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聘雇的时代已经过去,下个世代的组织,将是个“3I组织”(Intelligence、Information、Ideas)。这样的组织需要聪明的核心工作者,不只要会做事,还必须会思考。
在美籍学者挂帅的管理学界,长住欧洲的查尔斯·韩帝(Charles Handy)是唯一非美籍、却在全球商业管理领域排名前10名的大师。他在90年代最出名的著作《非理性的时代》(The Age of Unreason)被美国商业周刊评为1990年10大企业管理著作。
曾几何时,工作保障与精神自由成了必然的冲突?我们需要薪资支持来过理想的生活,却又抱怨工作让我们失去自主,“工作的两难”难道注定无解吗?
◎你怎么组合工作?
在《大象与跳蚤》(The Elephant and The Flea)一书中,韩帝描述了一段他与妻子的对话。有天晚上,韩帝的妻子问他:“你以你的工作为荣吗?”
“马马虎虎啦,工作嘛。”
“你共事的人如何?他们很独特吗?”
“还可以啦。”
“那公司呢?你认为Shell是一个好企业,做的也是好事吗?”
“没啥好抱怨的,还过得去啦。”
韩帝的妻子瞪着韩帝说:“我可不想和一个『差不多先生』共度余生!”
两个月后,韩帝辞去Shell的工作。因为他想做的,并不是一个在长途飞行、金钱和权力中挣扎的高阶经理人。韩帝承认“过去我一直都是个思考者,现在却希望成为一个推动理念的业务员”。
离开大企业的韩帝,此后对组织与工作的互动有了深刻的认知。为了重新创造工作的定义,韩帝提出的新工作观是“凡出于自己选择,而非迫于某种需要所从事的工作,就是好工作,”。他同时提出“工作组合”(portfolio life)的概念。这个组合由4种工作组合而成,包括有给工作、家庭工作、义务工作和终身学习工作。按照这个概念,韩帝自己重新安排全年的时间为:每年花150天来做有薪水的工作、100天学习研究、25天从事义务工作,最后90天留给家庭。
韩帝相信,“工作组合”的观念一定会逐渐打入组织内部。因为,工作与生活的平衡愈来愈被重视、育婴假愈来愈长、重要人才可以休长假等现象,都透露了这个趋势的到来。而为了留住并吸引人才,组织可能也必须允许部分关键人才,发展他们自己的工作组合,比如说弹性工时、保障学习的时数、育儿的时间或参与组织内其它的有薪工作。他并且乐观预言:在下一个世代,工作组合将达成个人自由与企业效率间的平衡和双赢。
◎个人与组织关系的转变
在他最受欢迎的作品《觉醒的年代》(The Empty Raincoat)序言里,韩帝提到现代人与组织关系的奇特关系一一我们是否只是薪资名单上的代码,或经济学研究里的某个数字吗?
韩帝认为,终身聘雇的时代已经过去,21世纪将是个组织衰败的时代。企业需要的核心工作者的人数不到总工作人数的四分之一,剩下四分之三的工作将由外包(outsourcing)或兼职工作者分担。但这3种工作型态,都是组织主要的3种人力资源,就像酢酱草的3片叶子,因此韩帝把这种组织称作“酢酱草组织”(Shamrock Organization)。
下个世代的组织,也将是个“3I组织”(Intelligence、Information、Ideas)。这样的组织书要聪明的核心工作者,不只要会做事,还要会独立思考。核心工作者具有专业技术,享有公司福利,是雇用成本最高的一群。过去数十年的趋势显示,企业雇用的核心工作者数量愈来愈少;原本属于核心工作者的工作,则被代表第二片酢酱草叶的外包工作者取代。至于有季节性起伏的工作,则交给兼职工作者。韩帝认为,这是组织保持弹性的必要方式。因为在电子时代,大公司会更少但更大,个人工作者则会愈来愈多。
所有的工作者都面临两个选择:你要变成酢酱草的哪一片叶子?这也代表着,“你做什么”不再意味着“你的职业是什么”,而是意味着“你如何安排你的时间”。“在人类经验中,我们第一次有机会让工作配合生活:而不是让生活配合工作,”韩帝说。
50年前,韩帝到Shell石油上班的第一天,收到一份包含退休金计划的人事资料,彷佛他将在那终老。然而时代已变,组织不再等同一个成功的人生,韩帝以自己的生涯,实践他对组织的预言,并给成千上万仍在组织中挣扎求生的工作者,留下一个先行者的足迹。