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山西省70%以上的小型煤矿已签署兼并重组协议,保证所有的兼并重组必须在8月底前完成。山西的煤矿企业数量将从2200个减少至130个。自此,浙江投资客几乎散尽。
山西煤改的主要特点是由大型国有煤矿来整合小矿,人称去“市场化”。据报道,2002年左右,是温州商人投资山西煤矿的最高峰,规模最大时达到近400人,投资遍布全山西境内,总金额可能达几十亿元,而大部分都颗粒无收,因为“价格最好的时候,我们都在搞基建,接着就是搞整合。”
有人对此评价说,“煤炭行业就是最典型的市场化失败的例证。”举例来说,在这个所谓典型的市场化试验中,为什么煤矿的股东角色中充斥着大量当地公务员?他们的存在是否还能说明这是市场经济,准入平等?
2001年时,经济学家吴敬琏说,“一部分人(包括我自己)曾经天真地认为,只要建立市场经济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市场经济都能保证经济的昌盛和人民的幸福。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偏离规范的、法治的市场经济的方向,会演变为所谓的权贵资本主义。”
恰恰不是市场化导致了失败,而是市场化不够彻底才引起的失败。更应该引起警惕的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过去,依然有国有论者怀疑市场的智慧。在国资委主任李荣融看来,不存在国退民进,民企面临着最大的问题就是管理,“本来一个小老板变成了大老板,现在还靠经验来管理,你管得了吗?”
他更为饱受舆论压力的中石油中石化两大巨头辩护说:“他们挨了不少骂,但如果我们的加油站,全都是民营的,恐怕去年早就乱套了,油价这么高,他们总共贴进去1800多个亿,才换来了市场的稳定。”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假如公务员可以做老板,为什么小老板的成长会被视为不可能?目前没有人要求民营主导,而是“在北方市场上已经看不到民营加油站。”
全国工商联在《中国民营经济发展报告》称,4万亿元人民币投资正在对民营经济产生挤出效应,一些地方出现了“地方国企央企化”、“民营企业国有化”现象。
浙江人担心的问题是一些预言成真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金融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王福重曾经说,今年是给民企信心,给国企货币和黄金。于是就在上周,又一个民营企业家告诉我们,他已经办妥了去加拿大的移民。
年初时,中国民(私)营经济研究会会长保育钧曾做判断,此次中央刺激经济增长的四万亿投资中,民企恐难分到一杯羹,因为“国有企业体内循环”。例如电网的钱今年要增加一万亿,但民企进不去。因为“电网公司自己有公司,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之后,国家财政先给电网,电网再给自己的公司,然后再给全国的各类企业,你答应我多少条件,我才能给你。”
接下来呢?在中国电力、电网、航空等企业获得了政府的注资之后,航空公司的联手涨价给了中国的航空消费者当头一击。
在旧金山美国银行的前广场,有一个著名雕塑,纯黑色,名字是“银行家之心”。银行家的心阿,应该是铁石心肠,客观冷静寡言。昨天经济学家梁小民撰文称,市场经济的原则是政府管好该自己做的事,如社会保障、教育等,放开自己不该管的事,如企业合并重组。
如果不能对所有主体一概热忱,我们宁愿你是冷静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