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四弟刘永好相比,刘永行的投资领域要小得多。前者在金融、房地产、饲料业的上下游都颇有建树。他甚至进入饲料行业的下游养猪产业。2008年北京奥运会冷鲜猪肉及猪肉制品独家供应商北京千喜鹤食品有限公司,新希望就占有其60%的股权。
事实上,多元化还是专业化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国内众多的企业。企业家们一方面对国际竞争力之父迈克尔·波特提出的“专业化”的劝告频频点头,但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实施非相关多元化战略,失败案例不胜枚举。
但刘永行却始终信奉稳健的投资策略。在房地产火爆的时候,有人建议他投资房地产,但他拒绝这样做。他的解释是:房地产挣钱太容易,不具有挑战性。在一本介绍刘氏兄弟发家史的《希望之路》的书中说,在1995年,东方希望也曾有过房地产投资,但是却陷入了一个投资陷阱。由此刘永行意识到自己的弱项是不擅长与官场打交道,在当时土地信息不透明的背景下,做房地产很多交易不透明,太危险,不适合自己做。
而在资本市场上,1999年股市红火的时候,东方希望也曾用闲置资金进入一级市场打新股,但是刘永行一直不同意进入二级市场。他曾对媒体说:“如果我从二级市场上得到几十个亿,我会很害怕。”
他甚至拒绝上市。东方希望为什么不上市,基本上每个采访过刘永行的记者都会提出这个问题。刘永行解释说,之前做饲料业的时候,因为不缺钱,所以无需融资。“过于宽松的资金容易让人的头脑膨胀,我们希望用钱最好紧一点。”他说。
现在进入重工业,铝电行业是一个高投入的行业,毫无疑问需要大量的资金。但是刘永行的解释是:“因为重工业投入大,跨度大风险大,尽管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我们不想用股民的钱去冒风险,甚至不想用银行的钱去冒险。”
事实上的确如此,从1996年开始,刘永行就开始为当时还不明确的第二主业积累资金。到开始投资铝电行业的时候,6年时间,他积累了几十亿的资金,在前期的铝电行业投资中,东方希望用的基本都是自有资金。
刘永行还将自己推崇的丰田管理经验运用到企业管理中,饲料行业建设一个新工厂的标准时间是一年左右,而东方希望的标准时间是3个月。“节下了九个月的时间,这九个月的折旧费、财务费、工资等都省了下来。这样我们就缩短了亏损的时间,加速了现金流的速度,”他说,“实际上也是变相融资。”投资节省一半,也相当于融资50%。
在包头铝电项目第一期工程建设的时候,东方希望用了一年时间,投入25亿,建成25万吨原铝生产规模并投产,投资和建设周期都是国际通行标准的三分之一。
但是恰恰是稳健的投资策略在关键时刻救了东方希望。在2004年东方希望铝电产业刚投产之日,恰好是国家宏观调控政策出台之时,正因为投资用的全是自己的资金,东方希望才避免了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我们看似很‘保守’,但这种‘保守’帮助了我们。”刘永行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但在一些观察者看来,刘永行大举进入重工业其实异常激进。因为进入一个既需要高投入又受政策制约和存在垄断者的行业,意味着未来有不可预知的风险。
但刘永行认为,现在做企业不仅仅是财富的积累。“通过大产业,才能把我们的潜能极大地发挥出来。”他说,“帮助团队成长也是企业的社会责任之一。”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企业为中心,一直处于拼命状态。在创业初期,为了卖掉鸡苗,刘永行曾经沿街叫卖,使得整个家族渡过难关,但是自己幼时受伤的右腿因为使用过度失去根治的可能,甚至有一段时间出现了幻听,耳朵里总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小鸡叫声。
这位亿万富翁对企业的迷恋曾经一度让妻子十分不满,在《我与永行》日记集中,这位妻子抱怨说,“我听到工厂产品供不应求就异常难受,巴不得产品卖不出去,我不希望丈夫这样拼命干事业。”但是后来她的思想又有了转变,在另一篇文中,她说:“真正追求事业的丈夫是值得妻子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