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成都武侯祠边锦里星巴咖啡馆的庭院里,落叶积得很深,刚下过雨,院里满是清草的香味和湿气。
衬着这样的背景张义发悠闲地坐在扳椅上,眼睛微笑着眯成一条缝,嘴里聊着关于风投的那些事儿。
中国的风投环境正如这场夏雨般滋润着大大小小的风投人和企业家,一年前张义发以ARC中国区合伙人的身份“潜伏”进了成都。
ARC是一家位于洛杉矶的私募股权机构,同时也是一家投资咨询公司,扮演着“投资+投行”角色。包括ARC在内的十多家欧洲PE以及一些北美的投资公司抱团来到中国,集中在上海、成都、北京进行项目考察。这些手握“重金”的风投人士也组成了一个有趣的圈子。
大家一起“搓汤圆”
“其实在这个圈子里合作大于竞争”
每当张义发和同行面对一块特别抢手的“肥肉”时,经常用“搓汤圆”的办法来解决。比如说有四家风投都想要抢夺一家好企业,此刻这家企业会被炒得火热,尾巴翘上天,如果这四家风投任凭如此,必要增加自己的投资成本,陷入“血拼”的境地。此刻这四家风投就会尽量碰面,私下商量对策,然后通过这四家风投的磨合博弈,以及利益分配方案,选择一家风投作为主谈,其他三家就从此在这个项目上销声匿迹。但实际上各家都有参与。
“在这个圈子里,那些爱血拼的风投已经被淘汰了。”张义发意味深长地总结。在他看来,多家风投“搓汤圆”的过程可以集思广益,尽量地降低风险,另外因为彼此涉及的领域并不相同,也可以互相介绍优质项目,盘算下来“搓汤圆”比血拼更划算。
张义发和同行“搓汤圆”常常发生有趣的故事。有一次张义发和另外一个跨国风投都看重一家企业,这家企业也就顺势抬价,并从中“挑拨。张义发马上给那家风投打电话约喝咖啡,然后彼此“对质”,才发现双方都还只是在意向考察阶段,并没有正式进入。通过多方分析,两家风投都决定不投这家企业了。
“一些企业常常傻傻的,经常在一个风投前说另外一个风投怎么怎么看好自己,其实他们不晓得我们背后常有沟通。”张义发颇为得意地笑了。
事实上,这个圈子的本性还是竞争。来到成都后,张义发在wowo便利连锁这个项目“潜伏”观察很久,准备下手的时候,发现他的众多竞争对手早就已经暗设伏兵。
“谈判过程异常艰难。”张义发非常清楚在面对一个好项目时,如何“突围”。他分析本土风投的投资额度都不大,并不是他的竞争对手,他的竞争对手是第一梯队的跨国风投。当wowo要价3000万美元时,而一些本土风投出价是3000万人民币,但张义发最终是磨到了1000万美元,他非常清楚wowo的优势在于西部强大的投资潜力、商业模式以及团队相对专业的优势,更重要的是国际便利连锁大鳄还没有登陆成都,因此wowo便有抢先一步的先发优势。
“现在是在打时间差,抓紧布点扩张,为年底上市做准备。”面对抢到手的“肥肉”张义发非常冷静。“他们现在正对wowo做财务审计,常常是出奇不意地就来到公司,马上审计。”wowo中国的董事总经理汤耀华如此评价张义发投资团队的风格。
圈外的圈子
“风投是最没创意,最枯燥的行业。”张义发说。事实上除了风投圈子外,张义发最常接触的往往是银行、担保公司、会计事务所、律师等。这是他常常每天能谈三四家企业源源不断的“转介绍”来源。当一家企业来找银行融资时,张义发的银行圈中人如觉得项目可以,会介绍给张义发,如这家企业最终被张义发投了,那么银行也会主动贷款给这家企业。如wowo,自从被ARC投资了1000万美元,现在多家银行都主动放贷给他们。
这是一个资源共享的圈子。而在张义发的信息源中也有律师。这样的人接触的企业比较多,常给张义发介绍项目。而企业也经常在互相转介绍,比如说这次wowo的汤耀华就给他介绍了一家企业来谈。
“我在台湾会参加了高尔夫队,一般一个月打一次吧。因为每天都忙着和企业谈项目。”张义发如此描述自己的业余生活。而在成都,他参加了台商高尔夫球队,这是另外一个圈子。
在这个圈子中,张义发最得意的是他们的脑力激荡。几个人碰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做这种智力游戏。比如说一起给一个项目取一个好名字,这个时候大家坐在一起,每个人都依次来说出自己心中想好的名字,旁边的人绝对不准讥笑他。把每个人的想法都写在黑板上,然后大家选择一个最棒的想法。
张义发是ARC的LP(合伙人),之前在一家企业负责财务方面的业务。“那只是局限在一个行业,但风投却让我看得更广。”张义发说。不久前在成都他们刚刚投了一家铁矿石企业,而看好这个行业的他自己也投了钱进去,当了一回GP(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