织推荐,任志强被评为全国农村青年致富带头人、鄂尔多斯市十大杰出青年。
达拉特旗团委书记说:“基层的创业特别艰辛,这种创业精神,特别值得我们年轻人,尤其是大学生学习。”
现在任志强和张亚平的奶牛已经增加到了54头,每月牛奶产量达8000公斤。虽然才刚起步,虽然还很艰苦,但他们会一直携手走下去,他们坚信美好的未来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