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学导论 《美元复兴十年?or中国痛苦十年?》 导论 中国为何痛苦十年 



      中国的经济危机已经没有悬念,而且很难逆转,因为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时至今日,中国在未来1~3年遭遇改革开放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和金融危机几成定局,这是过去30年来中国发展由既得利益扩张的推动模式所决定的。中国已形成了两个强大的利益集团:一个是权贵官僚的利益集团,一个是外资买办利益集团。前者掌控了土地、矿产和财政等主要资源,不断放弃公共责任,不断强化自身特权,在土地市场化、矿产私有化、财政大规模基建投资和股市审批制上市中,不少官员获得了权力寻租机会而暴富。外资势力则三管齐下获得惊人收益:外商直接投资通过超国民待遇,依靠自身超强竞争力,控制乃至垄断了中国大多数产业链,获得丰厚利润;国际投机热钱则利用其成熟的市场经验,游刃有余地洗劫刚试水金融市场的国人财富;此外,中国巨额的外汇储备购买了美国等国家的国债,大手笔补贴它们的社会福利等。这些都是以牺牲国民利益为代价的,已经逼近国民承受力的极限,具体表现在五个方面。

  

  (1)昂贵的政府运营成本已难以维系。近十年来,中国政府的宏观管理成本飙升。据复旦大学韦森教授测算,2002~2011年,中国政府十年财政收入翻了约9.5倍(2002年中国政府财政收入1.89万亿元;2011年官方公布财政收入10.37万亿元,土地财政收入3.15万亿元,再加上其他名目的收费,约18万亿元,未算入政府新增贷款),年平均增长率约为20.39%;同期我国GDP年均增长仅为10.57%。即便按照13.5万亿元计算,也已占到全部国民可支配收入的75.8%,相当于近10亿中国人的全部年收入。

  这意味着什么呢?从历史纵向比,乾隆中期的1766年,朝廷财政税收为4 937万两银子。按照荷兰东印度公司当时的调查,那时一个普通北京人的年收入大约为24两银子,如果国民平均收入只有北京的1/4,那么,朝廷岁入也只是820万人的年收入,当时的中国人口大约2.5亿人,政府财政收入仅占全民收入的3.28%。从横向比较看,2010年,美国各级政府财政总收入为4.3万亿美元,相当于1.5亿美国人的年可支配收入,相当于民间可支配收入总量的51%。

  

  从财政支出上来看,中国政府更贵。按照李炜光教授等学者的新近研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府的行政费支出增长了近90倍。在1978年,行政管理费用占财政支出总额的比重仅为4.71%,到了2006年,这一比重就增加到18.76%,而同期美国这项支出的数字仅为12.5%,美国因为要维持世界最庞大的军队,在西方国家中是最高的,其他如德国仅为2.7%,英国为4.2%,俄罗斯为7.6%;此外,中国政府投资在财政支出中的比例常年达到25%,据专家测算,在2009年的投资高峰,这一比例甚至高达40%,而西方发达国家政府这项支出大多在5%以下。由于大量的政府开支被用于投资和行政费用,中国财政支出的公共服务部分比例是全球经济大国中最低的,政府财政预算中的公共服务及社会管理支出占比,我国为 25%,美国为75%。2011年,中国各类社会保障(包括养老、医疗等)余额仅为3. 01万亿元,还不足2011年中国政府财政收入的零头,连2011年一年的土地财政收入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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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中国为世界生产的模式不可维系。世界工厂是建立在对中国廉价劳动力、廉价资源和廉价环境剥夺基础上的。如今这三个基础都已经不复存在:①毛主席时代出生的大量劳动力逐渐老去,中国计划生育独生子女使中国人口红利迅速锐减,2012年劳动力首次出现净减少345万人;②中国廉价资源被迅速消耗,被迫由各种资源的净出口国转变为净进口国,由于中国制造恶性竞争,也未能控制上下游产业链,被上游资源垄断寡头恶性抬价(如铁矿石价格从2000年到2011年上涨了6倍多,进口比例现已超过60%),被下游欧美垄断销售商挤压,很多行业已出现全行业亏损;③环境资源被破坏殆尽。中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空气和水土污染,毒大米等事件层出不穷,北京的雾霾更是触目惊心。一言以蔽之,中国人辛辛苦苦为全世界制造,反而被全世界剥削,乃至毁掉了自己安身立命的家园。

  

  (3)靠利益输送以获得国际和平环境的模式不可维系。过去多年来,中国外交基本靠“送礼”。给美国送了1.3万亿美元去购买其国债,购买的美国各种资产超过2万亿美元,几乎提供了美国在2008年后救市的一半资金来源;给欧洲送了不少于6 000亿欧元,购买其国债等。就连马其顿这样的小国,人口仅200万,2011年11月中国也要赠送豪华校车23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3亿人口的中国专用校车保有量应该为80万至100万辆,但目前符合标准的专用校车仅为1万辆左右。就在向马其顿赠车前不久,甘肃正宁县榆林子镇某幼儿园的劣质校车被撞,导致最后21位儿童死亡。这种“送礼”外交最后换来了什么呢?换来了越来越严峻的东亚地缘政治形势,换来了越来越危险的资源供给困局,换来了日益困难的国际贸易和金融环境。

  

  (4)中国高昂的国有垄断金融体系不可维系。中国股市为国有官办,效率低下,容易成为权力寻租和内部交易的渊薮,虽曾成为全球最大的融资市场,但百度、腾讯这样的高科技公司却被赶到美国上市。中国人拥有全世界最高的储蓄率(50%),但同时拥有全球最高的民间借贷利率,长期在年利率30%~50%,紧张阶段50%~100%的年利率也难以借到。究其原因,一是国有垄断的金融体系效率过于低下,二是巨量热钱涌入中国投机金融市场和楼市,央行通过提高存款准备金率和发行央票将本来的国内流动性收走,主要是收走了传统工商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流动性,迫使其接受非正规渠道的高利贷。饮鸩止渴的高利贷势必造成中国经济系统毛细血管部分坏死,导致经济萧条和大量失业。

  

  (5)中国人追随美国式高消费生活方式的不可维系。在生活方式上,中国人未师从德国和日本,走一条较低消耗、较高循环利用的低平衡方式,而是对美国生活方式顶礼膜拜,亦步亦趋——住大房、开豪车、肉食饕餮。殊不知,只占世界5%人口的美国生活方式的保持,是靠消耗全球25%的资源来保障的。仅以肉食为例,中国人均肉食消费已经从1980年的13.7公斤增长到了现在的59.5公斤(印度的人均肉食消费仅为5公斤),已经超过世界平均水平的41.2公斤。据统计,每个中国公民一年增加1磅(0.453公斤)猪肉,就需要增加250万吨谷物。目前用于畜牧业的粮食已经达到中国粮食产量的45%。而如果中国和印度以目前美国的肉食水平消费(人均126.6公斤),世界谷物产量必须比现在高出5倍。为此,我们正付出双重巨大的代价:中国耕地化肥和农药施用量全世界最高,比如广东省化肥施用量每亩大约240公斤,农药施用量平均每亩1.8公斤;中国每生产一公斤粮食需要消耗1 300公斤水,中国北方缺水,就大量开采地下水,致使华北平原地下水位以每年1米的速度下降,造成了今天春水贵如油——要知道,中国本来水资源就极其匮乏,占世界20%人口的中国仅拥有全球7%的淡水资源。

  

  对于中国人试图复制美国人的生活方式,美国总统奥巴马曾经发出过直接的警告:如果10多亿中国人也过上与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同样的生活,那将是人类的悲剧和灾难,地球根本承受不了,全世界将陷入悲惨的境地。美国并不想限制中国的发展,但中国在发展的时候要承担起国际上的责任。中国人要富裕起来可以,但中国领导人应该想出一个新模式,不要让地球无法承担。

  

  中国经济和金融危机的降临,其本质上是国民无法支持上述五种昂贵体系后,其势必下落以寻找再平衡的过程。从旧平衡的破碎到新平衡的建立,中国势必要付出巨大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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