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长生是客家人,在江西铜鼓县大段镇,他是一个靠养殖珍禽从一无所有变成百万富翁的传奇人物。不过,说起他的创业故事,还得从8年前的一次上山说起。
黄长生是个孝子,每年到清明节的时候,不管多远,他都要赶回来给父亲扫墓。1996年的清明节,远在广州打工的黄长生像往年一样回来扫墓。没想到扫墓时碰到了一件事从此改变了他以后的生活。
黄长生:“坟地上草丛里长起了很深的茅草,还有小山竹什么的。我拿着随身带的一把柴刀,想把周围的茅草砍掉。当砍了几下,“嘭”的一下。”
就在这时,黄长生意外地发现了一样东西。
黄长生:“飞出一只野鸡,当时我吓了一跳,一找,发现了一窝野鸡蛋。”
黄长生将这12只野鸡蛋带回家,孩子们吵着要煮熟了吃。此时的黄长生却突然想起在广州打工时的一件事。
黄长生:“我在东莞打工的时候,工友们要打牙祭,要我到市场上去买些菜。那么在市场偶尔看到一个人卖野鸡,我出于好奇,上前去一问,一问吓我一跳,打死的野鸡还要40多元钱。”
因为家境贫寒,黄长生从1994年就开始出去打工挣钱养家糊口,可出门在外的日子也不好过。
黄长生:“由于自己文化水平也低,更没有什么特长,多半都是卖苦力,跟着基建地拌沙浆,挑沙浆,一天一、二十元钱,还有一次包工头跑了,做了几个月的工钱都没结到,也就不如回到家里,找些适合自己干的事或其他门路。”
那一年的清明节,黄长生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放弃了继续出门打工的计划,想靠在家养野鸡赚钱发财。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把这12只野鸡蛋孵化出来。
黄长生:“绞尽脑汁找了个蒸饭的木桶,放在箩筐上,里面就搞了些稻草做个窝,将这12个蛋放在草窝里面,就用麻袋盖着,箩筐里面的灯泡一亮,热气就往上面冲,通过几十厘米一个缓冲的距离,到达木桶里面的温度,基本上就符合孵化的温度。”
黄长生为自己的创意得意了没几天,这个发财梦就因停电而面临危机。为了不中断孵化,黄长生迫不得已将12只野鸡蛋绑在自己身上孵了起来。
黄长生在家自己孵野鸡蛋的举动成了邻里乡亲谈论的笑话。
村民:“我当时认为那是很不值钱的东西,好愚蠢,有精神病。”
黄长生的妻子:“在我们面前也是这样讲的,你丈夫什么东西都不管了,去孵那个野鸡了,你一个人带着小孩在家,怎么讲的人都有,我也是很伤心。”
在一片嘲笑声中,黄长生像只母鸡一样亲自孵出了8只小野鸡。靠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原始繁衍积累,不到一年的时间,黄长生已经有了300只野鸡。此时,为了养这300只野鸡,黄长生已经耗尽了打工时的所有积蓄。老婆也开始发起了牢骚。
黄长生的妻子:“我哭了,我说你和野鸡过日子吧。孩子你不要,不要就算了,送给人家,我就这样讲。好气人!”
黄长生:“我连做梦都在想,如果是有人来买我这个野鸡的话,我便宜把它处理掉,巴不得把这个祸根卖掉,已经不得脱身了。”
在当地人眼中,野鸡是很不值钱的东西,根本无人问津,喂养这些野鸡使黄长生几乎倾家荡产。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幸运之神光顾了他,那一天,是1997年正月十六。
黄长生:“一个姓张的港商,他从长沙打了一个的士,专门找到我这里。”
原来,当地的一些竹笋加工厂家都在深圳设有办事处,他们与港商打交道时,无意中告诉了港商黄长生的故事。在当时,市面上像这种纯种的山野鸡比较少见。有心的港商记住了黄长生并找上了门。
黄长生:“他一看这个野鸡,高兴得要命,他开口出160元一只,全部要买下来,当时我心里是“嗵嗵”跳。”
天上掉下了馅饼,黄长生高兴之余多长了一个心眼。
黄长生:“他出这么高的价钱,说明这个野鸡肯定有它的价值,如果我全部卖掉了,连种都没有了,这不是竭泽而渔吗?我自己还是要留下一部分种。我就在中大以上的鸡中选了一半,120只给他。他以19000元的现票子点给我。”
黄长生繁衍野鸡赚了大钱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他一下子成了当地媒体上的名人。上海、浙江等地的大酒店看到报道后纷纷找上门定货。
定单来了,黄长生却犯起了愁,由于野鸡野性难改,圈养之后依然喜欢乱飞乱撞,除了伤亡很大,生长周期也长,黄长生又动起了脑筋。
见别的禽畜可以通过杂交改变生长性能,黄长生也想尝试一下。
黄长生:“我就去找了几个猎户,我说你们去给我捕获野鸡,捕到的如果没有伤残,能够养得活的,我就花高价钱跟你们买,偶尔可以捕到3只4只,他们就送到我这里,我就花高价买下来,用滴管进行人工授精这种方法,给它杂交,后来就培育出这种锦凤野鸡。”
黄长生给这种好看的杂交鸡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锦凤野鸡。
黄长生:“这锦凤野鸡是野生雉鸡和芦花鸡、翠花鸡、角鸡几种多年杂交之后培育出来的一个新品种。”
这种锦凤野鸡一上市就受到了观赏动物养殖园和一些饭店餐馆的欢迎。
客户:“因为黄场长的鸡品种相当好,我是第三次到这儿购买野鸡。我是专门做这个野鸡生意的,这种野鸡在我们广东销量相当大,前两次我赚到不少钱。”
杂交后的野鸡由以前的12元钱一斤涨到了20元,成活率繁殖率大大提高,黄长生在铜鼓县的老场渐渐显得拥挤,他就索性在客源比较集中的浙江、云南等五个省市设了养殖分厂。到2000年,黄长生已经靠这种锦凤野鸡赚了100多万。
就在黄长生的野鸡走俏时,一场灾难悄悄地临近了。
黄长生:“有一次我妻子犯病,我农村的亲戚带了自家养的土鸡来看我妻子,我妻子当时不想吃,就带回到我一个分场。”
黄长生的亲戚按农村礼节探病带来的那只鸡竟是染有鸡瘟的病鸡。那一次,他的养殖厂遭了大难。
黄长生:“由一个栏到两个栏、三个栏,把我那个分场18000多只鸡全部传染死光了,全部死完了,当时直接经济损失在八九十万。”
90万的损失对于白手起家的黄长生来说,几乎是致命的,这件事成了黄长生创业史上最痛苦的回忆。
黄长生:“当时气得我饭也不吃,觉也睡不了,家里人劝我吃饭也不吃,只知道抽烟,
弄得一天抽下3包烟,到现在烟瘾都还是很大。当时我老母亲哭着安慰我。”
幸好别的分场还为黄长生保存了实力。一时的疏忽麻痹酿成大错之后,黄长生也看到了集中圈养的弊端。除了加强防疫,他想到发动周围的农民作为自己的养殖户,以分散养殖来减少风险,可是,农户们的态度却不如他想象的积极。
农民甲:“我一点经验都没有,有没有风险也不知道,当时我是非常不愿意养。”
农民乙:“我们根本就没有技术,像他养了几年都有鸡瘟,我们技术上不能保证。”
农户们不敢养,黄长生就用优惠条件鼓励他们养。
农户甲:“他说种苗可以先提供给我,等到把鸡卖出以后,再给他种苗的钱。”
农户乙:“他就说有几个优惠的条件,种苗、技术各方面都包括,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的鸡瘟暂时控制住了,给你们保证技术,到时候要回收。”
有了黄长生的承诺,农户们也打消了顾虑,他们在零风险的保证下陆续养起了黄长生的野鸡。
到2003年时,黄长生已发展了300多个养殖户,他在每一个分场周边,都发展了分散养殖户,年产量达到了50万只。
黄长生最早的那个养殖厂坐落在家乡著名的旅游景点天柱峰附近,2004年的一次春游使得黄长生又有了意外的收获。
黄长生:“我在船上就听到一些游客说,这里山水是好,就是没有什么景点,除了那个庙之外,我们辛辛苦苦老大远跑来,没有地方走了。”
天柱峰是新近刚被认定的国家级森林公园,还没来得及开发系列景点,黄长生从着里面看出了商机。2004年夏天,一群外国游客在当地政府的引见下,来到了黄长生养殖场参观,他们对那些野鸡表现出的浓厚兴趣使黄长生更坚定了一个念头。
黄长生:“如果是我那个锦凤野鸡,这个系列品种,再引进一些新的品种,多一些珍禽,把它作为一个珍禽园来给大家游览观赏,我看这样的话,既满足游客多景点观赏的一种愿望同时又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黄长生很快就通过县旅游局将自己的养殖老厂纳入了天柱峰的旅游线路。
黄长生:“按照有关资料上介绍,它的寿命很长的,它有五六十年的寿命,我们俗称这种鸡为丹凤。它的尾巴可以长到3尺多长。”
游客:“这是公鸡还是母鸡?”
黄长生:“这是公的,它这个尾巴可以长这么长,好像新娘的婚纱一样拖地的。”
游客:“笑一笑,眼睛抬高一点。”
游客:“我们这边都没有动物园,很少有这么多动物这么多鸡的地方,很少看到。我们在这边很少看到,大城市才有动物园。”
就连养殖厂所在的老祠堂老房子,也成了黄长生用来吸引游客的一个好项目。
黄长生:“像这些都是清代的遗产,300多年了,古代这些雕刻是相当精致的,本来这都是很完整的。十年动乱的时候,被造反派戳掉了。”
在黄长生的规划中,两年之后,他这里将成为一个餐饮、旅游、观赏和住宿一条龙的农家珍禽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